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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樂!請新人入園。”院門打開,先前在外面的妖怪都進了院內,就他們在外面走一圈的功夫,里面就擺了宴席,坐了滿院賓客。兩個小童彎腰俯首,一左一右伸手請讓他們先走。陸任唇角微揚,右手往前遞,問司清道:“要牽手嗎。”司清輕飄飄看他一眼,沒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垂在身邊的手動也沒動一下,獨自往前走去。陸任幾步趕上,走在他身邊有點無奈:“真沒情趣。”“別做多余的事。”司清撇開臉,語氣淡漠。“別忘了說過的話。”后一句也不知道是跟陸任說還是自己說的。陸任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微微笑起來:“放心。”兩人自門外走進院中,來做賓客的妖怪們整齊起立,于禮炮聲響中鼓掌祝賀。贊禮鳥站在不遠處的堂內,頭上的羽毛尖都染成了紅的,早就一切準備妥當。結契和人界的婚禮不同,妖怪不需要拜天地父母,也無需行廟見禮,一切隨心而行。堂內倒也放了兩個軟墊,如果有結契的妖怪主動要求跪拜禮,專業(yè)的贊禮鳥也能滿足。如今司清心緒不明,陸任也向來不拘泥于這些,他們沒提,贊禮鳥自然就當平常結契那般主持了。“新人對立,以證同心。”兩人跟著他的聲音而動,一左一右,也沒有什么固定的點位,全憑他們自由發(fā)揮的面對面站著。“新人交拜,共飲合巹。”陸任和司清隔空對視,隨后躬身交拜。緩緩彎腰的時候,或許被滿屋的紅色感染了些許,陸任略有些恍惚,仿佛此情此景,認認真真的跟主角拜堂結契,并不是他隨意決定的補償,更像是在不知不覺間等了很久、在已經遺忘的時候,突然實現的心愿。雖然連自己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都記不起來了,卻依舊填補了一塊空缺。交拜完畢,再看對面的司清,小道士抿著唇,似乎也有些困惑。陸任也不確定他是否有跟自己一樣的感覺,原本站在他們身后的小花精走上前,遞了個精致的白玉酒杯上來。兩個小花精就像是同根生的妖精,表情動作完全同步。陸任接過酒杯,想著負責人可能還有救,至少沒把杯子也涂成紅色來用。兩人的距離不算遠,手執(zhí)酒杯往前兩小步,便把本就不算遠的距離拉到咫尺。陸任微微一笑,率先抬手,司清也很快跟上。手腕扣手腕,喝酒的時候幾乎貼到一起,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加快了節(jié)拍。“妖丹互換,死生無悔。”贊禮鳥唱出最后一句,剛喝完酒拉開距離的兩人卻沒再動了。穿堂風將贊禮鳥頭上的紅色羽毛帶著飄搖了兩下,他疑惑的看向陸任,想請示是否需要重復。陸任看向司清,似乎是要看他的決定。當然司清作為人類,肯定是沒有妖丹能用來分割互換的。他只當自己不知道,看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便笑著搖頭:“洞房時換過了。”贊禮鳥聳動鼻尖,雖然是鳥類,但嗅覺總比植物要好上許多,于是瞬間了然。司清身上當然是有陸任氣味的,不過平常妖洞房后也都會留下修為高強者的妖味,是交換了妖丹還是洞房后的遺留,就算嗅覺再好,也只能模糊的分辨。其實就算陸任沒給司清妖丹,隨便扯個借口,或者連個理由都不用就直接說不交換,贊禮鳥都不會多說什么。畢竟這里是妖界,妖界的結契本就是以自由隨性為上,連中途換人都可以,要剔除哪個步驟自然由新人說了算。于是贊禮鳥自然而然的繼續(xù),外面坐著的也是成熟賓客,只需要無腦祝賀,對此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疑問。贊禮鳥倡道:“讀祝章,成契禮。”這回不用陸任和司清動了。兩個小花精很快上前,手拉著手開始背誦祝章。他們大概也參加過不少結契了,一篇長長的祝章背的輕車熟路,沒有一處磕絆。再文縐縐的祝福,從兩個垂髫小童口中讀出,也頗讓人覺得舒心。待花精們讀完一章后退,贊禮鳥便抬手鼓掌三下。同時口中唱出最后一句:“禮畢!契成!”鑼鼓嗩吶聲落幕,賓客們歡呼。陸任和司清與嘈雜的祝福聲中對視。照理說這個時候大多結契新人都會選擇親吻助興,但他們畢竟情況特殊,司清明顯是不愿的,贊禮鳥一說完,他立刻警惕的看向陸任。陸任原先其實是不準備多做什么了,然而看司清此時的表現,突然就生出點別的心思來。他舒展著眉眼,朝司清笑了一下:“過來。”“結契已經結束了。”司清稍稍遲疑的道。陸任從容自若的看著他,剛剛說完后就不再開口。司清沒等到回答,略有些不安,堪堪往前半步。這個距離不夠,所以陸任依舊看著他,等他過來。司清糾結了兩秒,最后干脆一鼓作氣貼過去:“你到底想……”陸任沒等他說完,就一伸手,直接把人攔入懷中。司清最開始想推,然而陸任抱完沒有其他動作了。被與人類完全不同的妖怪氣息完全包圍,司清愣住,陸任則將頭埋入他的頸側,話語化為氣音:“別動,給我抱抱。”鼻息散在頸間,司清稍有些懵住,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才好。雙手抬了又放,最終還是不動了。他微蹙著眉,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哪里出了問題。陸任輕笑,恰好就在兩人這么近距離接觸的時候,結契的最后一步完成了。仿佛被看不見的絲線連接在一起,呼吸在這一瞬統(tǒng)一頻率,心跳也同步成一聲。妖界結契,雖說過程可以隨性自定,但洞房結契過后,便是真的有了被規(guī)則所承認的關系。陸任兀自抱了一回兒,等結契完全結束,才放開司清,打趣著問:“心動了嗎。”司清移開目光,幾乎維持不住淡漠的表情:“別開玩笑。”陸任還想說什么,卻見一只紙鶴搖搖欲墜的從遠方飛進院落,最后落到他的手中。結契實質上已經結束,剩下的也就是贊禮鳥和他手下人的祝賀流程。這個傳音紙鶴的樣子看著就是有急事,陸任便當著司清的面打開了。“陸任公子!燁城發(fā)現入侵妖界的人類,實力超出預期,我們封城緝捕,已經折了好幾個兄弟。”這紙鶴和之前陸任收到的那個不同,不能大篇幅的傳話,卻能在打開后接受短暫語句的即時通話。同時信息也不能保存,是個說完就自毀的一次性消耗品。只有一句話的機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