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然后銷聲匿跡，事實上，我本想殺了你?！蓖邪輥喫股眢w前傾。

“你當(dāng)然會想，”漢尼拔依舊平靜而鎮(zhèn)定，“精瘦的動物的腸線是最結(jié)實的。”

“哼...”托拜亞斯對于漢尼拔直白地點出了他的作案手段毫不在意，甚至引以為傲地笑了笑，“我在為萊科西亞的里拉琴尋找適合的琴弦，我原本認(rèn)為最合適的琴弦是她的聲帶，但你現(xiàn)在給了我新的選擇。”

萊科西亞保持著自己高貴優(yōu)雅的用餐禮儀。

“那你為何不準(zhǔn)備殺我了？還是你仍有此打算？”

托拜亞斯暢談著他跟蹤漢尼拔到了他捕獵的地方，看見了獵物的垂死掙扎。托拜亞斯以為他現(xiàn)在可以和面前的另一位殺手推心置腹了，但一切都是孤獨的幻想。

“你很魯莽，托拜亞斯?！睗h尼拔警覺起來。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當(dāng)時干了什么，而且干得很利落。所以你不必為我的魯莽擔(dān)憂”

“我當(dāng)然會擔(dān)心，你引起的關(guān)注并不僅限于你一個人?！睗h尼拔站起身，拿著酒瓶朝著托拜亞斯身后走去。

把后背暴露給另一個殺手不是一個安全的習(xí)慣，托拜亞斯意識到了這一點，起身跟在漢尼拔的身后，萊科西亞依然坐在原位享用她難得的大餐。

“我需要一個朋友?！蓖邪輥喫拐f，“一個能理解我的人，一個與我想法一致，對這個世界和人類有相同理解的人?！蓖邪輥喫沟难劬雌饋碛泄陋毜谋瘋?。

“我很清楚你的想法?！睗h尼拔說。

“但你不會成為他的朋友，而他今天打算殺了你?！比R科西亞不知道什么事后站了起來走到托拜亞斯的身后，抬手一把扭斷了托拜亞斯的脖子。

第26章

萊科西亞做完這一切后回到了餐桌邊坐下，喝了一口酒，“不用謝。現(xiàn)在不殺他，你之后也會需要殺了他。他太魯莽，像一個孤獨的渴望炫耀自己的玩具的孩子?！?/br>
“那么你自己呢？”

萊科西亞剛才的舉動可以說是干脆利落，但也可以同樣稱之為魯莽。

“別擔(dān)心，我會處理尸體的，如果你需要目擊證詞或是不在場證明，我也可以解決?！?/br>
“我以為你欣賞他？”

“我找他是需要一位樂器修理師，他已經(jīng)完成了他的任務(wù)。”萊科西亞說著從腳邊的箱子里取出了她的里拉琴，“而我更欣賞你烹制人rou的廚藝，我一直認(rèn)為在工業(yè)革命后找不到這樣好味道的食物了?！?/br>
漢尼拔看到琴身后笑了，露出潔白細(xì)密的牙齒，“很美的琴?！?/br>
“它的主人也很美?！比R科西亞的手拂過黃金的骷髏。

“他是誰？”漢尼拔問。

“一個俊美的牧羊人。我很喜歡他?！?/br>
“但是...”漢尼拔等待著下文。

“瘧疾侵襲了他，我沒辦法把他救回來，而他懇求我的音樂，懇求和我在一起?！?/br>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名字，‘萊科西亞’來自希臘神話中河神?？硕蛄_斯的女兒——塞壬們的名字，而姓氏切萊斯特（Celeste）來自于拉丁語，”

“天空（Caelestis）”萊科西亞目露欣賞，“塞壬原是有翼的。”

“居住在死亡島的塞壬帕爾塞羅珀愛上了奧德修斯，奧德修斯的船只駛離后，她為愛而亡。那你呢？”

