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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氣性。……可能是力道大了些,把人弄疼了。沉睡中的陸西突然蹙了下眉,不安地哼唧一聲。“別搞……”陸西混著夢中的囈語,口齒不清,道,“誰都別攔……我要走……回家了……”“……”紀年也不貪心,見好就收,將陸西的領口往回拉了拉,遮住自己的罪證。……看陸西睡得香甜,怕吵醒他,紀年起身去其他房間洗澡。出了客房,他習慣性走到自己臥室門前。可幾乎是手握上門把的剎那,一只掩在盆栽間的死灰眼睛快速閃過腦海。固執地盯著他看……紀年的臉瞬間白了。他閉了閉眼擺脫腦海中悚然的畫面,后退兩步,遠離自己的臥室。以后都不會打開這扇門了。***紀年洗完澡后,頭發擦了個六分干,下樓倒水,順便找點東西填肚子。晚飯沒吃,一覺醒來,腹中空空。陳姨在冰箱里備了今天剛烘焙好的糕點,都是紀年喜歡的,他從中隨便挑了一盒帶奶油的。過了一會兒。正當紀年站在廚房中央的料理臺旁,兩口一個小蛋糕時,一人走了進來。紀年光聽腳步聲就知道,來人是紀柏綸。父子倆互相看了一眼,各干各的事。紀柏綸也是來倒水的,手中端著玻璃杯。高挺的鼻梁上還架著副銀絲框眼鏡,禁欲嚴謹的一張臉,一看就知道還在工作。紀柏綸倒了水后,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從料理臺的抽屜里摸出一個藥盒,“啪”的一聲放到臺子中央。紀年咀嚼的動作停了一下。聽到聲音,他掀眸看向面前的藥盒。透明的藍色長條盒分為七格,每一格里都有幾粒形狀不同的藥片。一天一格。一周七天的量。紀年看了一眼后,耷拉下眼皮,慢條斯理吮掉手指上的奶油,沒有任何意思表示。紀柏綸不想跟他玩心理戰,皺起眉道:“陳姨說你晚上沒吃藥。”紀年“唔”了一聲,點點頭,態度敷衍。紀柏綸最煩紀年跟他裝傻,跟這孩子貓鼠斗一樣地纏了幾年,早就沒了耐心。“吃不吃!”紀柏綸暴喝一聲。紀年掀起眼睫,咬著指尖看向紀柏綸,搖頭,帶著點孩童的天真。他討厭吃藥,尤其是在目前精力狀態都好到巔峰的情況下,他不想用藥物打破平衡。紀柏綸將玻璃杯重放在臺面上,杯子幾乎震碎,里面的溫水潑濺出來。“你他媽是不是逼我動手?”紀柏綸臉色陰沉得可怕。紀年咧了下嘴角,輕笑著嘲諷道:“你也只會這一招,不如打死了,一勞永逸。”隔著一張料理臺,父子二人對著目光,一個壓不住火氣,一個不遺余力地火上澆油,硝煙一觸即發。恰在這時,隔壁樓梯響起拖拖拉拉的腳步聲。有人往樓下來了。紀柏綸和紀年同時分神,不約而同朝廚房門口看了眼。于是,兩人之間那根緊繃的弦驀地松弛下來。陳姨住一樓,這個時間點能從二樓下來的只可能是陸西。紀柏綸斂了斂神色,彌漫周身的攝人氣勢驟然減弱。他說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不太想嚇到那個住他家的小孩。紀柏綸斂下眸光,抽了張紙巾,擦拭手上的水漬,低聲道:“我數三聲,你要是不吃藥,我陪你在這兒耗。”“三……”“嘩啦!”“……”紀柏綸抬頭。他一聲還沒數完,藥盒就被對面拿了過去。就見紀年掀開其中一格的蓋子,在手心倒出藥,利落地拋入口中。紀柏綸還從未見他這么不拖泥帶水過。下一秒,陸西走進廚房。紀年剛來得及把藥盒塞進浴袍口袋里,同時端起桌上的玻璃杯,看向陸西。“醒了?”紀年微笑,淡定自若地喝了口水。喉結明顯地動了動,暗暗把藥片吞下。陸西還有些睡眼惺忪,他穿著松垮的衣衫,揉了揉眼,站在門口看了眼紀柏綸,又看了眼紀年,最后目光被吸引向料理臺上的奶油蛋糕。“餓了。”陸西聲音尚有些啞,自覺地朝蛋糕走去。他晚間沒吃上飯,硬是被餓醒的。陸西一口吞下蛋糕,臉頰鼓脹脹的。突然,他想到什么,看向紀年,道:“你家有綠藥膏嗎?”“干嘛?”紀年笑了笑,道,“要用?”“房間里大概有蟲。”陸西拉開一邊領口,歪著脖子展示給紀年看,淡淡道,“被咬了。”又微微側著眼看紀年,問,“有藥膏嗎?能消炎就行。”紀年看著陸西暴露在空氣中的肩頸,短暫地沉默了。紀柏綸在一旁重新倒了杯水,剛準備離開。聽說房間里有蟲,他皺了下眉,以為是宅子里的防蟲工作疏忽了。作為有潔癖的人,他有些無法容忍。紀柏綸不經意間朝陸西投去一瞥。就見少年扒開的領口下,果真有兩個紅印子,一個在柔軟的肩窩里,一個在精致的鎖骨上。不過那紅痕又跟尋常的蚊蟲叮咬不太一樣……紀柏綸瞇了下眼,細看。陸西膚色泛著瑩潤的白,因此留下的痕跡異常醒目,兩廂一對比下,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色情味道。紀柏綸握著水杯的手倏地收緊,黑沉的眸子看向紀年雖然他經驗談不上豐富,但該懂的秒懂。……他就說,家里怎么可能有蟲。紀年臉紅了個徹底,在對面紀柏綸質問般的視線下抬不起頭。他連忙把陸西的領子牽上去,遮住痕跡,清清嗓子,道:“有,回房間給你找。”陸西神色懨淡:“哦。”一旁,紀柏綸沉沉嘆氣一聲。他摘了眼鏡扔到臺子上,閉上眼,低頭揉了揉眉心,心中萬匹羊駝奔過。最后,紀柏綸緩了緩心情,站正身,端著水杯離開。“大叔。”陸西這時叫了紀柏綸一聲,拿起桌上的眼鏡,遞給他,提醒道,“眼鏡沒拿。”紀柏綸回首看了眼,神色鎮定:“不要了。”“它臟了。”陸西:“??????”紀年:“…………”***紀柏綸離開廚房后。陸西把眼鏡放回料理臺上,仍在狀況外,道:“你父親怎么了?”“沒事,更年期。”紀年看了眼桌上的蛋糕,轉移話題,問,“要不要吃點熱乎的?”陸西舔了舔唇上的奶油,道:“有什么?”紀年一笑,拉高浴袍的袖子卷起,走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