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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下面,冷不丁被滴了一頭涼透的水,因為坐出租車壓了一路的火瞬間爆發出來了:“宋荷,你找的什么破地方?是人住的?你好歹也在楚家生活了這么多年了,結果搬出來就挑了這么個窮酸的地方?”宋荷被罵的心里直翻白眼,能住別墅誰還會住在這么磕磣的地方,不還是沒錢嗎。但是,她看見老太太護在懷里的那個小包袱,又生生忍住了脾氣,好聲哄道:“媽,條件有限,我實在是沒錢了,兩個孩子還要上學,只能節省著花。”“省什么省,我孫子能受這種委屈嗎?你就是累死苦死,也不能委屈了我孫子。這鬼地方指不定住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呢,立刻給我想辦法搬家。”楚文靜在旁攛掇:“媽,要不咱們般吧?”這地方又臟又亂,到處都是些光著膀子的男人,她怕得要死,都不敢出門了。楚文遲也是:“媽,搬吧,我們雖然沒錢,但是想想辦法,換個不錯的地方也是沒問題的吧。奶奶身體不好,住這種地方不合適。”他她總感覺這地方的空氣都是臟的,多喘一口氣都會讓他渾身癢癢。更別說要是讓英材的學生看到他住在這種地方,他還怎么有臉去學校。宋荷氣得簡直要嘔血,這房子可是自己賣了幾個心愛的包,才換來了,她心疼的都要滴血了,這些人還不滿意?老太太作妖也就算了,兩個孩子竟然也不向著她,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三個人合伙把老太太的那些存款首飾全都騙過來嗎?簡直沒腦子透了。她深吸口氣,苦著張臉道:“媽,不是我不心疼孩子,但是真的沒錢了。”“沒錢就去掙。”老太太瞪著眼,嗓門堪比銅鑼,口水都快噴到宋荷臉上了,“整天好吃懶做,屁用都沒有,你一個掙得不夠,讓這個丫頭片子也退學跟你一起打工,賤命一條,就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楚文靜臉上的表情登時就變了。幾個人站在樓底吵吵嚷嚷,聲音越來越大。突然,頭頂二樓的窗戶咣啷一聲被人推開,頭發亂糟糟的婦女探出頭來,一臉的起床氣,看見幾人就罵。“要吵架滾回家吵去,在我家門口嚷嚷什么?就你個老不死的聲音最大,老娘睡覺都能聽見你逼逼,在敢sao擾老娘睡覺,下去撕爛你的嘴。”老太太曾幾何時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氣的發抖,指著樓上的婦女,話都說不利索了。“指什么指?說的就是你,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窮酸貨在這兒裝大款,錢沒多少口氣倒不小,嫌我們這地方窮酸,滾去住別墅啊。”話落,婦女咣一聲關了窗子,還把窗簾都拉上了。老太太靠著楚文遲,一口氣順不過來,險些暈倒。自從大兒子出息之后,她可謂是養尊處優,周圍所有人都是想著法討好她,有幾十年了,她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搬家,必須給我搬。”宋荷幾人雖然也吃了一肚子氣,但怕老太太真暈過去,到時候去醫院又是一筆錢,急忙安撫:“好好好,搬。咱們先將就著,我找好房子立刻就搬。”兄妹倆也在旁邊哄著,老太太這才緩了過來。她一邊碎嘴數落剛才的婦女素質低,一邊被攙扶著進了筒子樓。樓有八層,沒電梯,宋荷找的房子在五樓。樓梯窄小,光線昏暗,老太太爬了兩層就爬不動了,看著周圍的環境,心里直拱火。剩下的三人也只能擠在樓梯陪著她。旁邊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戴著帽子,身形精瘦的小個子男人走了出來。看見樓梯擠了這么一堆人,他嘴角不耐地下壓,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了老太太的耳朵上。樓道內光線雖暗,但依舊能看清那對金耳環,尤其上面鑲的紅寶石還在閃著光,目光下移,老太太手腕上是玉鐲子,懷里還跟寶貝一樣緊緊護著個鼓鼓囊囊的小包袱。再看這群人,三個女人,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502剛空了,這戶人家新搬來的吧。男人收回視線,下了樓。休息夠的老太太又開始爬樓,爬了一層半,又歇了半天,才到了五樓,進了她的新家。宋荷找的地方不算差,一百平,三室一廳,廚房衛生間都齊全,就是舊了點,房頂漏水,裝修品味也并不好。但在楚家住過的老太太看見這房子,只覺得寒酸的不得了,隨便看一眼,都能挑出無數個刺。這破地方,全部加起來都沒她一個臥室大,待在這個逼仄的房間里,她呼吸都不痛快了。她都這樣了,更別說她從小嬌慣的大孫子了。老太太忍不了,再一次提醒宋荷:“一會你就給我找地方去,錢不夠我來想辦法,總之,不能讓我孫子受委屈。”一聽有人解決錢的問題,宋荷哪里有二話,立刻保證:“媽,您放心,最遲后天,我就給您找到滿意的房子。”老太太這才勉為其難地進了門,坐到了沙發上。楚文遲挨著老太太坐下,使喚楚文靜:“快給奶奶沖茶去。”然后又轉頭看向老太太:“奶奶,現在咱們家比較困難,您年紀大了得吃好住好,我想著下周末出去打工,也賺點錢好給您買營養品。”這話說的老太太又開心又心疼:“你個男娃娃,還上學呢,打什么工。錢的事不用你cao心,委屈誰都委屈不了你。”“以后缺啥就跟奶奶說。”老太太拍了拍身側的包袱,“奶奶有錢,那些首飾賣一個就夠你花好久的。”“奶奶,您對我真好。”楚文遲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晚飯宋荷出手也十分大方,訂了一家高檔飯店的外賣,吃飯的時候就興沖沖在租房app上看房子,看兩眼就要問問老太太的意見。楚文遲吃著飯菜,還時不時往老太太碗里夾一兩道菜。一家人的氛圍和睦極了。老太太恍惚覺得,搬出楚家也不錯,看孫子和兒媳婦對她多熱情。晚飯吃完,楚文靜被打發去洗碗,洗完碗又被打發去收拾臥室。主臥最大,被分給了老太太,側臥理所當然被楚文遲占據,最小的一間臥室,宋荷和楚文靜兩人擠。吃過晚飯時間也不早了。老太太睡覺早,但今天換了張床,劣質的床墊跟她以前花大幾萬專門定制的床墊根本沒有可比性,加上老年人覺少,她失眠了。熬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著,但怎么都睡不踏實。凌晨三點,不知怎么,睡著的她突然醒了。睜開眼,外面黑黢黢的,只有一絲月光從窗外探進來,她為了防著宋荷和楚文靜,睡覺都抱在懷里的包袱,此時依舊在懷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