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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把魔力當作遺產留給了誰。比如說他的女兒。”“惡魔的一個女兒?”“有點像家族事業,”克勞利擠了擠眼睛,“父女倆生前都不是好人,死后一起墮入地獄,都變成惡魔。你應該認識她,金伯利,被你殺死,又順便把你拖累進FBI審訊室的那個惡魔。但是她已經死了,你從哪弄到的魔力?”慕柯沒有說話,看了克勞利一眼后消失在十字路口。克勞利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風把路邊廢舊的塑料紙吹得翻滾,涼颼颼,孤零零的,不由得在心里罵了一句,就不該期待慕柯會為十字路口惡魔的服務付錢。慕柯沒走太遠,只是瞬移到了另一個街區,慢慢往回走,思考著克勞利提供的消息。他當時追蹤金伯利是因為這個惡魔曾在暗處攻擊他,但她不可能得手,慕柯在發現金伯利后立刻跟了上去。惡魔從不是傻子,即使慕柯這張臉在惡魔中不算出名,但他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金伯利鋌而走險的東西。這個聯系圈中還有別人……夜幕包裹著安靜的街道,汽車的鳴笛聲在幾個街區外。奔跑的腳步聲悄然打破了慕柯的思考。腳步聲的主人在盡可能壓低聲響,但摩擦和碰撞地面的聲音被慕柯的雙耳捕捉。還有金屬碰撞的脆響和靈力的波動。“結太明鎖魂陣!”一道年輕的嗓音在前方第二個巷口響起。結陣的白光隨之飛出,復雜的符文如白羽在空中翻飛,一時靈氣大盛,夜風狂涌。慕柯停住了腳步。鎖魂陣和另一道早已布下的陣法結成羅網,攔住了一個沖出巷口的人影。是個金發的美國人,微胖,表面上看沒什么足以觸動鎖魂陣的特點。但他卻突然騰空而起,如踏云般向上空飛去。光亮的羅網被扯出一個朝向天空的凸起,流轉的符文被拉伸到狹長的形狀,幾乎辨不出原樣。金發人手中飛出一道黑氣,如燧刀般撕裂了被拉伸得纖薄的陣法處。又一個奪舍者。慕柯的視線追隨著陣法破裂處溢散的光塵,追在后面的三個年輕修士還在試著修補漏洞,攔住逃人。慕柯快步走向法陣,指尖勾出的幾縷黑色靈力飛馳著鎖住了幾乎掙扎出羅網束縛的金發人。他發出一聲伴著痛苦嗚咽的尖叫,瘋狂地掙扎,但是靈力構成的囚索只會越收越緊。而修士所結的兩層法陣卻也在慕柯走入觸碰的剎那破碎崩塌,順著地陷般的裂紋炸開。年輕修士中為首的一個下意識將一道凌厲的劍氣擊向慕柯,被慕柯略抬了抬手,消解在夜色中。“師兄,別急,他身上沒有魔氣,也沒有怨氣,怕不是敵人。”“…呵,玄奴,玄奴…”被束縛在半空中的男人突然嘶啞地開口,他的聲帶已經被越收越緊的繩索損傷,雙目充血,仿佛厲鬼。慕柯仰頭看向這熟悉的靈魂,谷岸林,十八層的厲鬼中安靜到足以給人留下印象的一位,這是慕柯第一次聽他開口。“我不配擁有這生活?……我就該聽他們的。”谷岸林用英語說著,帶著美國北部的口音,“看看你好看的靈魂,這具皮囊哪里配得上?多么有力量。”慕柯對他垂死掙扎中沒有邏輯的話沒什么感覺,等他暫且說完,手掌輕劃用靈力逼出了谷岸林的丑惡黑暗的魂魄,以金光絞殺,魂魄剎那化作白塵飄向上空。原人類的尸體摔倒地上,沒有了聲息,一位修士上前去查看。“他已死,谷岸林吞噬了此人的魂魄。”慕柯站在不遠處,身姿挺拔,提醒道。“這…”兩個年輕的修士面面相覷,“我們原本還想著超度。”慕柯這才注意到三位中有兩位是手持長劍的劍修,還有一位執禪杖的佛修。只不過兩位劍修穿著窄袖交領長衫,而佛修卻只一件藍t恤,剃著寸頭,三人倒都看著像大學生。“十八層的厲鬼無可超度。”“阿彌陀佛。”佛修聞言,雙手合十念了一句。兩個劍修對視一眼,被稱作師兄的一位上前來,抱拳相問,“在下昆侖派周抒,這是我的師弟夏言悌,還有同行的一懷法師,敢問前輩是?”周抒僅從慕柯那一手順暢的施法便知他的年歲必非他容貌所現,估計是某位大能前輩。不過如今修真界日益零落,各大門派、各位大能和門下弟子多彼此相知,周抒卻從沒見過這位。慕柯稍作思考,“慕柯,拜于箸蘋生門下。三位不是修安部派遣人員?”“說來慚愧,”周抒略笑了笑,箸蘋生的名號他聽師輩提及過,修安部編寫的內部歷書多用晏青這個名字來講他,“我和師弟還有一懷法師都還在讀大學,修安部暫未通過我們的申請。”晏青作為修安部北美分部目前負責人趙寒藏的長輩,大部分修士精怪都記得這名字,也知道除趙寒藏之外,他還有一位算作弟子的(晏青自己不如此稱,但修士們覺得這稱呼合適。),沒什么人見過,在強行瞬移突破修安部的禁陣之前也不出名——不過破禁陣之后就流言猜測漫天了。三人沒想到今天會見到他,也沒想到慕柯的行事風格和晏青、趙寒藏有如此差別。那兩位估計會把谷岸林的魂魄留下來,送回地府。周抒看著慕柯若有所思的神情,恭敬地回復,“我們三人偶然遇上這奪舍者,想要阻擋魔物,只是年少無知,貿然出手,險些釀成大禍,還要多謝前輩相助。”慕柯看著周抒,無言半晌,周抒便也低垂著頭抱拳等他,“近日出逃的魔物厲鬼皆不是凡物,若無把握,不要冒然行事。”慕柯自己少有和小輩交流囑托的習慣,不是因為漠視,他只是大部分時候沒有動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但是晏青總不會忘記與同道人談聊上幾句,贊賞、點撥、品談,或者只是互換名號。“謝前輩指點。”周抒道謝一聲,看著慕柯消失在眼前。夏言悌走上來在周抒的背上拍了一下,“腰疼不?”周抒甩了甩手臂,一掃清謹之態,“還成,比拜師禮的時候好。和這些老前輩說話真累。”“呵,我還以為你是被嚇得呢,”夏言悌笑一聲,“他那破結界的輕松勁,嘖嘖,怕是師祖來也不一定擋得住。”“他能沖進修安部的結界,我們算什么。我以前聽說他的時候,還以為這位是和晏前輩相反的反派人設,現在一看其實人不錯。一懷,你說...一懷?”一懷一只手抱著禪杖,一只手拿著手機,此刻正慢悠悠地把臉從屏幕上抬起來,眼神迷茫,“嗯?”“能少玩一會手機嗎?”周抒已經忘記之前想說什么了。“我在看前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