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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失落繆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

分卷閱讀23

    路的巨大差別了。他斜過去一眼,「干嘛。」

「等價交換,公平交易。」夏立煞有介事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又可愛。一套三室一廳的溫馨的家,與一處充當zuoai場所的破閣樓。哪里等價怎么公平,到底是誰的計算標準出了錯。對方生怕他反悔似的,急急忙忙把新鑰匙往鐵圈上套。

宋漪看著桌上的鑰匙,點了煙,只有他知道那一刻坐在煙霧里的自己有多慌張。

鑰匙后來還是被仔細地收起來了,拴在一個小狗鑰匙鏈上。

隔了幾天,是圖書館閉館休息的周一。宋漪在家一覺睡到十點,被夏立闖進門叫起來出去吃午飯看電影。他看著男生笑吟吟的臉龐,再三咬牙切齒,終于還是把起床氣忍了回去。

牛蛙干鍋很好吃,玫瑰冰粥很好喝,和夏立一起出來玩很開心。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正式的約會。約會,曖昧又純潔的詞語,他配不上也要硬用一次。反正沒有別人會知道。

「你先去取票,奶茶差不多做好了,我去拿。」夏立摸摸他的后腦勺,再小的動作在公共場合都有可能被放大成調情,宋漪借著點頭的動作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看電影是不適合窮人的奢侈休閑。他好久沒來電影院了,站在機器前頭輸個取票碼也慢吞吞的,還好夏立沒在旁邊。他捏著滑滑的兩張票端詳,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兩個大男生一起來看日本純愛電影。他永遠難像夏立那樣坦蕩大膽,大概要再努力跑很遠的路才能追得上對方長長的影子。

正低著頭發呆,他的后領被人猛地拉住了,兇狠的力度立刻否定掉這是夏立的惡作劇的可能性。他踉蹌著腳步捂住脖頸回過身,顧不上滑落在地的電影票,對上一張與無數個噩夢相似的臉。

作者;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兩個崽最近幾章里細微的變化…??▽??

第24章過度呼吸

對不起,夏立,對不起。

「你!宋漪是你吧?」

面前怒目圓睜的中年阿姨緊緊抓著他的一只手腕,粗魯的動作與她身上優雅的小絲巾和香水味截然不符。

是那個人的母親。他見過兩次,一次是在醫院,另一次是在學校的辦公室。據說以前是他們原來高中的老校長,嚴厲的教導主任也能被她教訓得點頭哈腰。

宋漪被鎮得說不出話,交握雙手,僵硬地點頭,沒料到下一秒火辣的耳光狠狠扇在臉頰上。他被打得偏過了頭,半邊臉燒起撕扯般的痛感,堵塞耳道的蜂鳴聲刺得大腦難以運轉。

「這是你欠我們家的!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難道還覺得委屈?扮可憐也沒有用,我不吃那一套!自己做出那種惡心的事,不下賤嗎?爹媽都是怎么教育的?」這位阿姨的鼻子與嘴唇也很好看的,雖然人已過半百,但年輕時的美人舊影還在。那雙薄唇如刀刃,飛快而狠毒地用一言一語捅得他血rou模糊。也算是替兒報仇了。他活該。

宋漪在頭暈目眩里強撐著掙脫手上鷹爪一般的束縛,「阿姨,對不起,當時的事是我做錯了…但是我們也走過法律程序,是…」

「那是因為我們家峻茂他心軟,畢竟還有過往師生的身份擺在那里。不然你現在早在少管所里重新做人了!」中年女人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吵嚷,引得電影院內外的人都駐足側目。

熟悉的感覺又回到宋漪的胸腔里。一個又一個人影覆蓋上來,黑黢黢的看不清楚臉,只辨得出白的眼珠與紅的唇舌。他是別人眼里的八點檔狗血劇,他是關在玻璃籠子里打轉的野生動物,所有人都認為被觀賞就是他的宿命。誰看他一眼,就是插了他一刀。

他想逃了。但是衣襟被揪住了逃不掉。

鄭母不再年輕的小身板里蘊含著毒辣的力量,對于兒子的愛讓她變身成為勇往直前的復仇者,「以前我兒子勸我攔著我不準去找你,可你今天既然被我撞見了就別想跑!」她把手提包往地下一扔,叉起腰來沖著圍觀的人們尋求正義,中氣十足地廣播,「各位都知道嗎?這小孩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還勾引自己的語文老師!我兒子被他糾纏得不行,勸他改邪歸正,這個白眼狼聽不進去就算了,還拿水果刀差點捅死我兒子!大家都來評評理啊!」

在刺骨的語境之間,宋漪像墜入海里,冰涼的水一點點侵蝕啃咬逐步坍塌的精神防線。他的裹體衣物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剝得光溜,失氧的大腦因為故障而出現閃回與幻覺。

「天哪居然是gay,好惡心…」

「怪不得成績好,原來是靠勾引老師。」

「欠cao的婊子,呸!」

「這家的爸媽真是造孽了,怎么會領養了這么個東西回來啊!」

「原告方放棄訴訟。」

「你已經滿16歲,不能再回到福利院了。」

一百萬個聲音在宣判他的錯誤,拳頭砸落在胸口上錘出悶響,他只有伏法認罪。

老師,對不起,我好恨你,我不是真的想殺了你,只是不這樣做我會瘋掉。爸爸mama,對不起,應該是叔叔阿姨,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我確實沒有資格做你們的孩子。弟弟,對不起,以后你沒法吃兩份小點心、拿兩份零用錢了。班主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被扣工資的。同桌,對不起,以后不能借你作業抄了——像是離開之前語無倫次的遺書,宋漪反復地道歉,把自己扯成分離的碎片,統統賠過去——還有誰,還有誰是需要贖罪的對象?他喜歡著的小太陽一般的夏立。

宋漪睜著淚水模糊的眼睛,盲人一樣在虛空里找尋著什么。熟悉的嗓音響在耳邊,是撥動心弦的手指,溫柔靈動。他的稻草,最后的稻草。他在山崩地裂的最后一刻猛然探手去抓,只碰到一團空氣,原來什么都沒有。

夏立,對不起,我能說的只有這一句話了。

五樓的陽臺。宿舍樓的頂層。車流量最大的街道。濕咸的海邊。漫長的跨河大橋。盛滿熱水的浴缸。搭好椅子的臥室。摔碎,撞散,淹沒,割破,他死了一次又一次,混沌與清明一同自殺,最后活下來的只有膽小鬼。

宋漪跌倒在地磚上,喘得像一只意外逃離水缸的魚,怯懦的身體屈服于生存的反應,他拼命地換氣,索求著這世上最奢侈的氧分。只有呼吸才能活下去。呼吸,呼,吸,呼,吸。

好像有什么柔軟的東西墊住了后腦勺,僵硬的四肢也飄悠悠地懸了空。熱淚糊住了眼皮,嘔吐堵住了喉管,看不見也說不出,他只能維持著喘氣的機械慣性。活下去,對不起,要活下去。

「宋漪!你還好嗎,能不能聽到我…」是誰在喊,好煩,不知道他有起床氣嗎。喔對了,一定是夏立那個大傻瓜,他要趕快爬起來踢他屁股。

他努力地把自己從黏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