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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何大人。”鶯哥原是不在意,可此刻聽著屋里何大人平靜的呼吸,他突然有點后怕。三寶公公是怎么知道何大人的行蹤?又是誰讓他來傳這個口訊?溫涼秋日,鶯哥毛骨悚然,不敢深思。※※※※※※※※※※※※※※※※※※※※一萬更新get√*入v了,謝謝跟到這里的小天使,么么啾。第31章三十一本書王景弘慢條斯理地打理好衣衫,趁著灰蒙蒙的清晨就推開了門,鼻翼呼吸間皆是濕意,昨夜的朦朧小雨讓今晨的空氣極為清新。他推門而出時,正好撞見院落中的人,微愣:“昨日守夜的不是你?”三寶剛揮退旁邊的小內侍,自己打了水,慢騰騰地漱口。三寶、王景弘、侯顯等人都是燕王身邊的近侍,但是負責的方向各有不同,雖然同樣親厚,然三寶確實是他們幾人中較為受重視的,幾乎時時刻刻跟著燕王。三寶瞥他一眼,高挺的身影微頓,又彎腰洗臉,“王爺一宿沒睡,剛剛侯顯他們伴著王爺出門了。”侯顯跟著去的,而三寶被留下來,想必是有要事要三寶做……王景弘下意識閃過幾個念頭,但都被他平靜的神色給壓下來了。王景弘踱步過去,也沒讓小內侍打水,自己隨意就著冷水擦了把臉,然后聽到三寶淡淡說道:“你那個徒弟看好了些。”王景弘雙眼微瞇。“若非他,昨日王爺也不會召何大人來不是?”雖說鶯哥單純天真了些,好歹是個聽話的,王景弘不愿隨意折了他。三寶近乎淡漠道:“王爺不打算追究。”三寶和王景弘都是聰明人,這句話后,王景弘自然而然明了了三寶的意思。昨日鶯哥入內院報備,遇到了自家義父。他對王景弘向來是不設防的,王景弘這做義父的也毫不留情地在義子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雖不知三寶對何玉軒的看重意義為何,然三寶的關注,便意味著他背后實則是朱棣的關注,王景弘自然不敢小覷。果不其然,三寶得知這場短短的對話后,不過一刻鐘,三寶便從王爺那得到了新的口諭。這一遭可真讓王景弘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如今三寶這句話,意味著不論何玉軒做過什么。今日往后,一筆勾銷,再無留痕。那王景弘就不能再把鶯哥當做一枚可以任意使喚的棋子了。何玉軒的身份已然不是需要監管之人。三寶擦干凈手臉,王景弘也漱口完畢,兩人并肩出門,倒是邁往截然不同的方向。三寶背后跟著兩個小內侍,正往內院去,他將會去見燕王世子,傳達燕王想要他知道的消息。而這一件事……三寶微不可查地蹙眉,與何大人有著微妙的聯系。……何玉軒沉睡不自知,都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在酒意中累極的他在夢境沉淪不知幾何,最后是在一堆煩亂的噩夢中驚醒。何玉軒半睡半醒間抬頭望著熟悉的床帳,額頭突突作痛,就好似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攪和般眩暈,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足以讓何玉軒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又一次喝醉酒了。何玉軒捂著臉,手指沒有移動,只是順著弧度下滑,然后按著發脹的xue道按壓,過了一會后,這不斷突突的疼痛才舒緩了些。他已經許多年不曾喝醉了。酒非是好物,更能沖昏頭腦,一貫不是何玉軒喜愛的物什,如若不是當時的何玉軒急需分散精神,他是絕對不會選擇喝酒的。渾身都被拋在酒味中的何玉軒皺著臉,苦巴巴地嘆氣。鶯哥似是覺察到了屋內的動靜,很快就推門進來,就看到一只躺在床榻上猶如被蹂.躪了千萬遍的咸魚何玉軒。何玉軒干巴巴地說道:“是你接我回來的?”他完全沒有最后那一程的記憶,只記得自己辛苦爬上馬車的過程。鶯哥點頭,麻溜兒地說道:“三寶公公來通知小的,讓小的去側門候著,小的這才知道大人出去喝酒了。”何玉軒沉默了半晌。鶯哥有點不自在看了眼何大人,就看到他神情有些不對,眉眼里帶著淡淡的困惑,手指落在被褥上,那微彎的指骨白皙干凈,像極了瓷白的玉盤。大人看起來有點困惑?鶯哥記下這事。何玉軒的教導,鶯哥并非聽過就忘,而是開始認真地自己思索起每一件事了。何玉軒斂眉,他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必然是被燕王看在眼里,可卻不曾料到他還是低估了燕王的重視……能精準得知道他去往何處,甚至是到這個程度,看來他是時時刻刻都被盯著了。何玉軒未料到竟到這般地步,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些什么。該感嘆最后他做出的選擇是留在北平嗎?如果不是,豈非他一步踏錯就直接了卻殘生了?如果是這樣,何玉軒倒是有一點點苦惱。想來當初他當背后靈時,聽到燕王和道衍的對話只有一半是真的。燕王怕是看到不止一篇文章……回想起這些時日他在北平寫過的文章,雖然何玉軒都及時銷毀了,可偶爾仗著鶯哥不識字,他會拖到睡前才一并焚毀。這其中但凡他出過一次門,留存的文章都會被人看去。何玉軒背后發涼,不禁快速回憶著他可曾露出關于后世的內容。好在關于這部分東西,何玉軒就算死記在心中也少有落筆,應當無大礙。至于其他海軍出航鼠疫科舉吐槽諸如此類的東西,此時此刻何玉軒只當做自己沒寫過。何玉軒冷漠,誰讓他是個懶鬼。自作孽不可活,一身懶病坑了他自己。何玉軒摸了摸還尚在的頭顱,又可憐兮兮地捂著腦袋,那隱隱作疼的感覺依舊纏繞著他,罷了。何玉軒捂著臉,宿醉后的難受勁使他沒心情去再深思。鶯哥張羅著要給何玉軒準備醒酒湯,何玉軒擺擺手讓他不必忙活,拖著虛軟的身體下床,在小藥箱里扒拉了半天,才手指發軟地找到了醒酒丸。何玉軒干咽下去,然后趴在桌面上發呆,等待著藥效發作。鶯哥準備好的清粥小菜放在面前,他卻半點食欲都無。“我沒做出不雅的舉動吧?”何玉軒模模糊糊地問道,聲音因為是趴在胳膊里的,聽起來有點發悶。鶯哥小臉紅紅,笑著說道:“大人并沒有做些什么。”何玉軒抿唇,聽著鶯哥說話的語調,他便知道自己肯定是發酒瘋了。何玉軒心里哀嚎了一聲,繼續趴在胳膊里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