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臚寺少卿立刻出列,屁滾尿流,五體投地,重重磕下一個響頭,才顫巍巍說:“回稟陛下,阿、阿爾圖殿下說,說,五皇子一事他們十分遺憾,但是、但是是天意,希望……希望……”鴻臚寺少卿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陛下能再……再派一名……一名皇子……”“豈有此理!!!”皇帝的怒吼聲響徹了整個金鑾殿,所有大臣都撲通一聲跪下了。“諸位愛卿,朕念羌人心誠,才勉為其難答應他們的和親,現在他們竟然如此猖狂!是朕害了五皇子!”皇帝按住了自己的胸膛,似是要氣昏過去一般。劉思禮趕緊過去給帝王拍背,朱志南這才緩過勁來,咳嗽兩聲,繼續道:“羌人犯下此等罪過,朕當如何!”整個金鑾殿中鴉雀無聲。過了半晌后,太子抬起頭來,義憤填膺道:“父皇,羌人此舉是在挑釁我朝威嚴,斷不可輕輕揭過!父皇心地仁善,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羌人狼子野心,是時候給他們教訓了!”朱志南贊賞地點點頭:“我兒說的在理,朕太心慈手軟了。你說說,應當如何做?”堂下眾人里,大部分心如明鏡——皇上這是要借由頭向羌人發難了。他們心下開始盤算,沒想到一個教人意想不到的人開口截去了朱長泰的話頭,道:“陛下,老臣有策。”眾人冷汗涔涔,向聲源處投去目光,正是跪在最前面的當朝首輔——錢照陽。錢照陽一派的官員們目瞪口呆,非錢派的黨羽也不逞多讓。錢照陽韜光養晦多年,在朝會上一向是“不聽,不看,不問”三不沾的做派。除非朱志南主動開口詢問,錢照云幾乎是不會提自己的意見。就算說了,也是說些不痛不癢的萬金油。朝上重臣各有盤算,但大部分都以為錢照陽快告老還鄉了……今日他突然站出來做出頭鳥,究竟為何?錢照陽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才緩緩道:“西北邊陲受羌人侵擾多年,貪狼城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羌人禍亂我朝土地,此次又損害我朝威嚴,絕不可輕易饒恕。依老臣所見,羌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本就是有開戰的意圖,陛下要早做防范才是!與其等羌人發難,不如先發制人,直接把羌人打退!”“繼續。”帝王眼中掠過一絲精芒。“老臣斗膽,目前朝中帥才過少,將士們也安樂多年。真要開戰,中央的軍隊匆忙趕往,舟車勞頓,不是驍勇善戰的羌人對手。”錢照陽老神在在,“要準備戰事的話,須得厲兵秣馬、枕戈待旦!駐扎在西北邊陲的邊關軍才是這場戰事的主力。但四將四去其三,孫屏又犯下滔天大罪,朝中無人可統帥西北軍。”跪在錢照陽身后的翰林院大學士湯知惑本還在茫然,聽著聽著便意識到了錢照陽的意思。他心道不妙,剛要出聲阻攔,錢照陽卻仿佛像預知到了他要開口一樣拔高了聲音:“依臣之見,要最快收攏多年散漫的西北軍,最快的方法就是啟用將門后人,虎父無犬子,他們父輩的名頭在西北軍中還殘余威信!”“顧退之將軍后人失蹤,孫屏罪不可赦,陸楷后人不堪大用!沈將軍用兵如神,其子也有父親風范,加之白獅軍在西北百姓心中的地位,老臣要推舉沈家后人沈菡池做西北將軍,重扛白獅旗,為陛下殺羌人、報五皇子仇,固守邊疆!”字字鏗鏘落地,滿堂嘩然。錢照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有些人心想,居然在陛下面前提出如此計策,老首輔不要命了?有些人則是想,錢照陽這一手絕戶計,是要借羌人殺沈瓊的兒子,徹底斷了西北一脈的生路。就像云家在天下文人心里的地位一樣,沈瓊在西北百姓的心里也是一尊守護神。若是他們的守護神的兒子被羌人所殺,邊關大破……那么,西北軍的聲譽、士氣,西北百姓血戰到底的信仰……湯知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喊道:“陛下,萬萬不可!西北天高地遠,不服管教,早有反心,絕不可啟用他們!若是重蹈當年覆轍該如何是好?!”錢照陽既然開口,錢派自然有人要站出來,批道:“湯大人,豈可因噎廢食?邊境戰事迫在眉睫,若不啟用西北軍,羌人大舉破關,深入腹地,如何是好?!”“李大人,話不是這么說的,當年孫屏同丁萬千犯上作亂一事可還歷歷在目!何況沈菡池一介草民,貿然提拔他,于理不合!”“草民又如何,古代先帝逐鹿中原,麾下能人異士有多少是草民?就說蜀國的將領,能者居上!”大臣們終于被重磅炸彈砸醒,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金鑾殿頓時變得吵鬧不堪。朱志南從錢照陽說完話之后便沒有任何反應,此刻也只是目光深沉地望著玉階下跪著的臣子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朱長泰偷偷瞄著自己的父皇,心知他早已有盤算。此刻挑起話題的錢照陽也不再開口,冷眼旁觀著大臣們各自為政、開始打嘴架。“夠了!”“朕認為,錢愛卿的話在理。湯愛卿,可有其他良策?”朱志南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說來聽聽。”“這……這,臣一時……”湯知惑滿頭大汗。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局面,似乎除了錢照陽的說法,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其他的解決方案來。陛下要攻打羌人一事肯定是板上釘釘的。“劉思禮!”朱志南喊了一聲,掌印太監立刻畢恭畢敬地奉上了明黃的圣旨。“啪!”幾乎是毫無猶豫,朱志南執玉璽,重重蓋在了圣旨上。“著朕旨意,封沈瓊后人沈菡池為西北將軍,奉命攻打羌人部落,取阿爾圖首級!”縱然是腦袋最木的臣子,看到帝王跟掌印太監行云流水一般的配合,也知道朝上的一出鬧劇不過是惺惺作態。天威難測,誰也不知道這場雨淋下來,到底是春雨滋潤被打壓已久的武將一脈、還西北太平安定,還是一場洪水直接淹沒西北最后的生機。結黨抱團的文臣們默不作聲,勢力單薄的武將們更是不會出聲反對這道似乎在振興兵事的圣旨。滿堂嘩然,只有錢照陽的面龐上毫無震驚之色。他捋著胡須,臉上還帶著絲洞悉之色。作者有話要說:服務器炸了,還我0點準時更新第三十章華京城一場初雪,滿城盡白。寸天一裹著厚厚的狐裘,手里提著兩條咸魚,準備去給戶部侍郎“送禮”。他轉過一個拐角,下一剎那,高高抬起的馬蹄直沖他面門而來!寸天一吃了一驚,手中咸魚甩到了一邊,他在地上滾了一圈,將將躲過這一突襲。“咦?”頭頂傳來一聲女子輕嘆,寸天一抬起頭來,看到一名身披大紅披風的年輕女子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女子翻身下馬,向寸天一一拱手,爽朗道:“兄臺好身手!我這馬性子烈,驚到你了,真是抱歉!”女子容貌昳麗,卻不似溫婉大家閨秀。她眉眼張揚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