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沒理會剛才江恒的調(diào)情,反而還利用上那說過的話。江恒當(dāng)然點頭答應(yīng),一切包在自己身上的樣子：“當(dāng)然,你要是做飯，肯定我洗碗啊。跟諾諾去玩吧,等我洗完找你。”

江恒雖然是廚房殺手,但他不會做飯，起碼還是會洗碗的，清潔能力一流。不然宿舍四年多來那當(dāng)然是不公平了,他洗碗的話大家也都能接受。

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他進去廚房,站在原地的言辭偷偷跟諾諾擊了個掌，略顯童心的說道：“哈哈,坑到你爹了呢！”

剛拿著抹布走出來的江恒黑線了一下，腹誹道：“我到底是不是諾諾爹還有你男朋友，坑到我還那么高興？”

言辭拍了他兩下以示安慰,緊接著一副命令的口吻：“快去快去。”

這才心滿意足抱著諾諾起身去臥室休息了，而江恒對著一堆鍋碗瓢盆心酸的揉了揉自己的鬢角。

言辭隨手關(guān)上自己房間的門,跟諾諾趴在床上。他仔細(xì)盤算著今天剛得到的獎金還有比賽獎勵，為之后的生活做打算。將手機里的計算機打開，“諾諾,我們準(zhǔn)備搬家了哦，以后就不住在那個房子了。”

“那住在哪里，還是這里嗎？”諾諾縮在他懷里也看著手機屏幕，小手指也想跟著戳戳點點。言辭將他的手指給拿下來，思考道，“應(yīng)該不住在這里了，但是大部分時間爸爸還是要住在這里方便些。等到下次比賽的時候呢……”

言辭需要耐心的跟自己兒子解釋，“現(xiàn)在爸爸賺了錢，可以帶你搬那個地方了呢。那里位置太小，住不下三個人。而且屋內(nèi)陽光不足，你呀，還是要茁壯成長才好，居住環(huán)境當(dāng)然要改善。”

“這個錢在爸爸老家三線城市還能買房子，在這里是不行了……”這里是市區(qū)，而且還是省內(nèi)一線，這點錢當(dāng)然還是不夠的，付個首付還差一點。言辭考慮之后的情況，已經(jīng)有了主意：“還是租房子吧，這回哪怕租金高一點也無所謂了，只要里面房子好就行。等以后錢夠了，到時候買個大房子。”

“嗯嗯。”反正言諾什么也沒聽懂，但附和自己爸爸就對了。

他下載了一個本地的應(yīng)用，打算從上面找房子來住。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的想法，言辭又糾結(jié)起來，如果之后諾諾要帶給江mama照顧，大部分時間自己豈不是依然跟江恒住在一起？那樣租房的話又顯得多此一舉。

算了，他現(xiàn)在不打算考慮，隔天跟江mama見一面再說。言辭的心理建設(shè)已經(jīng)給自己做的差不多了，他不是很怕這樣的見面。兩人還在趴著說話，諾諾突然奶聲奶氣的問道：“爸爸，你給我看的好多動畫片里那些人都是爸爸mama的，為什么我們家沒有啊？”

諾諾一出口，言辭渾身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他咯噔一下，十分奇怪自己的兒子為什么突然要這樣問。

言辭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怎么會這么問，諾諾你是想起什么了嗎？”

“沒有啊……”言諾有口無心，只是表達自己的不解，“可是我看我們幼兒園里那些小朋友也都有mama來接送的，我們家為什么沒有呢？”

身上的冷汗已經(jīng)緩緩冒了出來。

他的表情已經(jīng)不是笑了，難看的可怕。使勁深呼了口氣，言辭終于將心情平復(fù)了些許，正常的跟諾諾交流：“諾諾，爸爸可以跟你說一件事。我們家呢，的確跟外面的家庭不太一樣。但爸爸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所以……很擔(dān)心你知道嗎。”

諾諾呆呆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依舊一臉困惑。

外面清晰的傳來了一聲盤子摔落在地的聲音，言辭被驚的又是一陣心悸。他干脆懶得等江恒了，伸手直接按住了旁邊的臺燈。屋內(nèi)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真正意義上的伸手不見五指。

幾秒鐘后過于的緊張的言辭又從床上坐起身來，起身將旁邊的窗簾給拉開。月光和門外的路燈終于緩緩照射進來，屋內(nèi)恢復(fù)了光亮。言辭慢慢爬上床，將諾諾摟到自己懷里。

思考良久，他突然想通了：“諾諾，爸爸要跟你說一件事，你不要驚訝。”

“不會的呀。”諾諾跟言辭躺在一個被窩里，兩人微微拉開些距離。

言辭咬牙，干脆將自己的衣服撩了一角上去，讓言諾的手來觸碰自己的肚子，當(dāng)初生他的那個疤痕。上面的痕跡是那么明顯，每一刀過去都是如今的烙印。好不容易說出來自己守了幾年的秘密，言辭喘著氣：“你當(dāng)然沒有mama，因為……你才是從我肚子里親自取出來的。”

“真的嗎……”諾諾驚呆了，雙眼瞪的像銅鈴一樣。縱使他才四歲，但也能知道小孩子都是從mama肚子里出來的。可他正因為小，不明白其中的意義，只覺得自己爸爸好厲害。

諾諾哇了一聲，更激動的將言辭抱緊：“爸爸，你好厲害！一個人就能生了我嗎？”

“……”言辭被諾諾反應(yīng)呆了一瞬，緊接著破涕為笑，愛憐的將諾諾的頭發(fā)給揉了一下。“當(dāng)然不是，爸爸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我到底是怎么出來的呢？”言諾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對這個事情一定要問到底的樣子。言辭想著也沒什么，干脆直接告訴了他：“其實，你上次喊江恒為爹地，是對的呢。他真的……是你另一個親爹。”

言諾哈哈笑起來，然后像藏秘密一樣的偷偷往言辭懷里鉆，“那我們是不是不能告訴爹地，跟他玩捉迷藏啊？”

“這個……”似乎坦白好像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他見戰(zhàn)隊里的每一個人知道他倆的戀情反應(yīng)都沒有那么激烈。遠(yuǎn)遠(yuǎn)沒有自己家那邊恐怖如斯，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沒有同性戀這一說。

父親認(rèn)為：男女結(jié)合，天經(jīng)地義。違背天常倫理，教訓(xùn)是應(yīng)該的。

硬說是說不通的，他的父親說的好聽是刻板古老，其實就是個很討人厭的老頑固而已。言辭從小到大也沒有在父母那邊感受過什么至親的感覺，仿佛跟父母那樣客氣簡直沒有家的氣息。這也就造成了之后言辭忤逆他們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父親不僅拿棍子打了他的后背，還將他趕出家門。

其實那個時候父親是給過他退路的，要求他去醫(yī)院打掉孩子，好好的上完大學(xué)直至娶妻生子。可是言辭沒有同意，他那次做出的決定不是為了江恒，是為了自己。從小到大對父親他只能選擇妥協(xié)，唯獨這一次，他不想妥協(xié)。

性取向是天生的，言辭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會喜歡上女生。哪怕班里許多女生給過他情書，以及表白，言辭都是禮貌的拒絕。他會尊重女性，當(dāng)然做不到以后去欺騙一位無辜的女生陪自己共度孤獨余生。父親的那種做法已經(jīng)不亞于強取豪奪，言辭頂著巨大的壓力，頭一次選擇了離開。

也許這一次，他又會做一次抉擇。

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