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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了一聲,他道:“陪我走走?!闭f完,把捻滅的煙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抬步便走。他于路燈下而行,一步步地離開光亮處,走向沒被路燈照到的暗處。沒有往回看一眼,只是說了那句話,仿佛理所當(dāng)然地知道身后的人一定會跟著自己。然而這一次,伏城卻站在原地,他默默地看著卓桓越走越遠。卓桓回過頭:“伏城?!?/br>伏城倏地怔住。“干嘛,過來?!?/br>“……”“扣你工資?!?/br>“……嗯?!?/br>伏城跟了上去。因為周圍都是高檔小區(qū),容積率很低。沿著步行道走,很快就到了一片人工湖。八月的夜晚,晚風(fēng)夾雜著潮濕的熱氣,早晨剛下過雨,不算太悶,鼻間全是泥土腥澀的氣息。卓桓雙手插著口袋:“下周的試飛準備得怎么樣了?!?/br>伏城:“沒問題,我已經(jīng)確認過三次?!?/br>“你的病對試飛會有影響?”“不會?!?/br>人工湖里響著枯燥重復(fù)的蛙聲,沒人說話,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過了半晌,卓桓問:“你什么病啊?!?/br>伏城緩緩抬起頭,目光頓時望進一片清冷徹然的眼中。他的喉嚨好像哽住了,話難出口,許久,他靜靜地說:“不是什么大病,和您也沒什么關(guān)系。”兩人又走了幾步。卓桓:“你怎么得的精神性厭食癥?!?/br>瞳孔緊縮,伏城錯愕地轉(zhuǎn)首看他。下一刻,他手指捏緊,轉(zhuǎn)身便走,卓桓低聲罵了句cao,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啊,伏城!”“我得什么病和你有關(guān)系嗎?!”看著青年冰冷憤怒的目光,卓桓忽然沒了聲,過了幾秒,他煩躁地反問:“我他媽不是在關(guān)心你?”伏城:“我什么時候需要過你的關(guān)心?”卓桓死死攥著伏城的手腕,被他氣笑了:“你他媽有……”病嗎!后面兩個字沒說出口,淹沒在青年紅了的眼眶里。心臟無聲地頓了一拍,如洪水般一涌而下的千百種滋味,在心頭迅速漾開。煩躁、無奈、惱怒、懊悔,太多陌生的從未有過的感覺,一股腦地全部沖垮出來,卓桓看著伏城紅著的眼眶,嘴唇翕動,卻不知道說什么。伏城轉(zhuǎn)身就要再走。他卻依舊死死拉著他的手腕。“你上次在洗手間里吐,不是因為和我接吻覺得惡心……”該是肯定而自信的語氣,但到最后,卓桓默了會兒,加上兩個字:“對么?”伏城沒有回頭,良久,他聲音沉悶地回了一聲:“嗯?!?/br>卓桓:“到底怎么回事,那個病?!?/br>伏城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抬步就走。“……cao!”男人大步追了上去,又去拉住他的手:“聶項說你的病和羅格318有關(guān),是因為羅格318?那個姓伏的遇難者?”心底突然涌起巨大的憤怒,伏城抬起頭看他,語氣激烈地反問:“你不是知道嗎?你看過什么東西,看過三遍就會全部記住。你一直知道,我的家人在那架飛機上,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現(xiàn)在來問我?”卓桓嘴唇微抿,還是問出口:“……是你父親?”伏城笑了,他紅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里擠出來:“是,您什么都知道。對,我爸爸死在那場空難里,我mama也在上面。我得了厭食癥,這些您都知道。而我只是和你上過床,被你cao過的炮友,所以我沒資格對你指手畫腳,沒資格管你的人生。那你呢,卓桓?你有病嗎!你管我干什么,我的事和你有關(guān)系嗎?”卓桓第一次被人說得啞口無言,怔怔地看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這個男人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掰開,伏城眼也不眨地看著他,明明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再羞辱對方一遍,可是看著這個人的臉……說不出口。伏城沉默了。他低下頭,表情被垂下的頭發(fā)擋住。過了許久,他仿佛冷靜下來了。晚風(fēng)吹拂而過,伏城:“嗯,我的厭食癥是因為羅格318空難。一開始只是情緒的積壓,后來等到確認不再打撈飛機,結(jié)束調(diào)查,就突然爆發(fā)了?!鳖D了頓,他抬起頭,問:“……還有事么,卓老師?”青年目光安靜緩和,如一潭死水,毫無波動地望著他。卓桓嘴唇張了張,沒有開口。伏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抬步離開。他走了一米、兩米,走得越來越遠。卓桓就這樣看著,忽然,他一咬牙,追上去。“伏城!”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伏城繼續(xù)向前走。卓桓追上去,攔住他的路:“伏城!”繞開眼前這個人,青年神色平靜,好像一只牽著錢的木偶。心死了,不會再有心動,也就不會再受傷,再難過。卓桓跟著他:“別這樣?!?/br>別哪樣呢?恍惚間他忽然在想,他到底怎么了,卓桓要他怎么樣。“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弊プ∏嗄甑氖直?,卓桓啞著嗓子說。伏城緩緩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眼眶微紅、沙啞著嗓音的男人,良久,他說:“其實我一直沒和任何人說過。我爸媽不該上那班飛機的,是我建議他們改的航班。他們本來要上的是第二天凌晨的飛機,我告訴他們,我的老師就在羅格318上,他是羅格318的機長。我爸說,那正好,他可以改航班,這樣我去機場接他們的時候,還能和老師見面,和老師聚聚?!?/br>一字一句,伏城輕輕地說著,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淚卻落了下來。他安靜地流著淚,想了想,問卓桓:“是我害死他們的?”心臟在這一瞬間停跳了。生了銹的鈍刀一下下地磨著心口的血rou,他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心疼過一個人,愛過一個人。卓桓伸出手,將這個瘦弱單薄的青年擁進懷里,在他耳邊,用溫柔的聲音,說:“不是你?!?/br>伏城:“你覺得羅格318空難,和機長齊志烽有關(guān)嗎?!?/br>一下子意識到齊志烽是誰,卓桓:“在沒有看見飛機殘骸,找到真相前,沒有人是有罪的。我從來沒懷疑過機長自殺這個可能?!?/br>伏城:“哦,我懷疑過。”卓桓一怔,低首去看伏城。青年俊秀漂亮的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他靜靜地抬眸看著卓桓,道:“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得精神性厭食癥?我告訴你。因為,我害死了我爸媽。因為在空難發(fā)生過后的這些年里,我不止一次地懷疑過,是不是兒子去世、妻子重傷不醒、身欠巨債的機長受不了精神上的壓力,選擇了攜機自殺。即使這個人是我的恩師,即使這個人是我曾經(jīng)最崇拜的人,他對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