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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何處,腦海中回蕩著的話東一句西一句,雜亂無章。思緒忽而又轉移到手中的這杯甜酒上,他忽然在想,這么甜的東西,也就賀臨喝得下去。意見建議簿靜靜地躺在角落,俞酌閑得沒事干,翻開來看,發現上面還是他之前寫的那條“意見就是別放意見建議簿”。“你們老板在哪?”酒保看他又翻意見建議簿又問老板的,不禁心神一緊,以為他準備鬧事,警惕地說:“老板不在。”“別緊張,”俞酌好笑地擺了擺手,“我只是想看看他長什么樣。”“我新來的,沒見過我們老板,”酒保放松下來,“不過聽說這里也沒人見過,應該挺忙的吧。”俞酌點了點頭,感到一絲可惜,“那算了。”他本來還想見見老板真面目,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經商頭腦可以想出這樣的妙招來。俞酌坐了很久,他的目光一直虛浮不定地往某個方向看。酒保以為他醉了,或者在醉的邊緣,不由得不放心地去問:“你一個人來的嗎?要不要找個人來接你啊。”可是俞酌看樣子也沒醉,當酒保看向他的眼睛時,又感覺那眼神很清醒,不像醉貓。“嘖,你以為我醉了?這酒太甜了,”俞酌直起身來,懶懶散散地點評一句,“哪里能醉人。”至于酒保說的后半句,俞酌想了想,他好像是應該找個代駕,不然今天走不了。“喂?”俞酌拿出手機,極度清醒地給賀臨打了個電話,“能過來一趟嗎,就在之前……我們相遇的那個酒吧。”過了沒多久,賀臨裹挾著晚風推開酒吧的門。“為什么會在這里。”賀臨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俞酌會來這里,畢竟這不是俞酌常來的酒吧,更沒想到俞酌會叫自己過來接他。“剛好走到這。”等到人來,俞酌隨性地跟酒保揮手告別,跟著賀臨一起走出門。剛剛走出門口,俞酌的腳步慢下來,倏地叫了一聲:“賀臨。”字正腔圓的兩個字聽得賀臨步子一頓,俞酌鮮少像這樣一本正經地念他的全名,好像即將要說什么嚴肅而不可更改的話。“叮”的一聲,身后有人推開酒吧的門,門上風鈴隨著他的動作而搖擺,他的動作有些大,里面的斑斕光影漏出來,落在地上。賀臨也停下腳步,將目光投向俞酌,等著他的下半句。又是虛晃的兩下破風聲,酒吧的門搖晃兩下,重重地合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你不是喜歡我。”那些光影只在俞酌臉上停留了一瞬便匆匆離去,“你只是喜歡這種,出格的感覺。”一切都沉入夜色之中。喧囂遠去了。第54章緘默沉浸在夜色之中,賀臨始終未發一言。見賀臨沉默,俞酌沉吟幾秒,說:“我回去想了很久。”“上次也跟你說過了,你跟我不一樣。”“事實上前幾年我也像你這樣——當然現在可能也沒好多少,”俞酌語速很慢,力求讓賀臨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但是我已經過來了,而你沒有。”“你自己想想吧。”就他們接觸以來的這一年不到的時間,經歷的事情沒有什么特別的,根本想不出賀臨有什么理由會喜歡上他。又或者是確實有點喜歡,只是也沒有深到哪里去。更何況,他怎么能要求一個嗜甜的小孩跟他一起嘗他嘗過的苦呢。他相信賀臨可以做到,但是好像沒什么必要。“你是這樣以為的?”賀臨的聲音很沉,沉得仿佛要與夜色一同沉墜。賀臨一只手死死地攥著俞酌的手腕,力道很重。手被人鉗制住,他沒有辦法動彈半分。“這是事實。”俞酌平靜地說。手腕被人攥得有些疼,俞酌皺了皺眉,平時看不出來,賀臨清清冷冷一人,沒想到力氣這么大。“你了解我多少?”賀臨問的問題跟今天俞弘德問的問題差不多。俞酌緩緩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他深吸一口氣,說:“對,你發現了。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賀臨聽到俞酌這樣殘酷地作下結語:“我們的了解停在一個很淺薄的層次。”即使是距離最近的那三個月,他們對彼此的了解也僅僅局限于表層。禁錮在手腕上的力道忽然松了松,俞酌望向賀臨的眼睛,那一片漆黑中,仿若有著在風中搖曳的微弱燭火。賀臨感到有些無力,因為俞酌說的沒錯。很多年前,他被父親關在房間里,他跳出房間,來到那個逼仄窄小的小酒吧,撞入一片光影聲色之中,在喧囂盡頭,他看見俞酌的臉。可是他自己知道,不是一見鐘情。甚至不用俞酌說,他也能感覺得出來。從他們第一次重逢,從他感覺到他對俞酌一無所知,從他甚至不知道俞酌會彈鋼琴開始……他知道他們的開端就像俞酌說的這樣差不多。晚風襲來,涼意仿佛要透過皮膚刺入血rou。“走吧,”俞酌將車鑰匙給他,“有點晚了,回去早點睡。”終于,賀臨僵著伸出手來,接過了俞酌手上的鑰匙。夜色歸于沉寂。-車里很安靜。沒有人說話。氛圍似乎跟平時也沒什么不一樣,只是安靜得落針可聞。俞酌不是第一次感受這樣的安靜,他知道賀臨就是這樣,如果不說話,他自己一個人可以安靜很久。但俞酌是第一次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安靜,他一直在腦海中思考他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俞酌看向窗外,大廈的投屏上不斷變換著顏色,光線落在路上行進的車流上,無論是黑灰白紅藍黃哪個顏色的車,頂上那層泛著冷光的金屬都蒙上了一層異色。他偏著頭看,時間長了脖子有點痛,但他也不想轉過頭來,不知為何,他不想看見賀臨的表情。就在這種詭異的安靜下,窗外的風景漸漸變得熟悉起來,俞酌家很快就要到了。三分鐘后,賀臨在俞酌家樓下停了下來。這個場景好像有點熟悉。最后一次公演落幕,好像也是賀臨送他回的家,那個時候——“俞酌。”賀臨叫了他一聲。俞酌稍一偏頭,就見賀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湊得很近了。上次他開玩笑說“現在是不是不該睜眼”,然后賀臨幫他解開了安全帶。“謝了。你早點回去。”俞酌正欲轉頭去拉開車門,忽而被人拽住。“……?”賀臨扯著他的領子逼迫他過來一些,一手按著他的后腦勺,鼻尖抵著他的臉頰,唇重重地向下磕碰而去——俞酌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