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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當不了族長,保護不了巫褚。”燕南皺起眉頭,似乎很不滿巴音這么說話。他不滿不是因為自己,是因為自己的父親。但眼前的人是長輩,所以燕南只是站直了身子,抬眼認真地看著巴音。他于夜風之中朗聲道:“我父親是我心里最好的族長,最厲害的獵人,他能保護巫褚,我也可以,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拔刀。”他們此處的爭執已經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一位老者從人群中出來,沖著巴音大聲呵斥了一句。巴音轉頭兇狠地瞪了一眼對方,最終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離開。除了剛開始那句朋友,他們之后的對話用的都是族語。謝逢殊聽不懂,見人走了,也知道這場爭論結束了。但此刻所有人的慶賀都已經停了下來,火光之中氣氛尷尬,謝逢殊清咳一聲,沖著燕南道:“夜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休息了。”等三人走遠了些,謝逢殊才開口道:“都聞到了吧,那個巴音身上。”三人對望一眼,絳塵和嘲溪都輕點了點頭。“原來不是我喝醉了。”謝逢殊長嘆一口氣。“好大的魔氣。”嘲溪擰著眉道:“所以子母鬼真的是他殺的?”“就出去了三天,于東隅和西南跑了個來回,還殺了個子母鬼。”謝逢殊一攤手:“成了仙都沒這速度。”嘲溪乜斜著看了一眼謝逢殊:“看出來了。”謝逢殊:“……”這人怎么這么煩?眼看兩人又要斗嘴,絳塵忽然看向謝逢殊身后。燕南站在不遠處,見幾人看過來了,上前兩步歉然開口:“對不住。”謝逢殊笑道:“這有什么對不住的,又不是你的錯。”燕南有些執拗地答:“你們是我帶進來的,我應該照顧好你們。”他似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又抬頭道:“你們還要喝酒嗎?”這似乎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賠罪方式,謝逢殊忍不住笑著問:“你能喝酒嗎?”燕南又開始不服氣了,漲紅臉道:“我已經可以自己獵黑熊了!”說著,他聲音又低了下來:“不過酒被收在閣樓上,我不能進去。”他剛才沒想到這茬,現在突然覺得在幾人面前丟了臉,謝逢殊看著他的樣子,突然道:“沒關系,閣樓有窗子吧?”見燕南猛然抬頭,謝逢殊沖對方輕輕一挑眉:“我們偷偷進去,你爬樓,我接酒。”他頓了頓,又道:“還缺人望風。”謝逢殊說完,燕南一愣,隨后兩人一起轉頭,看向身旁的兩人。絳塵坦然地和他們對視,面色淡然,謝逢殊摸摸鼻子率先移開了眼,兩人的目光又一齊落在了嘲溪身上。“……”嘲溪忍無可忍,“你們有病啊!我才不去!”第11章巫褚6“拿到沒有?”“沒、沒有……”燕南已經推開了閣樓的竹窗,此時半趴在窗沿上進退兩難,回過頭一臉糾結地看向謝逢殊:“謝大哥,我們這樣不太好吧?”嘖,好孩子。謝逢殊嘆了口氣,要是沒燕南,謝逢殊還能施個訣拿酒,但現在他不好暴露身份,只得和對方一樣縱身一躍,三兩下爬上窗沿。好歹也是拿人家東西,謝逢殊頗有些心虛地四處張望了一眼,又沖著底下壓低了聲音道:“有人過來嗎?”樓下一片寂靜,謝逢殊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遍:“有沒有啊?”半晌之后,嘲溪的聲音才悶悶從夜色里傳了過來,語氣里全是不耐煩:“沒有!”沒有就好。謝逢殊悄無聲息地翻身進了閣樓,拎了一壇酒遞給燕南,自己也拎了一壇,讓燕南先下去了再單手攀在窗沿上慢慢往下爬。他心道:自己堂堂一個天界的仙君,半夜里帶著一個半大孩子和一個妖怪偷酒喝,這要是傳出去,自己大概沒法在天界立足了。說到底他不過是看著小孩垂頭喪氣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再加上謝逢殊剛才已經喝了不少酒,他酒量算不上好,容易在酒勁上頭之后干出點出乎意料的事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謝逢殊一邊想一邊慢慢往下爬,冷不防底下的燕南突然驚呼了一句:“有人來了!”謝逢殊本來就在走神,聞言做賊心虛,頓時手上一滑,一個后仰直接從樓上摔了下去。……多行不義必自斃!謝逢殊腦子里只剩這句話,倉促之間,他只能在快落地的時候出于慣性伸手垂死撲騰了一下,想要抓住些什么,保住自己凌衡仙君的一世英名——起碼不要摔得太難看。他抓住了一截素白的衣襟。有人在樓下接住了他。說接住也不太合適,就謝逢殊摔下來的那個狼狽樣,更像是自己急中出錯,撞到了對方的懷里。而對方只是剛好一伸手,搭住了謝逢殊的腰間,幫忙扶住了他。謝逢殊抬頭,果不其然,絳塵眉間輕擰,低頭與謝逢殊對視,那張向來淡然的臉上看起來居然有些無奈。他們離得太近了,謝逢殊的眼睫差點蹭到絳塵的鼻尖。他退后幾步,一晃眼再看,哦,看錯了,人家面上根本就沒表情,倒是旁邊的嘲溪皺著眉,一臉煩躁。“怎么能這么蠢?”……從今日起,這個天殺的長恣君便后來居上,取代符光君裴鈺成為本仙君最討厭的人了。燕南肩上多了一只鷹隼,正東張西望,似乎不明白大半夜這群人在搞什么名堂。燕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謝逢殊:“對不起啊謝大哥,是灼雪飛過來了,我還以為是人。”謝逢殊無言地和他肩上那只傻鳥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片刻,無力地擺擺手。反正自己在絳塵面前丟了好幾次臉,一來二去,不在乎再多丟幾次了。此時已經是深夜,篝火燃盡,村里家家戶戶都已經熄了燈,為了不驚擾他人,他們干脆坐在了燕南家竹樓的屋頂上。夜色如水,天高地闊,山野蒼茫之間萬物沉寂,只有不知名的蟲啼聲乘著晚風遠遠傳過來。燕南第一次喝酒,他先用舌頭試著舔了舔碗里的酒,皺起眉頭道:“有點辣——還有點甜。”謝逢殊笑著喝了一大口,把碗放到一旁。他酒量并不好,幸而巫褚的酒不是烈酒,反而多了幾分清甜。絳塵依舊不喝酒,嘲溪雖然一副嫌棄的樣子,卻還是將酒碗接了過來。燕南剛開始還跟小狗似的一點一點嘗,后面也跟謝逢殊一樣仰著頭喝,俯仰之間,胸口的長命鎖在半空中輕輕晃動。巫褚應該是沒有長命鎖這種東西的——至少全族好像只有燕南胸口掛著一個,但它又有巫褚崇尚銀器的特性,花紋古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