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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婚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

分卷閱讀7

    溫凜的臉清晰起來。那上面有落寞的神氣,眉間是沉甸甸的陰影,跟他這么多年來所認識的溫潤、要強、充滿自信的溫凜大相徑庭。

“這么多年相處,你感覺不出來嗎?”

對方眼不錯珠地盯著他,語氣淡淡的,求而不得的意味卻一點都不含糊。

司遠被畫風突變的溫凜看得心悸起來,滿心的不可置信——溫凜幫過他不少,這毋庸置疑,但對方從來沒有過特殊表示,他也理所當然地把對方當摯友,過去沒什么可回饋的,就是有力出力,如今有了工作,都是把頂好的東西留著送他,比如給溫凜的那盒精油,在今天一眾禮物中是最貴的……難道對溫凜而言,這是對“喜歡”的一種肯定?

他無法面對那雙眼睛,下意識后退半步,卻是踢到了假山石。

退無可退,他無措地把未抽完的煙直接摁滅塞進煙缸,說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就頭也不回地側身逃離了竹林,留溫凜一個人站在原地,自行消化那一腔復雜的感情。

眼見司遠慌張離去,溫凜頓時后悔了。

口袋里挑了一上午的領帶夾沒送出去,表白失敗,把人嚇跑——他又一次在司遠面前顯露了敗相,但是這次之后,很可能再無以后了。

手指忽然傳來了尖銳炙熱的痛感,他回神去看,指間燙了一點紅痕,而煙蒂落在青石板上,冒起了一線青煙。

等溫凜整理好情緒上樓應陳彰的約時,也差不多到了吃完飯的時候,于是他們打了一圈便收手,陳彰讓他們先下樓,自己去各層招呼人到餐廳吃飯。

一群人圍著鋪了金繡的八仙桌,在柔和的燈光下對著藝術品般的菜肴拍照。

溫凜不是第一次來,對吃了不用吐殼的招牌油爆蝦和形狀精致小巧的各類點心沒有新鮮感和熱情,只等著周圍人拍完照可以動筷。

“司遠有事走了?他之前還說對這邊的祁門紅茶煙熏銀鱈魚感興趣呢。”

“是呀,可惜了。”

“沒辦法,一線的工作,賺的都是辛苦錢,忙是必然的……”

溫凜不動聲色地聽著,慢條斯理地喝著瑤柱冬茸羹,心里卻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里。只是現在只有司遠一人離開,他要是走得太早,反倒讓人心生疑竇——總不能說兩人攀比誰走得更早吧?

一頓飯吃到尾聲,總算是到了可以走的時機。告辭的話還未出口,陳彰先一步過來邀他續攤了。

放在平日,溫凜肯定婉拒后直接回家,但今天他不想往新家的方向踏一步,既然陳彰有事求他,那么他就先聽聽看。

陳彰引他去的是另一個會所,跟同學聚會的那個雅到極致的不是一路,外雅內俗,雅在裝修,俗在風俗。溫凜落座后,只一頓煙的功夫,就有人帶來三四個男孩,相貌是個頂個的漂亮,不輸很多電視上的小明星。

然而溫凜對這幾個頂破天也沒二十的小男生不感興趣,甚至心里還有些膈應,隨便瞥了一眼,就把臉別了過去。

陳彰見他不動心,一招手,對領班模樣的中年男人耳語了幾句,隨后自己挑了其中一個男孩,其余的都被領班帶走了。

“去,給我們開瓶最好的酒。”陳彰拍拍男生的屁股,對方乖巧地應了一聲,跑去拿酒和杯子。

溫凜看向陳彰:“談生意的話,我只喝茶。”

男生一瞅陳彰的表情,機靈地接了話:“好的老板,再加一壺茶,您要喝什么?”

溫凜料想這地方也沒什么好茶可喝,直白道:“紅茶。”

“要祁門紅茶吧。”陳彰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轉頭對溫凜解釋道,“這里的紅茶,也就祁門值得一喝。”

第7章守候

男孩離開去拿酒水飲料,溫凜飽著肚子看一桌的果盤小食,并無動用的興致,于是開門見山對陳彰道:“行了,有什么話你直說吧。”

“行吧,其實是這樣……”陳彰有意向跟信銳下面的一家公司合作,希望自家能在競標當中勝出,“我們的設計師是業內拔尖的,保證能達到甲方想要的水準,說不定還能做得更好。”

“你讓我考慮一下。”

這不是什么吊胃口的話,盡管溫凜發令,那家公司多半會照做,不過那家公司不在溫凜轄內,他對這件事要了解清楚需要花時間,另一方面,此事越權,如果事情辦砸了,會非常不妙。

陳彰也不摧著趕著要溫凜表態,因為他今天觀察到了些有趣的東西,為此特別備了份大禮,并且胸有成竹地認定溫凜不能拒絕。

包間的門再次開了,溫凜只當是茶來了,不甚在意,卻聽到有三個人一起走了進來:除了端酒水的男孩,還有剛才過來的領班,他正推著一個高個子男孩走來:“快,去給老板點根煙!”

溫凜原以為這人是去陪陳彰的,直到對方叼著一支點燃的眼坐到自己身邊,才正眼去看他——這一看之下,他就愣住了。

男孩不明所以,只好先露個笑,麥色的臉頰上就露出了深深的兩個酒窩:“老板?”

剎那間,溫凜有些恍惚,腦子里亂哄哄的,因為眼前這個男孩,五官和司遠高中時像極了!

***

夜已深,傅觀寧站在露臺上,遙望著自家庭院外的那條路。

寒氣浸透了他的衣裳,露在外面的手凍得通紅,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杏仁色的眼瞳倒映了夜,他比雕塑多一雙濃墨重彩的眼睛,卻不比雕塑更活靈活現。

溫凜還沒有回來。

平日里傅觀寧給自己劃的時間線已經到點,但今天這時間對他而言沒有了意義。

他睡不著,因為他可以冷靜,但卻無法放松。

這就像是一樁酷刑,其維持的時長取決于早上駛出的那輛車回來的時間。

不,也許那只是個節點,意味著酷刑告一段落。

臉被吹到發干的時候,他終于看到了明晃晃的車燈,主駕旁的車門打開了,下來的卻是助理,助理小跑著走到樓下按響門鈴,管家隨他回到車邊,從后座扶出了溫凜。

溫凜的步伐凌亂,斷續無章,這景象落入他的眼睛,沉寂的心忽而一疼,緊接著他轉身跑下樓,接替管家,同助理一起將溫凜扶進臥室。

傅觀寧沒有伺候過人,但是把溫凜架上樓,就已經讓他感到了氣喘吁吁。他現在來不及心痛,只在茫然中努力配合助理,有樣學樣地脫掉溫凜的外套,再蹲下來給對方解鞋帶。

溫凜的臉很紅,呼出的氣像火一樣熱,渾身上下都是酒氣,然而并沒有完全醉倒,他閉眼躺在床上,時不時要動一動,不肯消停,誤打誤撞地屢次躲開擦臉的毛巾,把定型過的頭發都滾亂了。

婚禮上傅觀寧見識過他的酒量,知道他今夜恐怕比那日喝得更多,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不過還是裝作不知地問了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