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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不大,只有十多個平米,里面一分為二,一大半住人,一小半是用來做飯的,留著一扇小窗戶,也是唯一的窗戶。這里衛生間公用,洗漱要去樓下,洗澡要提前預約,因為這里房子多,住的人雜,空氣里還飄著一股熬人的氣味,章連山是皺著眉頭上來的。景星河打開門,撲面而來是一股子塵土味,房間里的東西也不多,一張睡覺用的席子,一床被子,一個充當枕頭的抱枕,幾件衣服,幾雙鞋,唯一貴重的就是放在桌子上的那臺筆記本電腦了。這里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適合常住的地方,章連山不敢想住在這里是怎么才能熬過西北三月份的寒風,沒有暖氣,更沒有空調,就這么一床被子頂個什么用。事已至此,章連山也不好在說些什么馬后炮的話,只能卷起床上單薄的席子,無意間看著景星河的眼神都帶著心疼,景星河剛把鞋子收拾好裝進了箱子里,一抬頭就看到了章連山這副可憐自己的眼神,“干嘛這樣看著我?”章連山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看著景星河。大概是誤會了吧,景星河在心里笑著,動作卻沒停下來。景星河把打好包的箱子放在了床板上,又從原本廚房的地方拖出來了三個大箱子,紙箱子被膠帶纏的很規整,有一個的膠帶已經拆開了,里面大半都是衣服,另外的兩個還打著從江蘇那邊寄來的地址,不過江蘇后面跟著的不是章連山記憶里的南京,而是另外一個不怎么熟悉的鎮江。景星河收拾好了東西,靠在箱子上緩了緩,桌子有過來的路上才買的礦泉水,景星河扔了一瓶給章連山,自己打開一瓶喝了幾口。拿著水的章連山不去喝,眼神還是落在景星河的身上,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可一句話也問不出口,只是眉頭皺得厲害,表情都是沉重的。景星河把喝了半瓶的水放在手里晃蕩著,正視著章連山落在身上的目光,“你是在可憐我嗎?”章連山也不收回眼神,只是思索了好久才問出來,“你之前都住這嗎?”景星河搖了搖頭,“不住。”“那你住哪兒?”“住宿舍。”“那這兒?”“倉庫。”章連山的神色緩和了一點,打開水喝了一小口,再看向景星河的時候,又換了一副模樣,景星河拍了拍面前半人高的紙箱子,抖落了上面的一點灰塵,又示意章連山,“班長,能動手了吧!”沖著熟悉的稱呼,章連山搬家的動作都麻利了很多。第5章景星河沒有新租房子,搬家也只是把東西里搬到他爺爺的老房子里,老房子就是高中學校后面的家屬院,因為家屬院的房子長期一直沒人住,有點臟亂,東西也有點雜,景星河不想雇別人打掃,他自己來這邊后又比較忙,斷斷續續的,這才一直耽誤到了現在。十一年沒人居住的房子還是當年的模樣,大肚子電視機沒換,滿屋子的書也沒挪位置,不過窗簾換了新的,墻紙也被重新貼過了,在看不見的地方,景星河也一一都擦過了。從“倉庫”里搬來的東西先在客廳里放著,景星河去開窗通風,兩扇對流的窗戶帶來了一陣陣的涼風,章連山這才看到,原本的兩居室里,一個臥室是空的,而另一個臥室雖然還保持著當初的模樣,可里面的人卻沒了。章連山也是路上才知道的,原來那個會做冰糖味兒紅燒rou的老人早在10年前就去世了,是心臟病,大小手術做了無數個,還是沒能把人留下。說起這個的時候,景星河的情緒rou眼可見的低沉了下去,章連山便沒有繼續聊下去。章連山這么多年見過的風風雨雨多了,他大概也能從蛛絲馬跡從猜出景星河當年不告而別的理由,忽然來陪考的姑姑,聯系不到的爺爺,還有那扇很久沒有打開過的家門……景星河在高考前的那個晚上半夜失眠了,他說自己有些緊張,那時候的景星河是一無所知的,想來也是家里人為了那場大考,而故意瞞著爺爺病重的消息吧。至于不告而別……天大的恩怨也用不著不告而別,應該是當時很著急沒有機會吧。章連山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怪過景星河的不告而別,他只是有時候會想,為什么這么多年來都不聯系他,他們明明互留了手機號的,章連山這么多年打去的電話永遠都是關機,后來更是變成了空號。離開了校園后的章連山第一次意識到人海茫茫,他想找一個人,可除了那個永遠都打不通的手機號,和那扇一直都敲不開的門,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江蘇南京那個虛無縹緲地址。那是個繁華的城市,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身在其中的章連山是那么的渺小,他什么也找不到。這么多年來章連山一直不敢換電話號碼,就是怕錯過每一個會是景星河的聯系……景星河在廚房里燒水泡茶,章連山便把客廳里的箱子都挪到了空著的臥室里,席子也展開鋪到了床上,床有些大,席子鋪著只能蓋過一半,章連山換了好幾個方向,還是把席子鋪到了靠近門的這邊。西北這邊的夏天也沒有熱到需要鋪席子的地步,可景星河是南方人,他習慣了睡席子,高三住校的那段時間,他躺在學校發的床鋪上,總是會熱出一身汗,半夜半夜的睡不著,而章連山上大學的那段時間也嘗試過睡席子,他是不習慣的,干巴巴的睡了一個晚上,肩膀就難受了好幾天。想起這些,章連山忽然覺得有些有趣,人已經回到了他的面前,當年的那些舉動自然也能當做一場笑話被隨便想起了。景星河泡的是綠茶,綠茶清香,章連山聞著味道就湊了過去,泡好的茶倒在一黃一藍兩個陶瓷的杯子里,景星河把黃色的那個推給了章連山,端起來藍色的那個杯子。天氣悶熱,景星河一杯茶水很快見了底,章連山嘗不出茶的好壞,他只是覺得整個房子只有這一黃一藍兩個杯子,他們一人端著一個,竟然還有一些歲月靜好的味道,懷著這樣的小心思,章連山一口一口的喝著杯子里的茶。景星河喝干凈了,又續了一杯,手還是那雙手,此刻正落在茶壺上,輕輕的搭著茶蓋上,景星河的手很漂亮,和他的人一樣漂亮。景星河看著飄在水杯里的一片茶葉,這么多年來他的心就像那片葉子,浮浮沉沉,隨波逐流,一直沒個安穩,他是看似平靜,其實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亂得理不出來一個頭緒,直到他回來之后,一切才有了些許的變化。景星河想著會遇到章連山,可遇到了卻一直沒有時間聊聊天說說話,先前是忙著適應新的工作環境,一直沒個機會,現在人就站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