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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秀漸漸聽明白了,這是蚩尤時代。巫族在黃河邊有幾十上百個村寨,朔月住的村子是其中之一,每個村子都有祭祀,負責為戰士治療,祈禱,主持典禮。現在村子的主祭祀是朔月的mama殊樂,如果朔月不與其他村子的戰士結合離開村子,那下任主祭祀就是他。朔月不想按照習俗與部落的戰士結合,拒絕了許多強大的戰士,村子里許多人認為他擁有部落最強大的靈蠱卻不幫助戰士,是天性憊懶,對他有許多閑言碎語。殊樂就天天念叨他。吃完飯,殊樂帶著meimei去村長家開會,朔月洗碗,然后坐在洞口,用干稻草編草鞋,他動作靈巧,一會兒就編好一只。蘇星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猜到他肯定很苦悶。他們的命運都一樣,出生就注定了。朔月更慘,必須跟那些男性獸人戰士結合,估計也抗爭不了多久了。他在洞口編了三只草鞋,天色漸暗,他把稻草整理好,回里面的小洞xue睡覺,躺在狹小的洞xue里,一直睜眼望著天花板。蘇星秀:“……”這就睡了?沒有網絡和手機的時代真的太慘了。第二天,朔月早早起床,蒸了幾個豆餅給母親meimei吃,又挨了一頓念叨,他低頭默默吃豆餅,吃完騎青鸞飛到山里。一到山里,他腳步都輕快許多。蘇星秀猜測他是不想做祭祀,想跟戰士一樣打獵,證明自己的能力,借以擺脫強制相親。可是朔月真沒有打獵技巧。青鸞是頂級神獸,一到山里,所有動物都躲得遠遠的,倒有許多小鳥圍上來朝拜,朔月捧著那些嘰嘰喳喳天真無邪的小鳥,又一陣長吁短嘆,狠不下心。他在山里轉悠半天,只采了一兜野果。慢慢走到小河邊,就著水洗了,坐在河邊吃果子,吃了幾個就抱著膝蓋發呆,似乎很愁,打不到獵回去認命嫁人嗎?蘇星秀真是恨自己不能跟他交流。不會挖陷阱嗎。真急死圍觀群眾了。--忽然,他又看見古代獵人版肖泠倒拖著一只獐子走到河邊,這人憨憨的,沒有任何警覺。蘇星秀暗搓搓地想:見者有份,其實也可以……朔月似乎有同樣想法,他走到古代肖泠面前。“咦,美人,又見面了,你好,我叫玄昭。”古代肖泠說。蘇星秀有點失望,跟肖泠一模一樣的臉,不一樣的名字,不同的性格,朔月:“你是九黎部落的人嗎?我看你有些眼生。”他似乎在笑,玄昭當場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我是軒轅部的,我們那兒沒什么獵物,只有到你們這邊才能打到獵,我每天都過來打一只,我只打一只……”玄昭憨憨地說。朔月狡黠地說:“你越線了,在此地獵的東西都屬于我族,我要拿走這只獐子。”他跟蘇星秀想的一樣,打不到獵,打劫也可以啊,他想的還更細,確定不是自己部落的,才敢放心打劫。玄昭把獐子腿遞過來,耿直地說:“好,給你。”蘇星秀:“???”原始社會不是食物緊缺嗎?你怎么都不護一下自己的獵物,你就這么柔弱?枉你長肖泠一樣的臉了,肖泠可比你聰明多了。朔月似乎也懵了,沒想到他根本不反抗,直接送。玄昭:“這上面還有血,你衣裳這么干凈,我還是把獐子洗干凈再給你。”他蹲下,在河邊掬水洗獐子脖子上的血孔。朔月站在旁邊看。“你叫什么名字?”玄昭回頭問。“朔月……”“很好聽的名字,看你發色是九黎部的祭祀吧?”朔月沒有回答。--玄昭動作很快,三兩下把獐子洗凈,又從旁邊扯來藤蔓把它四蹄捆起來,方便提拉。朔月試著提了一下獐子,沒提起來,有些尷尬。玄昭十分熱心。“你是不是想用那只大鳥把獐子提回去?”“還是別吧,那只鳥那么漂亮,不能做這種粗活,你也一樣,不該做這些粗活。”“我幫你送回去吧,反正我也沒事。”朔月沒理他,悶頭往前走。玄昭提著獐子跟在后面。蘇星秀滿腦袋問號,覺得這個玄昭腦子有問題,被打劫還幫劫匪送貨上門。他們走過兩座山,朔月回頭看他:“你就到這兒吧,那兒有守村的戰士。”玄昭:“好。”他低頭把獐子捆起的四蹄,扯出一只,教朔月:“你就拎著這只前蹄拖回去,這樣不費力。”朔月看了他很久,然后拖著獐子走了。玄昭在后面喊:“朔月,我每天都在那座山打獵。”朔月拖著獐子慢慢走到村口。那兒有一只野豬頭的戰士,嘴邊生著粗長鋒利的獠牙,四只手臂各執一長矛,十分威武雄壯。他看見朔月,就激動地迎上來。“朔月,你怎么走回來了?”“這……獐子是你打的嗎?”朔月沉默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蘇星秀猜測他肯定臉都紅了,撒這種謊。野豬戰士:“我幫你送回家去吧,你提著太累了……”“謝謝你,我自己可以的。”朔月婉拒他,拖著獐子在村里眾人的注視下回家。他一回家,雪柳撲上來。“哥,你真的獵到東西了,mama跟我打賭,說你肯定獵不到東西,今晚會沒臉回來呢。”蘇星秀感慨,真是知子莫若母,我也以為他會在河邊坐到天荒地老,誰知有肥羊出現呢。朔月拿石刀把獐子剖了,rou切成長條,留下一條在鍋里煮,其余掛洞外風干,青鸞飛出山洞鳴叫一陣,就有幾只小鳥送來野菜。他把野菜洗凈,煮好的rou切成碎塊,又把早上剩的干豆餅碾碎,和著碎rou一起,用大片野菜包好,跟雪柳一人一個,手拿著吃了。雪柳吃的滿嘴是油:“哥哥,獐子rou好好吃,爸爸去世之后,真的好久沒吃新鮮rou了。”朔月:“那你趁現在吃點。”他吃完這頓中飯,就坐在洞口發呆,雪柳自己溜出去玩了。蘇星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竟然可以幾個小時一動不動。真是骨灰級死宅,沒有網絡沒有手機也可以就這么安心在家蹲著。紅霞漫天時分,殊樂騎著孔雀飛回來,朔月手忙腳亂拿出稻草開始編草鞋,像極了聽見家長腳步聲才翻寫幾個字的小孩。殊樂走進來,高興地說:“兒子,我聽好多人說你打到獵物了。”“你真是太給我們祭祀長臉了。”“你跟戰士一樣會打獵,村里也沒人敢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