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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推斷今年寧波府可能會發生水患一事。雖然奏折上已經有了許多詳實的證據,但這些高官們卻沒有一人相信寧波府有可能發生水患,畢竟這是沒有先例可循的,洪澇這樣的天災,也是可以通過蛛絲馬跡預測的嗎?幾位閣臣同樣不以為然。既然基調都已經定下了,那這封奏折理當留中不發,這是有處理成例的,趙允閎正要說話,卻見到他方才一直看著的那人忽然出列,再次站在了大殿中間。陸吒同小皇上行了禮,清冽的聲音在沉悶的殿內徐徐響起,如同山間流淌的山泉一般清清涼涼的,“陛下,諸位大臣所言,臣不敢茍同。古人云:術業有專攻。如果論起禮樂文章,自然是朝臣更出色一些,但要說到洪澇水患,我們卻未必比得上這封奏折上的人。”“如果奏折上的水患沒有發生,只是虛驚一場,那自然是好事,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要真的如寧波府所奏,便是無數的人命,人命關天的大事,再謹慎也不為過。”但陸吒翻了翻原身的記憶,確信確實寧波發生了水患,但因為朝堂上諸公沒有重視,最終損失很大,他神色鄭重地對著皇帝拜了拜:“陛下,常言道,有備無患。又言,未慮勝先慮敗。如今朝廷既然得了這個消息,何不稍作準備呢?”“無稽之談,有何需要議的?”有不少官員做出不屑一顧的表情,心中暗暗想著,這個禮部侍郎到底年輕了些,別人在奏折里說什么就信什么了,雖然看起來頗得圣眷,風姿也是極為出眾的,但到底還需要多多磨煉才行。陸吒沒空管別人的風言風語,繼續說道:“臣愿往寧波一行,替陛下分憂。”張松本來皺著眉,想要反對的,但聽了陸吒這句話忽然改口,他道:“陛下,陸侍郎所言甚是,千里之堤毀于蟻xue,纖芥之疾,不可輕忽。陛下,應允陸侍郎即可,難得陸侍郎一片拳拳之心。”張松說完,再次不語了。他也不想如此,但他真怕小皇帝遺傳了國朝其他數位皇帝,染上了斷袖之癖,其實這也沒什么,畢竟國朝哪怕是皇帝最昏庸無能的時候,朝政也有他們這些閣臣把關呢。只是狀元郎是清流,他身為天下清流的代表,總要照拂一二,總不能真讓小皇帝打狀元郎的主意。龍椅上,趙允閎擰著眉思索起來,他萬分不愿意放陸愛卿離開京城的,但此刻陸愛卿請求了,其他官員在內閣首輔張師傅表態后,也不再有人提反對的話。趙允閎想了想,也只得無奈答應下來。陸吒在下朝后便去同張松道謝了,只見張松笑了笑,笑容中有勉勵也有絲不明顯的愁緒:“老夫也是盡力而為,你能直言,是真正將天下黎民放在心上的,不過……你,唉,好自為之罷。”陸吒雖然不解,但也只是笑一笑,張松這樣的閣臣一直都是他的學習目標,雖然張松現在的話語他聽的并不是十分明白,但不妨礙他將這些話語記下。等離開了皇宮,陸吒很快列了一張單子,約莫著如果真要發生水患,自己該做哪些準備,等到準備的妥當了,才出發前往寧波府。這一次,他是打算實打實撈些功績。雖然可能有風險,但在他看來,機遇可能更多一些。距離女主重生回來,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這是他目前最好的時機,等到女主重生了,在成功掠奪女主光環之前,他應該都不會有機會離開京城了。陸吒想到了女主,便不由得思緒拐到了小皇帝身上,小皇帝今天早朝上的表現倒叫他沒有看懂,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出所以然來。如果他是小皇帝,有這樣的權勢地位,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若真的放不下,難道以小皇帝的權勢地位,還不能有主意將人弄到身邊嗎?偏偏小皇帝的表現,倒不像是個帝王,而只是一個面對情情愛愛的普通人罷了。陸吒想了想,便不繼續想下去,只是風塵仆仆地趕路,以便早日到達寧波府。第42章古代科舉路11綿長的細雨如同蛛絲連接著蒼茫的天空和大地,在墜落的時候,在地面上打出一個個水洼。小小的木棚里,聚集著大約三四個精壯的男人,他們穿著粗布短衫,神色間惶惶然地凝望著外面這一幕。不知道是誰嘆息了一聲,然后整個狹小的空間內連空氣都似乎變得沉重起來了。淅淅瀝瀝的細雨啊,已經下了太久太久了,久到河水上漲,久到他們這些普通百姓都開始絕望了。“這雨,越下越大了。”幾人留意了一番,果然,不知道何時起,這綿延的淅瀝瀝的細雨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大雨滂沱!忽然,他們的眼神一凝,注意到隨著暴雨降臨,之前朝廷的欽差著人在河道邊做的標記已經被覆蓋了,他們瞳孔一縮,想起了朝廷的交代,當即慌張的站了起來,向著村落方向跑去!據他們所知,他們這一帶有許多這樣的小村落,每個村落在相應的河道地段都留守了人,只要河水上漲超過一定規模,他們就要第一時間村落,大家一起退到安全地帶。南方水道縱橫,水患也頻發,他們知道在水患來臨時,躲到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因為朝廷的通知,他們早就把貴重物品收拾好了,也在準備撤退的安全區域存了許多糧食,這樣一來,損失無疑會降到最低程度。“快逃啊!水,大水要漫上來了!”隨著他們凄涼尖銳的示警聲,整個村落似乎也被喚醒了,神色倉皇地村民拎著各自的行囊,開始在村落里有威望的老人帶領下,向著既定的方向行去。……同寧波一帶不同,京城可以說是晴空萬里,湛藍的天空顯得高遠,但因為天氣悶熱,路上的行人便行色匆匆著,恨不得嘴里含塊冰才好一些。但其他人也只是想想,這時節又哪里有冰給他們吃呢?他們擦了擦額上的汗,對這季節分明不喜極了。但皇宮里,趙允閎卻沒有這樣的苦惱,他躲在御花園地陰涼之處,神色厭厭地,在他面前擺放著冰碗,水晶碗晶瑩剔透,里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當季水果,在水果間還放著不少冰,只是看著看著就令人覺得似乎這個酷暑并不十分難熬了。何止是不難熬,簡直可以說在炎熱的時候,吃著冰近乎享受了。站在小皇帝身后的劉番羨慕地想到,但小皇帝卻任性地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他聽著小皇帝低一百零八次地抱怨道:“唉,日子真難熬,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陸愛卿的消息。”“陛下,奴才已經吩咐過通政司的人了,只要陸侍郎返京,定然第一時間報到奴才這兒。”劉番弓著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