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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具下看出幾分情緒,但鬼面人只是靜靜矗立著,并沒有任何動靜。他剛剛掏了那人的心的那只手上還在向下淌血,點點濺在地上。洛盛陽快要死心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了。”麻衣鬼面人飛掠而去,闖入前方戰圈!洛盛陽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見他手提了一把無柄鋼刀,整個人身形如鬼魅一般飄忽。所到之處,均有人頭落地,簡直就像是那傳說中幽都而來的勾魂使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呆坐了多久。鬼面人輕功踏空而歸,粗暴地抓了他的手臂,把他帶到了最前面的馬車。洛盛陽的腦子一片混亂,竟然還能冒出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這就是輕功,我也體驗過了。洛盛陽看到他的父親歪倒在車轅上,身上衣衫已被鮮血沁透,奄奄一息。幾日前,他還高高興興地說自己要升官了。到了錢塘,一定要為當地百姓謀求福祉,做個地方父母官。哪怕自己趕路也很辛苦,這位老人一路知道他不開心,依舊變了法地哄他,講了無數老掉牙的笑話。洛盛陽跪倒在地,眼中霧氣朦朧,凝結成滂沱大雨。他在父親漸漸冰冷下去的身體前嚎啕大哭,泣不成聲,哭喊著“爹”。等洛盛陽再也哭不出眼淚,嗓子徹底沙啞下去后,踉蹌著撿了把兵器,尋了個合適的地方,一深一淺地挖起了坑。鬼面人也不提幫忙,坐在了馬車頂上,抱著那柄刀盤著腿,不知道在做什么。他面上的那張面具遮住了一切喜悲。“喂,你叫什么名字?”洛盛陽突然開口道。他手下動作不停,背影對著鬼面人。鬼面人沒有回應他。洛盛陽回過頭,一雙眼睛紅腫,提高了聲音:“我叫洛盛陽,你叫什么?”鬼面人依舊沉默不語。洛盛陽嗤笑一聲,把頭扭回去,狠狠把手里刀插進土里又高高揚起:“你喜歡我叫你什么?主人?”“虞聆。”鬼面人言簡意賅地回答道。他聲音雖然低沉,卻十分悅耳,宛如空谷落雨,回響渺渺。洛盛陽小聲嘀咕道:“巧了,我家狗叫小靈。”他說完,呆呆望著眼前深坑,本已干澀的眼睛里又涌出淚。他確實讓他爹寵得不諳世事,但也想明白了這些殺手是哪里來的。他爹這是阻了朝堂上誰的路了……他心里當然想報仇,但是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把手里的刀拼命往土里插,手上滲出鮮血來。虞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剛剛說的話,只是依舊坐在馬車頂上,如一尊死氣沉沉的泥像。洛盛陽挖累了,休息時偷偷拿眼角余光看他,總覺得這安安靜靜像一潭死水般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剛剛那個殺神。他紋絲不動,甚至有一只小鳥落在他的肩頭,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著那張猙獰鬼面。作者有話要說:副cp第九章沈菡池跟祝清平兩個人蹲在路邊小攤吃了兩碗把子rou,理所當然又是沈菡池付錢。身無分文的白峰觀天驕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了讓沈菡池請客這件事,到付賬的時候便裝出一副左顧右盼,偷看路邊女子的模樣來。沈菡池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人跟自己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自己在臉皮厚度上還是要略輸這妖道一籌。酒足飯飽之后,沈菡池道:“祝兄啊,我要去城主府一趟,你愛去哪兒去哪兒玩吧。”祝清平大大方方伸出手來,正氣凜然:“池弟啊,給點錢吧。”沈菡池譏諷他:“你不是穿著道袍么,路邊隨便找個地方蹲下給人算命就是了。憑祝兄這張臉,騙騙小娘子,日進斗金不是夢啊。”祝清平瞪大眼睛看他,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般,嘴里嘖嘖稱奇:“池弟,我就覺得你好像不是個平頭百姓,看來果然是不食人間煙火啊。你可知道這路邊擺攤是有攤位費的?”“廢話,我當然知道。地頭蛇來收攤位費,祝兄你割下三斤臉皮抵賬就是了。”“那不成,還得靠臉吃飯呢。”兩人一邊打嘴仗一邊往城主府走,祝清平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等到了府門前,他卻自己識趣地提出來:“池弟,你過去辦事吧。我替你在外面看驢,有危險喊一聲,我進去救你啊。”沈菡池一怔。祝清平看他臉色木然,嬉笑著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了,沒聽到?”沈菡池眼神里滿是糾結,一雙劍眉幾乎要擰在一起:“為什么要討好我?”“討好?”祝清平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沒有啊。”他絞盡腦汁地思索了一下,才明白沈菡池指的是什么。祝清平大大方方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沈菡池的肩膀,開懷大笑道:“我們是好兄弟嘛。你昨天遇到刺殺,我當然放心不下。”“……好兄弟啊。”沈菡池輕聲念了一遍,目光悵然,“好兄弟就算了,我連朋友都沒有。”“胡說八道,一起打過架,一起吃過把子rou,一起調戲過女刺客,當然是朋友了。”祝清平氣急敗壞反駁他,完了又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來,“哇,池弟,你不是想說我倆不是好兄弟,是我一廂情愿吧?”作妖道士捏起蘭花指,拉長了聲音道:“負~心~漢~!奴家可不依!”沈菡池雞皮疙瘩都叫他這一聲念出來了。本來他還有點感動,現在快把剛剛的一碗把子rou吐在大街上了。心頭陰云皆去,他大笑著踢了祝清平一腳:“滾你的蛋!”祝清平壞笑著閃過他的突襲。沈菡池向他擺擺手,轉身便向城主府方向走去。“喂。”祝清平在他身后喊了他一聲,沈菡池回頭看去,祝清平向他咧嘴一笑,露出一顆虎牙:“沈菡池,我覺得咱倆以后能成好兄弟。”沈菡池心情復雜地被迎進城主府,祝清平說的話還在他腦子里回響。家丁領著他走進議事堂,一個面容瘦削的中年人匆匆跑過來迎接他。見到黑衣青年,他倒頭便拜,還好被眼疾手快的沈菡池攔住了。“卑職張遜,拜見小將軍!”沈菡池苦笑,連連擺手:“別,張大人折煞我了。我現在可不是什么將軍,就是一介白身,該我拜見你才是。”這名叫張遜的城主便是張雄唯一留下的孩子。他臉色枯槁,眼神木然。沈菡池還記得以前見過他,是個羞澀卻眼睛有神的青年,站在意氣風發的張雄身旁,向他們露出一個羞澀的笑來。兩人寒暄一番,默契地繞開了所有跟羌人、朝廷、貪狼城有關的話題。寒暄過后,張遜開門見山道:“我已經知道小將軍的來意,家父去世前曾經把沈大將軍的密信轉交給我……但是家父說,要小將軍答了他的一個問題,才能把信給你。”沈菡池挑起一邊眉毛:“此話怎講?”張遜沉吟片刻,才問道:“天關若破,死者有誰?”“……”沈菡池怔忡。半晌后,他緩慢搖了搖頭,才回答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