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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3VS3。轉球分組后林淮和宴若愚分到一塊兒,姜諾隊里另一個人也偏瘦小,兩隊人體格相差明顯,原本以為實力會很懸殊,林淮和宴若愚拿到球就愛往內線沖,猛歸猛,但太顧著自己耍帥不樂意配合,一旦丟球被姜諾他們拿到球權,慢慢傳球不著急,就更容易失去耐心,到最后兩隊人比分其實差不多。然后那兩人把球借給他們,先去吃飯,讓他們幫忙占住場地。林淮應允,和宋舟還留在場上,宴若愚和姜諾去旁邊超市買水。宋舟還在停藥后到戒斷期,身子會突然出現輕微震顫,再仔細觀察他走路跑動的姿勢,會發現他的平衡感不是特別好,偶爾會東倒西歪,像極了姜諾那只小鴨子。這也是戒藥后必定會經歷的時期,林淮猶豫,不知道有些話當講不當講,偌大的籃球場此刻只剩下他們倆人,他拍打著籃球站在三分線處,還是開口問面前的宋舟:“你會不會戒得太快了。”“沒有。”宋舟不容置疑道,“我按照醫囑減的,兩片到一片,一片到半片,再兩天吃半片。”“我知道……”林淮皺起眉頭,苦口婆心勸道,“但我覺得吧,你減的速度太快了,我也看了醫囑,那上面明明寫著應該兩個星期減一次,我看你三天就——”林淮沒說完,因為宋舟趁著他三心二意把球搶了過去,往內圈沖三步上籃,林淮仗著體格和身高優勢蓋帽,將球攔了下來,然后拍打著出三分線外。宋舟在之前的3VS3中體力消耗比較大,現在就像頭沖刺后沒捕捉到獵物的豹子,強撐著想跟林淮分出個高下,站在三分線內,雙手扶在大腿上盯著林淮手里上上下下的籃球,時刻準備著把球重新搶過來。他很認真,顯得林淮有些吊兒郎當。林淮并沒有那么強的勝負欲,但很尊重宋舟,沒直接把球脫手扔過去,而是正正經經沖進內線,扣籃失敗,沒搶到從籃筐邊蹦噠出的籃球,宋舟才重新掌控球權。兩人的位置再一次翻轉,林淮作為防守方,一如既往地話嘮,問宋舟:“你為什么會買溫州出發的機票。”“梁老師約過我好幾次,我再不來,太說不過去了。”林淮“嘖”了一聲:“我知道梁真叫你來吃飯,但你為什么要買溫州飛的機票。”宋舟的注意力依舊在進攻上:“如果想明天飛,只有這條轉運航線目的地到紐約,我沒得選。”“但這條航線真正的起點是北京,你完全可以從港城出發飛北京。”林淮勾著嘴角笑,偏偏要逗宋舟,“你別害羞嘛,你跟我明說想在出國前再見我一次,我立馬奔港城找你去。”宋舟看著眼前雙眼發光發亮的少年,一言難盡,不想吐槽,也否認不了,虛晃兩下沖進內線,就要投籃了,腳底突然一軟。宋舟出于求穩,沒把球脫手,重新回到三分線外,喘得也比之前厲害,林淮擋在他面前,換了個嚴肅認真地表情,篤定道:“你就是想見我。”宋舟不承認:“沒有。”“那我也要去港城,”林淮不再逼迫,盯著對方鼻梁上那顆小痣,說,“我想見你。”宋舟抱住了籃球。兩人四目相視,林淮沒有乘機搶他的球。然后宋舟繼續拍打籃球,漸漸急促地喘息聲不只是累的,還是由心緒起伏導致。他開始在三分線外焦躁的踱步,抹了把額頭的汗,說出來的話不像是給林淮聽的,而是問自己——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道:“我明明不喜歡你。”他說的當然不是愛侶之間的喜歡,而是作為朋友,兩人從品行到三觀都是碰撞不相容的。“你不喜歡我什么?”林淮問得坦坦蕩蕩,好像宋舟只要愿意說,他就肯定能改,萬萬沒想到宋舟情急之下吐口而出的是:“你學馬克思主義。”林淮:“???”林淮小朋友有很多問號,憋不住笑地問:“這和馬克思有什么關系?!”宋舟說:“你的歷史觀是唯物的。”“沒錯。”林淮點頭,深刻掌握馬克思主義精髓,“歷史是由人民創造的。”“但你肯定也知道,有些歷史,它就是由英雄譜寫的,比如藝術。”宋舟斬釘截鐵道,“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藝術史很明顯就是英雄史,就是由那幾個天才般橫空出世的人引領。”他沒說遠的,就說近的說唱歷史。市場默認黑怕是黑人的,Eminem作為白人闖出一部;市場覺得說唱音樂低俗膚淺,Ka和他的兄弟在卡耐基音樂廳獻唱;postMalone出道后所有人都震驚了,根本無法將他的音樂往現有的類型定義;XXXTENTA能歇斯底里出,又能滿懷希望地創作出……“說唱來自平民窟和街頭,這是說唱的根,但你不得不承認,說唱之所以能作為一個流派站住腳跟,是因為有這些獨樹一幟的rapper出現,給市場帶來煥然一新的體驗和聽感,引領新的潮流。”宋舟已經把球抱在了手里,看著林淮,還是覺得可惜。林淮沒覺得被冒犯,還是老樣子,玩笑道:“我要恰飯的嘛。”宋舟嘆了口氣,無奈一笑,再看向林淮,他已然收起笑。他完全能感同身受宋舟的沮喪,個人審美和市場偏好之間永遠存在著悖論,商業化流水線只能復制出第二個誰誰誰,而無法生產出第一個天才。宋舟希望他能完全出于自己的意志做音樂,他又何嘗不渴望,但比起曲高和寡窮困潦倒,他更愿意自己的歌今天就被所有人都聽到。他并不是在為自己的妥協辯解。宋舟說的那些頂尖rapper被人聽到了,火了,但實際上,更多實力才華不輸他們的藝術家和他們的作品一起消失在歷史里。他們可能問心無愧,一生只為超越自己,可如果那么好的作品最終不被人發現,又何嘗不是全人類的損失。“這個世界需要天才,也需要有人像我這樣。野百合要是不開出山谷,其他人怎么知道,山谷里有野百合呢。”林淮還是那副嬉笑模樣,但有底氣和膽量說,“我問心無愧。”歷史終究由別人書寫,藝術終究由別人蓋棺定論。他知道自己在那個舞臺上的定位,也知道自己結束比賽后要繼續從事什么事業。他甚至不奢望自己有一天能“長風萬里送歸舟”,只愿淮水載舟行,送君倚岸停。宋舟看著林淮。長久的對視后,宋舟重新開始拍打籃球,沖進林淮的防御區。林淮能看出他體力不支又乏力,本來平衡感就不好,現在更是暈眩,根本進不了球,脫手后只碰到籃筐,林淮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