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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盲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前,拿出一個瓶子往地上一擺。

“你接一趟貨,他們給你多少?夠不夠你媳婦娃娃過日子?還有你吃白面的錢?”

“……”那人又開始低頭裝聾作啞

林邊疆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擰開那玻璃瓶,往小塑料杯里倒出了一點,

“你手不摸刺,刺不會戳你。你為了白面在那個房子后面弄死了那么多人?你覺得等你到了先祖之地,你會變成什么?”

說著林邊疆又走到那人跟前,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你給他們灌下去的東西,聽說還有點甜味,你要不要也嘗一嘗?”

看著那杯中的液體,丘木木滿臉恐懼和厭惡的朝后縮了縮,他低頭別開臉,扔掉林邊疆遞給他的煙,再不敢看他。

甘露醇不過是一種滲透性脫水劑,可口服,味甘甜,喝上兩口頂多就是口干舌燥想拼命喝水,然后會腸扭肚痛的把肚子里的貨全清出去。

但在丘木木眼里,這一杯卻比最猛烈的=毒藥還要令他心驚。透過那清透液體中浮沉著的白色雜質,他仿佛看見了排出來后搖搖晃晃離開的,也看見了毒丸爛在肚子里掙命也拉不出來,最后口吐白沫死掉的。

林邊疆卻不慌不忙的收回手,將那杯中的液體倒進監室下水道,再從包里翻出來一小節藍布條,重新坐回那人身邊,又抽出一支煙燃好遞給他。

“你兒子幾個月了?”

聽見這句,那人渾身一震,驚詫的看著林邊疆。

林邊疆這次直接將煙塞進他嘴里,說,“抽一口吧!就像抽白面一樣,開心的時候連兒子埋在哪也能忘了。”

那人又別過臉低垂著腦袋叼著煙,肩膀卻輕輕抽動起來。

林邊疆不再和他搭話,靜靜的等著他涕淚橫流后又慢慢平復情緒,半晌后,林邊疆才站起來把那藍布條往那彝人身邊一放,用漢話說,

“幫人體藏毒的族人排毒接貨,你不承認,你屋里查出來的東西做證據也足夠了,我不想說配合警方爭取寬大處理什么的,你這種雜碎死一百次我都不可惜,但我就想問你一句,哄騙你老婆吞毒丸、害你兒子死在路上的那伙人,你想不想要他們血債血償?想的話,我在門口等著你。”

說完林邊疆便直接走出門外,倚靠在監室鐵門旁邊靜靜的等候著,約摸半晌,一陣腳鐐拖在地上嘩啦啦的聲響朝自己靠過來,那人走到門邊,透過門上的小窗用漢話說。

“領導,你信不信得過我?”

這是一個根植于家族血緣、盤根錯節、分工嚴密的販運組織,經年盤踞在西南邊境到川府內陸的通道上,有人負責在邊境拿貨,有人在國內四處流竄物色運毒者,有人則專門組織馬仔將貨物分裝運送到各地。

丘木木小聰按照組織里的安排,到臨潭打工不過三年,吸毒史兩年。但從一開始向寧遠州吃白面的族人分銷零售毒品,到后來參與四處誘騙、威逼利誘窮苦人用螞蟻搬家、人體藏毒的方式一點點向內陸滲透,直到現在專門負責中轉接貨,已有五、六年的時間。

按照他的說法,他起初參與運毒,不過是為了想讓老婆孩子日子過得寬裕一點,尋常日子也能吃上一點rou。

但在兩年前,他卻被同伙下藥染上了毒癮,從此便如墜蛛網越陷越深。

因為這個組織里大部分的參與者都在以販養吸,想靠著這條道刮油水掙大錢,卻不肯親自抽上兩口,就不算自己人,同伙也不敢冒著殺頭的風險讓他分一杯羹。

而指使同伙往他抽著的旱煙里摻白面的,卻是個從來不碰白面的城里人,名叫王保昌。

“王保昌是我們那片運毒的頭頭,本事大得很,從邊境到寧遠州一路都有他的人,他手底下有個專門負責到各個村寨拐騙人運毒的,叫做阿扎查黑,每次我接著貨,都是交給他。我媳婦阿扎海保和阿扎查黑家有點血親,但我怎么也沒想到,她會跟著出來掙錢。”

看守所提訊室內,丘木木小聰坐在姜明遠、林邊疆對面的審訊椅上,說話時一直低著頭,目光微沉,雙手交叉搭著雙臂,說到痛苦又不堪回首的部分,便會不自覺的繃緊指尖攥住手臂,肩膀輕輕顫栗,眉頭皺得很深。

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對再次經歷的痛苦與忍耐具現化的表達,在這樣的情緒下,他說的大部分都是可信的。

姜明遠:“你媳婦送貨來那晚上的前后經過,你必須再好好交代一遍。”

丘木木低下頭,半晌才沉聲回憶,

“11月4日傍晚6點來鐘,我接到阿扎查黑的電話,要我馬上到火車站旁邊的長途貨運站附近接三個帶貨的,到了以后我才發現我媳婦也在里面,我找到她們時她們都在發抖,站都有點站不住,我就把她們帶回工棚,想給她們喝點藥讓她們趕緊把東西排出來,但是她們一進門就倒下了,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嘴巴發紫口吐白沫,我就害怕了,想出去找個電話亭打急救電話,誰知道剛出門就遇著來拿貨的阿扎查黑和他手下兩個人,他們就問我要去干什么?我就說我老婆也在里面,快不行了,要打電話給醫院,阿扎查黑就生氣了,打了我一巴掌,把我又拖回工棚……”

居然不只一個!還有兩個也中毒了……姜明遠心里一驚沉聲問道:“運毒過來的另外兩個人你認識嗎?那兩人也死了?”

丘木木答道:“另外兩個我不認識,我媳婦看見是我來接她們,也嚇著了,她不知道我做這個。我們小兒子才四個月大,我問她娃娃在哪里?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把娃娃的裹背遞給我不停的哭。她們這批吞的貨怕是都沒有包好,三個女的到我這里時都暈呼呼的喘不上氣,我就知道怕是漏在肚子里面了。”

說著丘木木抬頭看向林邊疆,語調升高有些尖銳又焦急,“我真的是要送她們去醫院的,但是阿扎查黑來的太快,他這個人心腸都是黑的,他說不能送她們去醫院,去了醫院貨就拿不著了。”

雖然在那種情形下不太可能還有活著的希望,但姜明遠還是忍不住加重語氣質問:“我問你!另外兩個也死了嗎?你媳婦和另外兩個人是怎么死的?”

“三個都死了……”丘木木抖著嗓子小聲答道,開始透出一股妥協后的平靜。“都是毒丸爛在肚子里中毒死的。”

但隨著回憶,他的聲音漸漸變弱,搭在臂上的手指也越捏越緊,最后幾句仿佛是拼勁全力才艱難的吐出,“還有我兒子,后來我媳婦才勉強講出來,我媳婦出來找錢,本來不想帶我兒子來的,但是阿扎查黑說帶著兒子過來,被警察抓著了也不會把她關起來,結果我兒子在路上吃了我媳婦的奶,哭鬧個不停,嘴巴里吐白沫,就慢慢就死掉了……”

姜明遠捏緊拳頭,想集中注意力擰干他話里的水分,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