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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他看到沈策就站在路邊,遠遠地看著他們,一副震驚畏懼的神情,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走近半步,也沒開口說話。邢燁然沉凝地遙遙望了他一眼,然后蹲下來,抱了抱薛詠,輕聲細語地哄他說:“哥,別怕,警察來了。”他們去了醫院,又去了警局。幸好對方沒真死人,不然真得被告自衛過當。薛詠的兄弟宋逸杰出面和對方談了一次,不知道談了什么,總之對方沒有起訴他們,算成了一筆糊涂賬。薛詠受了傷,除了滿身的青紫,頭上縫了兩針,肋骨也斷了一根,有只手指的指甲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翻出來了。邢燁然快心疼死了。邢燁然把他領回家。薛詠像是變了個人,整個人都變得特別奇怪,像是個小孩子。邢燁然向老師請了一周假,在家里陪薛詠。薛詠神經病一樣地在家里走來走去,惶惶地問他:“我是不是又打死人了?”邢燁然說:“沒有,哥,你沒打死人,他還活著呢。我不是給你看過了嗎?”過一會兒,薛詠又突然問:“他是不是跑出來了?”邢燁然問:“誰跑出來了。”薛詠說:“他很可怕的,他會殺人的。”邢燁然怔了怔,毛骨悚然,又覺得眼底涌出淚意。薛詠混亂地說:“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是被我爸教出來的,他老是跟著我。”薛詠像個找不到父母找不到方向的無助害怕的年幼孩子一樣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走著走著會突然蹲下來不停發抖。或者突然自己捶地,把手都打破皮,他非常厭惡自己的暴力。怎么會這樣了?邢燁然被嚇得手足無措,他現在格外清晰地充滿了罪惡感。是他把薛詠害成這樣。他情愿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薛詠這樣。太煎熬了。邢燁然問宋逸杰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逸杰告訴他:“薛詠不想告訴你,他爸不是因為殺人所以進去的嗎?殺的就是他媽,他就在一個屋里。從那以后他精神狀態就不太好,他□□拳的那次發作過。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消失了,很多年沒發作過,這次算是又復發了,你陪陪他,他會醒過來的。”邢燁然眼都不錯地從早到晚看著薛詠,幾天了都沒出家門,他很怕薛詠這個精神狀態會出事,薛詠有時像是要殺人,有時又像要自殺。薛詠慢慢地被安撫下來,但還是有點一驚一乍。四五天下來,薛詠像是清醒了,這天早上吃了飯還和他說:“你別在家里陪著我了,去上學吧,學生不去讀書像什么話啊?”夜里,邢燁然在主臥陪薛詠睡覺。凌晨,邢燁然迷迷糊糊地醒來,往身邊一摸,空的,他瞬間驚醒了。薛詠呢?邢燁然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四處找薛詠,哪都找不到薛詠。邢燁然嚇得手腳冰冷,他跑出去,在樓下找了一個小時,都沒找到薛詠。邢燁然被一股巨大的惶恐不安控制住,就算是他被拋棄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害怕過,薛詠去哪了。邢燁然腦子太亂了,過了好久他才想到自己可以求助,對,他該去找薛詠的那些兄弟朋友,拜托他們一起找人。邢燁然匆匆忙忙回到家,找手機,剛要打電話,他聽到了一點聲音。邢燁然愣了下,循著聲音找到書房,才發現薛詠團著身體藏在電腦桌下面。邢燁然鼻尖一酸。邢燁然蹲下來,薛詠睜圓一雙眼睛,像是不認識他一樣地望著他。邢燁然的眼淚一下了落了下來,他伸手去握住薛詠的手:“哥,你別怕我。”薛詠沒說話,戒備地看著他。邢燁然彎下腰,也鉆進去。薛詠被嚇了一跳,像是受驚的動物,轉身要逃。電腦桌下的空間非常狹窄,勉勉強強才能擠下他們兩個大男人,邢燁然從背后牢牢抱住他,就算薛詠想掙開,還咬他,他也沒有放手。一顆顆guntang眼淚從薛詠的領口掉進去:“哥,對不起……對不起。”第61章好弟弟邢燁然像只大狗狗一樣寸步不離地守著薛詠。一星期沒出門,每天在家盯著薛詠吃藥、吃飯、睡覺,醫生說不能再刺激到他。頭兩天的時候薛詠特別一驚一乍,一丁點響動都能嚇到他。夜里他怕薛詠消失,沒一晚睡安穩,必須把薛詠抱在懷里,薛詠意識不清的時候也會主動地回抱住他。像是兩只動物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薛詠跟他講了一些小時候的事,零零碎碎,顛三倒四:“我爸總是打我,打我奶奶和mama,我媽會保護我。”“以前和現在不一樣,女人結了婚很少會離婚。我媽覺得離婚太丟人了,比死還可怕。”“后來奶奶常和我說后悔,應該勸我媽離婚,不然我應該還有mama。”“我真討厭我爸,可我也很會打架,好像是天生的一樣,我就是知道該怎么打架。”薛詠又說:“后來我為了掙錢不是打過一段時間地下黑-拳嗎?我打一場贏一場,沒輸過,最后一次的時候我的病發作,差點把人打死了。我大概能看到我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身體像是被一個怪物控制住,他還不聽我的話。”薛詠問他:“是不是很可怕?你會不會怕我啊?”邢燁然很想親他,握住他的手,說:“我不怕你。”大概是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無微不至的陪伴。薛詠變得依賴邢燁然許多,有邢燁然陪在身邊就讓他覺得安心。但他也覺得自己很自私,他一個神經病把一個好孩子綁在身邊,像他這樣的家長也太糟糕了,根本不是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他隱約能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就像是一個快渴死的人,他求生般的本能沒辦法拒絕任何一滴甘霖。薛詠給大學班上也請了一星期病假。邢燁然在家教他課程,輔導作業,薛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