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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指尖被一道溫熱的觸感擦過,有什么東西被塞入何玉軒的手中,耳邊是朱棣低沉的話語,“早些回去歇息。”他與何玉軒擦肩而過,惹得何玉軒來不及多看一眼那是何物便回頭,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然背著月光消失在了園門口。何玉軒低眸,他的手中正拎著一個散發著溫暖光芒的小燈籠。朱棣不知何時得了這燈籠。又或者從一開始便是他提來,只后來又熄滅了的。隨風搖曳的燭光蕩開黑色,照亮了方寸之地,也照亮了何玉軒回去的路。※※※※※※※※※※※※※※※※※※※※六千二更新get√*朱棣:一路平安。何玉軒:一路順風。*今晚再補三千湊夠九千更新,下月嘗試日九(不一定能成……)看到評論有點小開心,捂臉,我的劇情還行(嫑臉)感情戲真苦手_(:з」∠)_第49章四十九本書燕王出兵大同,整個北平城又回到了當初戒嚴的狀態。留守的燕世子已然輕車熟路,再不像第一次那般惶恐不安。那夜何玉軒回去,一夜未眠。門外柳貫守了一夜,次日馬晗追問起來,他也什么都沒說。何玉軒用冷水洗了把臉,慢慢地用柳條沾鹽漱口,然后換了身衣裳。他困倦至極,然前幾日道衍來信邀約,何玉軒已然答應了他這日要去慶壽寺拜訪。慶壽寺有一絕妙,便是這冬日寒梅。慶壽寺的梅花,是整個北平最艷麗也最恣意的紅梅,莫說其他處細細嬌養的名貴花種,任意都比不得這片肆意生長的紅梅林。每逢冬日,便是這慶壽寺最熱鬧的時候,慶壽寺的僧人也不拘于香客的身份。來便來了,走也便走了。只這慶壽寺的住持方丈乃道衍,也無人敢在這里撒潑。何玉軒不要馬車接送,自個兒一人拎著小藥箱就出門了。后頭溜達達跟著馬晗,鶯哥也跟在后面,他聽說要來慶壽寺,眼睛便亮亮地看著何玉軒,看得他都忍不住笑起來。柳貫則是被何玉軒留下休息了,這位仗著自己身體好,風里來雪里去,一件厚衣裳也不帶,昨夜后便馬失前蹄染了風寒。……馬晗默數著:第八次。前頭是何玉軒從小攤販手里接過了一枚小玉佩,這等物什以他的身份要多少有多少,然一路走來,馬晗數著數著,這何大人都買了不知多少了。鶯哥幽幽地說道:“何大人這已經算是克制的了,想想他不克制的時候吧……”當初何玉軒兜里有錢的時候,這買的東西更多。前些日子為了農事,搞得兜里空空,囊中羞澀這買的也便少了些。然這些天被潤物細無聲地補貼后,何大人又恢復了以往的戰斗力。好在今日何玉軒還記得要去慶壽寺,買了幾個解解饞后便溜達著到了慶壽寺門口。慶壽寺為北平一景,雖是冬日,外頭還在打戰,然這里的人絡繹不絕。祈福的,賞景的,放松的,會友的……人間百態,嬉笑哭鬧中藏匿著無數情感,在這本該清幽的寺廟前展露無遺。何玉軒從正門而入,守在門口的小和尚似乎認識他,笑瞇瞇地把他迎到了里面去。繞過正殿,再往后便是不讓人靠近的內院了,這里也同正殿那片院落一般,長滿了傲骨艷麗的紅梅。何玉軒讓馬晗與鶯哥自便,獨自一人進了院子。這是一處小小的院落,并無獨到之處,甚至連院落中的石桌椅也是最樸實無華的模樣。道衍被小和尚從屋里請出來,含笑摸了摸小和尚的光頭,溫聲道謝。小和尚登時臉都紅彤彤起來,小跑著離開了。何玉軒疏懶靠在門口,笑著說道:“住持的魅力真是讓人敬佩啊。”道衍樂呵呵地看著何玉軒,“這般俏皮話便不說了,你昨日沒休息?”道衍的眼睛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來何玉軒的狀態不太對。何玉軒總不能說起夜后遇到了朱棣,然后被這位爺一些不是很合理的舉動弄得睡不著吧……“昨夜月色正好,起來賞景忘了時辰。”何玉軒隨口胡謅。道衍分明是看出來何玉軒的隨口胡言,卻也是招手讓他進來,“那日你說喜梅久矣,這慶壽寺的梅花乃是奇景,不看便可惜了。”何玉軒隨著道衍在庭院坐下,溫一壺暖茶,靜聽雪中落梅的聲響。大片綻放的傲梅在風雪中搖曳,隨風彎下的枝丫很快又恢復,凌霜恣意,于雪白中渲染出大片大片的紅顏,著實矚目好看。道衍請何玉軒來,是真的只想安靜賞梅罷了,故而兩人一壺茶,只安靜看雪看梅,連話也不曾多說。滿院寂靜。時間悄然推移,那個小和尚又偷偷從門口冒頭。道衍不曾看見他,對著門口的何玉軒一眼望到那小和尚漲紅著臉的模樣,頓時忍不住笑起來,抬手招他進來,“怎么了?”小和尚感激地看了眼何玉軒,對著聞聲望來的道衍說道:“住持,袁先生過來了,可是他不愿進來,說是怕驚擾了貴客。”何玉軒一邊聽著,一邊也有點疑惑,這里哪有什么貴客……他突然注意到道衍并小和尚兩道視線。所謂的貴客何玉軒:=.=什么時候他也輪得上貴客這個說法了。道衍笑著搖了搖頭,“袁珙便是這個神神道道的性子,子虛隨我出去見見?”他詢問地看著何玉軒。何玉軒自然是應了的,袁珙這人他也有所耳聞。作為出場次數僅次于道衍鄭和這兩位的男配角之一,袁珙在同人中可以說是發揮著極大的作用。在何玉軒出身卑微時,是袁珙挺身而出告知眾人,原來他是鳳凰命;在朱棣落難時,是袁珙神神叨叨告訴燕王,他乃是天命所歸;在何玉軒與袁珙鬧不和時,袁珙更是大喊帝后不分離地成為撮合他倆的開端……諸如此類狗血的劇情看多了后,何玉軒對袁珙也充滿了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何玉軒隨著道衍出門,在院墻外發現了個身披道袍,微胖的身影,他抬頭望著探出墻頭的紅梅,低低嘆息:“怎的這般好運氣?”道衍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說道:“你這相術又給你相出了何事?”袁珙的聲音渾圓有力,連頭都不回:“反正不是給你這個臭和尚瞧的。”這一來二往之間,便足以看出這兩人的關系的確不錯。袁珙負手看花,好半晌才回頭,正欲說些什么,便一眼看到了何玉軒的面容,突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