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遇見他了？”

陳微微訕訕道：“說明你們有緣分，緣分這個事情天注定嘛。”

蔣舟悠然道：“是天注定還是靠砸錢？”

陳微微眼神飄忽：“他有錢生生給你倆牽上紅線，這也是天注定的緣分，您說是吧。”

蔣舟笑道：“也是。這么說陳小姐承認我前男友找過您了？”

“我只是負責把你帶過去而已。”陳微微長長嘆了口氣，“成年人有性癖真的很正常啦，這句話一點也沒騙你。”

“我知道。”蔣舟低頭轉自己面前的木茶杯，低聲道，“我只是覺得…他太可怕了。”

陳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們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什么。真正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老板是真的愛你，而且我看得出來，你那個時候…也是喜歡他的。要不是今天遇見你，我還覺得我干了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呢。”

蔣舟呷了口花茶，緩緩道：“也不是對他沒感情，你知道那種時時刻刻被注視的感覺嗎？就是感覺…我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他。”

“那說明你對他還有感情。”陳微微笑道，“如果真絕情，華夏之大，哪里你去不得？”

蔣舟嘖了一聲道：“你這話偏向也太明顯了。”

陳微微夾了一口端上來的松鼠桂魚，開懷大笑：“做生意的提供下售后服務嘛。說實話，如果我男朋友是這種人，我會覺得很恐怖。但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被老板這樣的愛上是什么心情只有你自己才能體會。我只能說，如果真的接受不了，勸你快跑。”

勸你快跑。

蔣舟苦笑：“能跑哪里去呢。”

為司徒允的男人是cao縱他快感的開關，他和司徒允是由變態的欲望鎖住的兩頭困獸，彼此折磨彼此撫慰，誰離開誰都難以獨活。蔣舟回想司徒允離開的那三年，他過得真是形同嚼蠟，一絲意趣也無。

陳微微屈起身拍拍他的肩，悲痛道：“請允許我做一個悲傷的表情。”

他們沉默著吃完剩下的飯，陳微微硬說當年是她收錢辦事對不起蔣舟，從做SPA的小金庫里拿出來了一小點把飯錢付了。兩人就此別過，蔣舟回去繼續上課，一下午都心事重重，講錯了好幾句PPT。

第十五章

晚上蔣舟回家時，滿屋香氣撲面而來。司徒允舉著鏟子出來歡迎他回家，招呼他趕緊坐下吃飯。蔣舟鉆進廚房拿碗盛飯，趁機在司徒允的屁股上狠狠扭了一把。司徒允也不躲，笑著親親他。

等蔣舟將兩碗米飯盛好，那邊司徒允的魚也出鍋了。在蔣舟有限的美食閱歷里，黃鮥魚以rou質鮮美細膩和少刺好挑等優點登頂他最愛吃的魚類，每次司徒允做紅燒鮥魚都能讓他食指大動。司徒允將魚盛盤端出來，坐在蔣舟旁邊給他剔魚rou。白嫩鮮美的大塊魚rou沾上飽滿的燒汁，在香軟可口的米飯上一放就是人間至味。蔣舟埋頭吃了大半碗，說不吃了，司徒允才將剩下的魚rou全盤包圓。

蔣舟捧了碗煮到濃稠的米粥小口喝著，視線一直落在剛動筷子的司徒允上。他吞咽的速度不慢，但總體吃相非常優雅，一看就是從小接受過良好的家教。蔣舟又想起他的出身，再一次感嘆自己的卑微。他當年大學畢業之后其實是打算出來工作的，考慮到司徒允大概很優異的家境，他總想再往上讀一讀。在他全心全意愛司徒允的時光里，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彌補兩個人家世的鴻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讀書，因為他堅信讀書是可以改變社會地位的。

畢竟…以后還是要去見司徒允父母的對吧。他以前其實隱晦問過司徒允一次，司徒允說他爸媽的工作很危險，蔣舟就不再問了。他還是愿意等到司徒允自己告訴他的那一天。

蔣舟真的覺得很迷茫，為什么他給出的尊重遲遲得不到回應，他這么努力想當一個貼心的愛人，卻感覺自己離司徒允越來越遠。源于骨子里的自卑使他不愿意和司徒允撒潑耍賴地討要答案，他不想讓司徒允覺得他是從小縣城出來的，沒胸懷沒見識，像剛剛離開家的小姑娘一樣缺乏安全感，整日唧唧歪歪招人厭。

“看什么呢？”恍惚間聽見司徒允的聲音，蔣舟下意識地說：“想明天吃什么。”

司徒允笑起來，俊逸的眉眼微微上挑：“我想炒只小公雞，但主人說了算。”

蔣舟說：“那我明天去菜市場買雞，我炒吧。”

司徒允神情訝異：“你下廚？”

蔣舟薄唇緊抿，半晌后賭氣似的說：“司徒允，我不是離了你就活不了的。”

司徒允將碗放下，嘆道：“我知道。我就是…感覺弄丟了我的小王子。”

蔣舟低頭看著老舊餐桌一角鼓脹出來的鐵皮，小聲說：“我從來都不是什么王子。”

“你就是。”司徒允的目光溫柔虔誠，閃耀得讓蔣舟不敢移眼，“你永遠想不到我有多愛你。”

蔣舟不語。司徒允總能輕而易舉給他一種被愛的錯覺，他總是禁不住沉淪，相信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明明知道他隱藏了無數事情，只要他對自己說兩句好話，他就總會動搖，想著再相信他一次。

說到底還是他…真的喜歡過司徒允啊。即使蒙上欺瞞和背叛的灰塵，這份感情依然是他心底最珍視的情感，塵封三年后依然熠熠閃光，激活他麻木的神經，重新賦予他痛苦或喜悅的能力。

司徒允握住他的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家里事情處理好，我們去H國結婚好不好？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蔣舟，你別不要我，我最怕的就是失去你。”

蔣舟移開視線，聲音干澀：“我不值得你這樣。”

不值得你喜歡，也不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地設計，就為了和我在一起。

“說什么呢？”司徒允笑起來，看向蔣舟的瞳孔里映出他清俊的輪廓，名為深情的感情幾乎快要溢出來，“感情哪有計價的標準？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做什么都愿意的。”

蔣舟絕望地想，他大概天生就是司徒允的獵物，根本無力抵抗他的甜言蜜語。司徒允只要說一句討饒的好話，他的心就鼓脹起來，然后像中了綿毒一樣化成一灘水。想和司徒允廝纏的欲望再一次壓倒了理智，蔣舟終于閉上眼，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下賤又愉悅。

司徒允開心極了，一把將蔣舟抱到沙發上，抱著他不撒手，在他懷里痛快地撒嬌：“那王青的事你也原諒我嘛。我跑回國第一天就來找你，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住處，看見你站在門口對他笑。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我嫉妒得快瘋了。”

蔣舟長嘆一口氣：“…我和他本來也就是搭伙過日子而已。”

話雖如此，但如果司徒允直接出現在他眼前，他是絕對做不出來主動跟王青提分手的。是王青在他最黑暗無助的那段時間里一直陪著他，蔣舟說什么也不會先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