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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到底睜開了眼睛,還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幻覺。“他很難被抓住嗎?”慕柯剛收到威爾閉眼深呼吸時胸膛的起伏,他順著威爾注視的目光看了過去,巨大的鹿角無法被野草遮擋,讓他想起了那天清晨看到的雄鹿,一頭躲開了他的攻擊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雄鹿。那對鹿角緩緩地仿佛踩著鼓點般上升,露出了一個沒有毛發的頭,那絕對不屬于一只鹿。它終于從草叢與枯樹的遮擋中站起來,顯出他全部的身體,黑色的皮膚勒緊了消瘦的肢體,慕柯極佳的視力可以看到它黑暗中突出的肋骨,消瘦的四肢使它本就異于常人的身高更加明顯。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只溫迪戈?慕柯在疑惑中放出了一股力量,但對方對這股力量中的威壓幾乎毫無反應,出乎慕柯意料地轉過那顆光禿的腦袋看向河對岸,慕柯無法看見它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像是雕像般失去了眼白與瞳孔的界限,只存在一片漆黑。這種食人怪物大部分活躍在北部的五大湖區或是西部的落基山脈,慕柯很少在平原地帶見到溫迪戈。而這只溫迪戈又和大部分它的同類不同,它的角和皮膚恍若一體,漆黑的皮卻在漏進夜間的星光下反射著光滑的灰光。“是的,”威爾突然感到一股疲倦闖進大腦,揉了揉雙頰,“找到他的作案模式很困難,尤其是尋找到他的作案動機和挑選受害人的標準,我認為很有可能切薩皮克開膛手做下的某些案子被遺漏了,沒人發現或者被歸到別的什么殺手的頭上。”“你介意我睡一會嗎?”威爾把頭從慕柯的頭頂移開,枕在他抓住的慕柯的手上。“如果你想睡的話。”慕柯撫摸著威爾的后頸的手掌中溢出了一道黑光,威爾的眼皮掙扎了幾下,還是合在一起睡了過去。溫斯頓趴在威爾的腳邊,長尾巴貼在地面上左右搖擺,把土層劃出了痕跡規則的弧形。慕柯想把手臂暫時抽出來,到河對岸去解決那只溫迪戈,但最后還是在威爾抓緊的手掌間放棄了。他用空下來的那一只手對準溫迪戈,黑色的靈力如利劍沖向對岸,拖著霧氣般的劍尾,直接穿過了溫迪戈的身體擊中了它身后的樹,幾乎斬斷了這一棵樹,樹干從中間斷開,上半截搖晃著朝后倒去,樹林中更多的樹木如一雙雙手承載住它的樹枝讓它沒有完全倒下,只是斜懸在半空。溫迪戈保持著他漆黑的凝視,平而寬的嘴仿佛在嘲笑對岸人的不自量力。慕柯皺了皺眉,這一次,靈力聚集成黑色的線條在空氣中刻劃下一個圓形的法陣,法陣成形后邊緣冒出一絲絲金光,就像是guntang的黃金液澆在線條上,發出了嘶嘶的聲響和氣體。他的手腕一翻將法陣推向那只溫迪戈。黑色溫迪戈依然沒有躲開,那道在最終被金光完全覆蓋的法陣也對它沒有任何作用,而是在接觸到樹木后再次炸開,瞬間金光滿溢,就連河流都被這亮光照得透明,像是太陽的光芒從法陣中被召喚出來。溫斯頓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弓起背夾著尾巴沖著河對岸的金光狂吠。慕柯感覺溫迪戈的笑容變得更深,他的力量無法擊中那只溫迪戈。慕柯沒有猶豫地拿出了一張雷火符拋向溫迪戈,火焰刷的在河對岸的樹林中飛騰而起。火焰邊緣閃過藍色的電光把樹枝擊成焦炭,這給鮮紅火焰更加迅猛的力量和攻勢,火焰如同巨獸吞噬著空氣。那只溫迪戈依然注視著河對岸,直到火焰遮擋住它高而瘦的身體讓慕柯沒法再看見他。威爾低低地呢喃了一聲,強光刺激著他的感光神經,即使有眼皮覆蓋,也能看見眼球無序快速滾動的痕跡,慕柯抬手遮住了威爾的眼睛,“再睡一會吧。”溫斯頓被對岸的熱浪和植物燒焦的味道嚇得匍匐在地上,狂吠變成了一陣陣虛弱的嗚咽,它幾乎想要離開這里,但卻時不時地轉頭去看威爾,威爾沒有動,溫斯頓也沒有在驚嚇中自己沖進森林。慕柯讓大火燒了一會,他把火勢控制在一定范圍內,沒有讓火焰危及更多樹木。大約一個小時后,火焰和原有的植物都燒盡了,留下一層破碎細膩的灰塵。溫迪戈消失了,或許是被三昧真火燒干凈了,又或許是單純地消失了,后一種可能讓慕柯有些憂慮,他不可能退步到連一只溫迪戈都無法殺死,那東西到底是什么?慕柯的手掌搭在威爾的臉頰上,用靈力護著他不被火焰的響聲打擾,冷風也無法帶給他寒冷。慕柯揮手在一片灰燼中恢復了原有的樹木。樹苗在灰燼中新生,發出枝椏伸展的脆響,綠葉搖曳著張開,又在成長為高大的樹木后在冬末的寒風中化為枯黃搖落。溫斯頓安靜下來,縮到了慕柯的腳邊,看著慕柯又往火堆里加了幾根木頭,火勢更旺了,溫斯頓又朝后退了退。威爾在這時轉醒,應該說他是被吵醒的,一陣狼嚎從河流的下游傳來,他發現慕柯還保持著最開始的姿勢,但頭轉向了右側,河流的下游,“你也聽見了嗎?”威爾的發音有些含糊,他的腦袋還有點昏。“嗯,”慕柯扭過頭來,“即使沒有月亮他們也在嚎叫,一個冬天過完了,獵物還沒有重新出現,狼的日子也不好過。”溫斯頓安靜地趴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似乎它的遠親的嚎鳴沒有引起它的任何注意。“我們釣起了一條魚嗎?”慕柯給威爾指了指河邊從支架上摔下來的魚竿。威爾把思緒從狼嚎中移出來,走過去把魚線收回來檢查,魚餌被咬掉了,但卻留下了一塊還沒有被水流沖干凈血絲的rou塊,威爾觀察著一小片殘留的魚鱗,“我們錯過了一條力氣很大的鯰魚。”“我覺得除了鯰魚之外,野兔也是不錯的選擇。”威爾轉過頭去看見慕柯淡然地從草叢中提起了一只還在蹬腿的野兔,抬了抬眉毛,“好吧,它是一只不睡覺會被吃掉的兔子。”他不會知道慕柯是用追捕亡魂的法術捉到了這只可憐的兔子。第30章冰冷的帶著咸味的海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混著燃燒過后的松木味的空氣,威爾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畫面,思緒逐漸回籠,大腦開始分析處理圖像的同時,他困惑地皺起了眉。這里是慕柯的家,威爾還記得那些擺在書架上的古董鐘,它們只有一部分上了發條——為了避免這么多鐘一起報時時的吵鬧,還有深褐色的羊絨地毯,他自己正踩在這昂貴的地毯上,穿著一雙鞋底沾滿了海水和沙粒的靴子。不,這都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威爾?”慕柯穿著一件睡衣從房間走了出來,頭發很亂,似乎剛被他從睡夢里吵醒,“你為什么現在過來?”威爾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