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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他一開口,祝潛虛等頂尖高手臉色便是一變。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什么端倪,他們卻能感覺到姜車源源不斷的內力,收放自如,臻至化境。不知何時,他的修為突然變得如此高深。他一字一頓道:“姜車必誅謝長涯,懇請諸位借我一臂之力。姜車承諾,沖霄盟全部人馬會先打頭陣,等我們死絕,才會輪到其他人。”他低下頭,深深行了一禮。過了片刻,臺下才爆發出一陣附和聲:“姜盟主哪里話!誅殺魔教人人有責,我們同你一同去!”“誅殺謝長涯,為武林除害!”“半月魔教,人人得而誅之!”甄秀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冷冷看著臺下眾人,突然發難問道:“姜盟主,甄某從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你到底為了什么?”姜車笑了:“這重要么?”“好奇罷了。”姜車答道:“為了滌蕩這個世間,為了所有人的理想。”他這四個字一出口,甄秀差點笑彎了腰,只摸著自己的胡子,開懷道:“果然如此。姜盟主,這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你就聽聽,莫往心里去了。”“甄島主但說無妨。”甄秀道:“本質上,你跟謝長涯是一種人——你們都是瘋子,不過是瘋的方向略有差別罷了。”姜車沒有動怒,片刻后,他輕聲道:“你說的沒錯。”他來這里之前去見了姜沉霽一面。姜沉霽被廖雨鈴關在了沖霄盟后山的牢房里,姜車見他的時候,那個青年坐在石床上,因為修煉魔功而變得通紅的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姜車站在他對面,一動不動,像是塊石頭。還是姜沉霽先打破了沉默:“想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姜盟主。”姜車淡淡道:“你想見我是為了什么?”姜沉霽只是悶悶地笑:“我自然是想來看看我的生父……不過現在看起來,你還沒謝長涯像我爹。”姜車道:“我該勸你迷途知返的,但你手上血債累累,無論如何也不能保全性命。但我仍希望你能認識到自己的罪孽……”姜沉霽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他:“閉嘴吧。你一個認識不到自己罪孽的人反來叫我認識罪孽,你算什么東西?”若是廖雨鈴在這里,聽到這話可是要暴怒了,但姜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站在那里聽著姜沉霽的話,一聲不吭。“便是塊石頭,也比你更像人。”姜沉霽咯咯地笑,伸出手握住姜車的手臂,把它移到了自己的喉嚨上,一雙血色眼珠定定看著他,里面涌動著無盡的恨意與瘋狂:“我認罪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姜車,我要你親自殺了我,擰斷我的脖子,就用你這雙手。”他歪頭,笑得天真無邪,像是個向父親討要糖果的孩子一般:“我要你一生都背負著殺死自己血脈的罪孽,記住掐死自己孩子的感覺。你要記住了,因為你的無情,你的妻子被逼瘋了。你要記住了,你今天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本來不會走上這樣的道路。”姜車垂下眼簾,掩去眼里的神色,說道:“好,我答應你。”伴隨“咔”地一聲骨頭被折斷的脆響,姜沉霽無力倒了下去。他睜著眼睛,嘴角仍然上揚著,似乎是完成了最大的心愿一樣。姜車站在那里,沉默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過了半晌后,他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般,步伐緩慢地走出了這間牢房。地牢入口處等待著的廖雨鈴看著他。“找個好點的地方,埋了他吧。”姜車用沉穩的聲線說道,“木牌上……姜姓就莫寫了。”“啊?”廖雨鈴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地張著嘴巴。“算是我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吧。”姜車輕描淡寫地丟下這句話,背著手徐步向外走去,“我這便啟程去靖中了。”廖雨鈴看著他仍然堅定不移的身影,一瞬間卻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像是平白老了幾歲一般。然而這異樣的錯覺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姜車又變回了那個無堅不摧的姜盟主。作者有話要說:姜車這個人,他是一個古代的理想主義者,他想創造一個公正美好的江湖,為了這個目標可以犧牲一切,從朋友、家人、下屬到自己通通都可以犧牲掉。實際上他很重感情,只是這些感情通通要給理想讓路,他會壓抑自己的感情,所以親近的人就會覺得他非常薄情。他不是不愛姜沉霽的母親,只是那點愛情很少。因為愧疚他一直對姜沉霽放水,但是由于他越來越過分,所以還是狠下心來抓了他。第69章正如阮崎星所料想的一般,武林大會一結束,沖霄盟便集結了一批江湖人往西北趕過來了。領頭的人自然是沖霄盟主姜車,有人樂意接手這個討伐魔頭爛攤子,甄秀自然也樂得輕松。這批江湖人馬來到貪狼城外時,著實把守城的官兵嚇了一大跳,以為又是后面來的伏擊。而對于武林人士來說,盡管此時軍隊與他們面對的是同一個敵人,但這批江湖人仍舊與沈家軍涇渭分明。姜車到軍帳同沈菡池打了招呼后,江湖人便在城主的默許下烏泱泱四散而去,逃命似的藏進了各家客棧里。沈菡池還看到人群中閃過一個熟悉的戴著斗笠的身影,藏在一個鐵塔壯漢的身后對著他眨眨眼睛——可不正是他的師父胡楷。姬隋見了這情狀目瞪口呆,還不解這些人為何如此做派,阮崎星則心知肚明,語氣里帶著點兒嘲諷的意味涼涼點評道:“不過是耗子見了貓一樣,看到跟朝廷牽扯不清的人,他們就怕罷了。”姬隋“哦”了一聲,點點頭:“不論如何,他們能把謝長涯擺平了就好。”阮崎星沉默片刻,才輕聲道:“牽制易,誅殺難。”姬隋聞言,瞪大了眼睛:“這么多人也不能殺他?”“不容易。”阮崎星道,“第二與第三或許差得不多,第一與第二卻是天塹之別。當年扶劍嫗前輩在八大高手圍攻下仍進退自如,換了謝長涯,我想理應也差不多。而且這次來到貪狼城里,天字榜榜上有名的高手,只有三仙島主、白峰劍主、懷珠夫人、食神三人罷了。”“其他人呢?”阮崎星搖搖頭:“人人皆有難處,無法苛求過多。”他一邊說,一張粉雕玉砌的臉便皺在了一起。姬隋本來憂心忡忡,看了他快皺成包子一樣的神情,竟然被逗笑了,連嘆道:“若不是看你外表,真的難以想象你還是個小少年,不愧是李鯨先生的弟子。我雖不熟識江湖事,但早年與李先生也有過紙筆上的師徒情誼,真要算來,你也是我的師弟。”他抬起手揉了揉阮崎星的頭發,笑道:“若有什么心事,只與師兄說便是。”阮崎星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紅著臉小聲道:“……崎星先謝過了。”安頓好江湖人的事情后,沈菡池揉著肩膀回到自己軍帳里。他才一接近軍帳,便透過日光看到自己的帳篷里面坐著一人。沈菡池呼吸一滯。云殊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