“死亡是永恒悲劇中最偉大的一幕。我取下了他的頭顱做成一把琴，給他的面容鑄上純凈的黃金，給他俊勇的額頭鑲上光華流轉(zhuǎn)的藍(lán)寶石，你知道嗎？”萊科西亞帶著回憶的笑容，“其實他是一個啞巴，但現(xiàn)在他可以和我一同歌唱。你想聽一段嗎？”

“榮幸之至?！?/br>
萊科西亞纖長的手指撥動琴弦，渺遠(yuǎn)如海風(fēng)般的旋律流瀉而出，托拜亞斯尚未僵硬的尸體趴在地上，頸椎扭成奇異的形狀，雙眼睜大看向萊科西亞白皙的腳背，眼白占據(jù)了他的眼球的大半部分。

沒有血液流出，但是停止起伏，了無生氣的尸體讓生命力的流失變得更加可怖。

慕柯坐在走廊上，巴爾的摩的夜空中飄灑著紛揚大雪，雪落的速度極快，沒有風(fēng)把他們下落的軌跡帶到混亂的方向，一切如此寂靜，才讓他聽見萊科西亞的琴聲。

塞爾吉奧從黃玫瑰花叢中躥出來，輕盈地踏著雪跑到慕柯的身邊，蜷縮在一本黑色封面燙金文字的書上，把頭埋在爪子里沖著自己叫了兩三聲。

他側(cè)耳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萊科西亞沒有開始唱歌，便重新低下頭，開始手里泛黃的一本瑪莎.努斯鮑姆的。

萊科西亞在琴曲的第三小節(jié)停下了，她偏了偏頭，問：“你有別的客人嗎？”

漢尼拔起身走向大門，萊科西亞抱著她的琴注視著漢尼拔的背影。

拉開門，威爾熟練地走進(jìn)了漢尼拔的客廳，脫掉了沾滿雪花的外套，一邊拍打著衣服上沾著的雪花，一邊和漢尼拔說著：“幻覺又來了?！?/br>
漢尼拔看著威爾把外套扔在一旁直接往里走，他覺得自己的阻攔大概是無意義的，“好吧，請進(jìn)。”

威爾走進(jìn)去時，萊科西亞已經(jīng)離開了，同時帶走了托拜亞斯的尸體，她很聰明地沒有在殺死托拜亞斯時留下任何難以打掃的血跡。

威爾看了一眼擺著食物還沒有被吃完的餐盤，愣了一下，“你有客人?！?/br>
“同事和朋友。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睗h尼拔不動聲色地揭下了萊科西亞留在墻面上的便簽，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借走了一本亞里士多德的。

“飯都沒有吃完?！?/br>
“他們接到了緊急通知，需要立刻趕回去?！?/br>
威爾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站在原地，雙手不知所措地垂下，看著漢尼拔走過去關(guān)上了通向花園的還在透風(fēng)的玻璃門。屋外正飄著大雪，威爾想起自己來時看到慕柯家里的門廊上的燈光亮著，他今天晚上沒有出去。

“你來得正好，這里還剩下兩人份的甜點?！睗h尼拔看了一眼餐盤，萊科西亞拿走了屬于她的那一份餐后甜點，一碗甜酒rou糜布丁。

威爾跟著漢尼拔走到了廚房，從漢尼拔手里接過了裝著布丁的白瓷盤，漢尼拔在瓷盤的一側(cè)放上了紫甘藍(lán)卷成的花朵，并澆上了紫紅的樹莓汁作為點綴。

威爾聽著金屬勺子和瓷盤碰撞的聲音，感覺一陣惱火，他把盤子往料理臺上一放，更重的聲音響了一聲，他反而舒了一口氣。

但漢尼拔卻不覺得這粗魯，遇見萊科西亞讓他覺得世界還是有不少樂趣，“你在幻覺中看到了什么，威爾？”

“慕柯，又一次。”

“他在什么情況下出現(xiàn)的？”

“我在客廳喂狗，他突然出現(xiàn)，我以為只是一瞬間的幻覺，沒有管。然后他往樓上走，坐在我的床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