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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階下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夠亂是嗎?一會兒就給咱家把人送回去。”

“是。”

何安徑直進去要往后堂轉。

盈香已經上前兩步,叫住了他:“督公留步。”

何安瞥她一眼。

“做甚?”

“督公,我知道您今日回來,定要送我回去的。”盈香道,把手里拿布包遞過去,“我縫了兩件衣服,還有幾雙鞋底。求您收下,算作是救我的謝禮。”

何督公這會兒正煩著心,哪里有心思跟她兒女情長。

扭頭過去就要開罵,剛張嘴,就看見盈香眼眶里都是滾來滾去的淚,又飽含親情思緒。正戳中了何安心里那塊兒**。

他嘆了口氣,緩了語氣:“咱家的衣服穿不完,不差你這兩身。”

“求督公收下。”盈香道,“婢子身無長物,也只能盡這份心意。”

何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若不是二十年前那場風波,她定早已嫁做了朝中某位權貴做正妻,生兒育女,位列誥命。又怎么會跌入這灘泥淖。生死悲喜都不由自己做主?

原本便是命運好捉弄,頃刻翻云覆雨。

“……喜樂,收了吧。”過了片刻后,何安道。

盈香轉悲為喜,連聲道:“多謝督公。”

何安不忍再看,拂袖而去。

他知道自己不該收這兩套衣物。

更不該讓盈香在府內留這么久。

最最不該的就是在照夕院跟她單獨見面。

如今樁樁件件,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未來怕是要更謹慎點才好。

*

“七月初九,京畿有男女野地露宿,遇見一個奇怪的動物,舉止怪異,伏行人走,見人驚逃。七月十一,這個怪物隨著黑氣就入了人家房子,直抵密室,至則人昏迷……”紫禁城內,養心殿難得用上一遭。李伴伴拿著東廠呈上來的折子念著。

今日極為炎熱。

太子先去西苑叩見了皇上,聊了也就一炷香的時間,皇上便讓李伴伴招了順天府尹譚齊、欽天監監正藺景天、司禮監掌印王阿來養心殿御前問話。

皇上這些年身體不適,已多年不曾移駕養心殿。

這次的陣仗倒是驚了不少朝野之人。

李伴伴讀到此處,端文帝問王阿:“這可是你東廠密報?王阿你自己可閱過。”

王阿站在端文帝右側第一位,躬身道:“回主子的話,東廠報上來的,奴婢都一一看過,才敢封了密印送入大內。”

端文帝嘆了口氣,揮揮手。

李伴伴便繼續念道:“七月十三日,有一許姓人家皆死,尸體遭異獸啃咬,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見者曰其物金睛修尾,其狀如人而彘鬣,長嘴獠牙,喜食人rou。自此以后,此妖遍城驚擾百姓,本來有心抓它,而行蹤詭異,不可得。恐有再傷人之跡象。”

“然后呢?”端文帝問。

李興安道:“回主子,這密報后面便沒了。”

端文帝抬了抬眼,掃了座下群臣,又問了一句:“然后呢?”

李伴伴知道這句不問自己,已是收了密報站在端文帝身后。

過了半晌,順天府尹譚齊站出來道:“陛下,此時最先是順天府差役得了消息,待七月十三日后,已是派了府內衙役們四處追查,尋找這妖物之下落。只是這妖物行蹤詭異,后續幾日又頻繁傷人,府內衙役人數有限,已是捉襟見肘。事出緊急便請了太子向上呈報。”

“東廠這邊一直竭力追查。從未間斷。”王阿隨后道。

“可曾與順天府這邊互通有無?”端文帝問他。

東廠行事本就特立獨行,又極具隱秘特性。王阿此人朝堂上與諸位大臣們針鋒相對慣了,一手遮天、獨攬大權,順天府何時放入過他的眼底。

“不曾。”王阿回道。

“這折子是七月十五才擬好送入宮中,之前為何不曾上報。”端文帝又問,“初九、十一、十三幾日發生之事都沒密報。朕讓李興安翻過的。”端文帝冷哼一聲,“是覺得這事兒太小,入不了你司禮監掌印、東廠廠公的眼嗎?若不是今日太子來報,朕還被蒙在鼓里。朕讓你管個東廠,你就管成這個樣子。或者是你能力不足,不如朕換個人來坐鎮東廠?”

王阿眼睛都沒抬一下,跪地道:“都是奴婢失察,請主子治罪。”

他連辯駁一下都沒有,乖覺的讓人挑不出刺兒來,倒更讓端文帝覺得他分外惹眼。

端文帝厭棄道:“不爭氣的東西。”

堂下自無人敢言。

又過了少時,端文帝怒氣漸消,開口問欽天監監正:“藺監正,以你博學可知此妖為何物?”

藺景天連忙作揖答道:“陛下,我聽東廠密報所言,此妖伏行人走,倒是有一物類似。”

“哦?何物?”

“中有一異獸,名曰狌狌,書中記載:南山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于西海之上。有獸焉,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好食人rou,行蹤詭異。”藺景天答道,“怕是此物了。”

“藺監正博學。”端文帝夸道。

后續事宜便又正常了不少,先是督促順天府與東廠聯合盡快把妖物捉獲,又讓人傳旨給御馬監加強了禁軍防守,關贊與何安自然是責無旁貸。

皇帝親監,一通布置,等出了養心殿已是黃昏。

出了養心殿,王阿與太子一行人拜別,從北華門出去,貼身伺候王阿的太監董芥早領轎子候著,王阿也不見什么情緒,轉身就上了轎子。

“司禮監里都誰在?”王阿問董芥。

“鄭秉筆在。”董芥道,“陳秉筆今兒不當值。”

王阿嗯了一聲:“去御馬監請關掌印過來,若何安在一并叫上。”

“是。”

*

王阿回了司禮監,換下常服,剛坐下喝了兩口茶,鄭獻人已經進來,作揖道:“掌印,我來了。”

王阿表情不咸不淡問:“陳才發人呢,今兒皇上召喚,他趕不回來?我記得狌狌一事乃是他主寫的密報。”

“說是不當值,宮外急事趕不上,便沒來。”鄭獻道,“掌印記得沒錯,確實是陳才發主寫,我半點不清楚。”

“合著你是一點不知情?”王阿眼皮子也沒抬,吹了吹碗里的茶葉子,“問你竟也說不清楚。太子那邊兒倒是一清二楚啊。”

鄭獻連忙賠笑道:“掌印您這話說的。我自入司禮監當差,太子那邊就來往的少了,也難得去一趟。這事陳秉筆主cao,我自然不方便多問。太子那邊更是沒有提及過。東廠密報不得與旁人知,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

順天府尹譚齊乃是太子太傅、當朝內閣大學士龐向笛的同窗。

一早又是太子先去給皇上稟報,倒讓東廠落了后。

鄭獻是太子身邊大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