分卷閱讀30
過了幾天,杜夏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新聞,還是頭版頭條。先是掃了一眼標題,隨即他的視線就凝住了。原因無他,這新聞竟和那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欒大少有關。“L氏實乃留學生之恥辱,身為名臣之后不思救國,其素日惡跡斑斑現陳列如下供諸君恥笑警醒,凡國之新青年當與之劃清界限”這L氏雖然沒有講明姓名,不過當時的報紙文刊都喜歡使用代稱,讀者就是閉著眼睛也猜到這L氏是欒開的兒子欒翰音。報紙上揭發了欒翰音身為名臣之后,生活驕奢yin逸,涉及種種非法行為的惡劣事跡。竟然陳列了五十五條惡跡供人評判,杜夏看了一遭噴笑出聲。看到這則新聞那天從欒府回來憋著的一口惡氣總算消除了。這家乃全國影響力最大的報紙,欒翰音的事情經過報刊的宣揚,一下子弄得人盡皆知。他遂成為了無數青年茶余飯后的笑柄。大家提起欒翰音,想到的不再是他爹如何如何,而是他乃是一個狎情好色敗壞民國新風的膏粱紈绔。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就在半個月之內,報刊上對欒翰音譴責的聲音越來越多,認為他帶壞了新時代的風氣,要求欒開嚴加管教,不然就交給司法機構管教。先開始欒家還試圖消除這些影響,結果發現憤怒的學生和民眾什么都聽不進去,反而言辭更加激烈的批判起來。據說,欒開得知欒翰音做的“好事”很憤怒,沒收他名下的多處地產,把他關進祖宅的祠堂里,讓他閉門思過,具體什么時候放出來暫時還不清楚。欒翰音從京城回了通州老家,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在杜夏面前蹦跶了。杜夏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十分高興,吃午飯的時候都多吃了一碗飯。不過因為欒翰音這個害群之馬離開了,引領“五陵年少”的人需要重新選擇,不知怎么回事,等杜夏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人就變成了西門羽。現在西門羽成為諸青年之首,過段時間便要舉行一次聚會,不過他從來不在府里聚,而是在京郊的一個別莊聚。借此他認識的人越來越多,生意也是做得越來越大,并逐漸改變了做生意的路子,現在杜夏是真的覺得自家涉及了陶瓷、絲綢、茶葉方面的生意了。這些聚會,他基本不參加,不過有些人想讓他去,杜夏覺得一直推脫顯得高冷也不是很好,就不定期的到場一次。去的雖少,但是名聲傳的卻廣,很多人都知道杜夏擅長繪畫,深居簡出,認為他有隱士之風。杜夏不愿多去還有一個緣故就是每次去必定被灌酒,杜夏的酒量雖說不差,但也不能說好。喝上三杯酒就頭暈目眩了——好吧,他的酒量其實挺差的。喝完酒就容易暴露丑態,而那些人還拼命勸酒,杜夏還不知道自己大醉酩酊后會發生什么,所以不敢喝醉,也不敢多去。然而這天他還是遭了殃,因為西門羽和他談生意離開了一段時間,他在的時候總是為杜夏擋酒的,看他喝不了還會幫他喝掉。而西門羽不在那些人看杜夏的眼神就像看到老鷹離巢的小鷹,一個接一個來勸酒,杜夏推辭他們就越說越多,讓杜夏頭腦作痛,于是為了清靜他就多喝了幾杯。這一喝就喝醉了。杜夏醉倒后倒頭就睡,一動不動呼吸平穩,大家一看樂了。畢竟醒著時他看起來冷然難以接近,現在醉倒了卻十分乖巧,于是一擁而上,把杜夏圍在中間像看稀奇東西一樣觀看。“長得好看就是占優勢啊,睡著了就跟個瓷娃娃似的。”有人道,“女人就喜歡這樣的,說是能激起她們的母性。”大家連連點頭,本來想趁著西門羽不在搞點惡作劇,比如畫幾個涂鴉在杜夏臉上,可是看著這安詳純潔的睡顏,倒是沒有能下得去手了。楚云也在這場聚會之中,他從眾人中間穿過,長臂一伸,將杜夏扶了起來。“楚云,你要把人家哥哥帶哪兒去啊?”“沒哪兒,就是帶他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楚云笑道,“西門兄不在,可不是要我幫他照管一下這位大公子么。”眾人聽了也沒有異議,楚云和西門羽生意上的來往是比較密切。于是楚云便扶著杜夏到了一間休息室,里面有一條軟榻一張屏風,專供醉酒之人休息。楚云將杜夏放在軟榻上躺平,看他身上衣服齊齊整整一絲不茍,哪怕醉酒了頭發也沒亂,不禁笑了。這位大公子……倒真是玉一般的人,渾身上下有種仙氣,和這些千篇一律的凡人是不同的。楚云從未和他如此接近過,知道他繪畫水平高,心生惜才之心,有心想要結交,然而苦于沒有辦法。此刻近距離凝視醉酒的杜夏,他看著看著眼神卻挪不開了。杜夏忽的從榻上彈起來,口中喃喃說著“不是的,你別誤會”,楚云好容易才聽清,他就撲了自己滿懷。楚云愣住了,低頭看他,只見面色淺緋,確實和平時不一樣,應是在說夢話。他的相貌本就俊秀,此刻醉了酒,性別的界限就更加模糊,恍惚間楚云覺得自己抱著一個冰肌玉骨的美人,而他此刻溫順貼在自己懷里的樣子更是引人愛憐,楚云的心怦然一動。然而還沒等他回過味來,杜夏就猛的推開他,栽回了榻上,口中又自語了一些什么,楚云卻是沒聽清了。楚云看看被他推開的雙臂,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長吐了一口氣,從他身邊站起來,正想去外面透透氣,門猛的被打開了。回頭一看,西門羽站在門口,看他的眼神有如看到殺父仇人。楚云晃了晃眼,再看時他眼神靜靜的,似乎只是他看錯了。楚云有些訕訕的,還未開口,他就朝杜夏直行而去,把人扶了起來,說:“宴會已經結束了,楚公子還不回去么。”楚云這才答道:“哦好。”“我兄長喝醉了,麻煩你了。”“不麻煩。”這倒是實話。西門羽不再說話,竟是把杜夏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徑自出了房門。楚云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咂舌。這二公子,看他的哥哥倒是比看任何寶貝都要來的緊。……杜夏感覺晃了好一會兒終于停下了,他又睡了一會兒,終于朦朧的睜開了眼睛。這一看,西門羽正坐在他的床前,側對著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杜夏發現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西門羽看到他紙上的涂鴉,笑話他怎么也做這種小孩子做的事,杜夏有些擔憂,就怕他覺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就算被看到又有什么,何至于為此做一個夢?杜夏自己也不清楚是為什么,或許夢本來就是莫名其妙的吧。他還有些迷糊,西門羽看他醒來,卻已說道:“兄長,你總算醒了,這我就放心了,你早點歇息吧。”西門羽作勢吹掉燈,杜夏下意識的想叫住他,后來想想,夜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