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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循環自有報應,榮王這一生站在太后那一邊干了那么多的壞事,報應是沒有在他身上靈驗,卻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識山頓了頓,似乎有些恥于開口:“其實老道前來還有一事相求。”明辭熠微訝,想起識山召雷的本事還有那詭異的身法,真不知他有什么事是他能幫上忙的:“您說說看。”識山:“霧云他一直期盼著能與他父母再見一面,對他們說句謝謝。他那次下山,目的本就是如此,只是可惜了。”明辭熠默然一瞬,搖了搖頭:“我同情榮王妃,但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榮王的所作所為。我相信您也清楚,榮王欺壓百姓,仗著自己是王爺為虎作倀,為非作歹。他干過的昧良心的事,不是一兩天就能說清楚的。”識山聞言有些失望,卻還是笑著道:“那便算了,老道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他坦然而又隨性,明辭熠鮮少見這樣的人,但仔細瞧瞧識山,又覺得臨桃和他有些相似。不是指樣貌身形,而是這氣宇和胸襟。“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明辭熠捻了捻自己左耳的流蘇:“若霧云真是榮王之子,為何眼睛會是這般顏色?”識山:“霧云的眼睛本也是黑色的,只是你的靈魂附在他的身上,這才導致了異變。”所以眼睛就是藍色的了?明辭熠到不覺得這個說法牽強,因為這具身體的確和常人的身體有些不一樣。比如極其畏寒,又比如脆弱的可怕。但是……北原國師的眼睛也是藍色的。難不成北原國師也是……?說起來當時北原入京求親,好像是說過是北原國師算出季長書和嘉蘭娜的婚事是天造地設?突然捕捉到關鍵信息點,明辭熠只覺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摁了摁自己突突跳動的額角,難以言喻的情緒化作海浪幾乎要將他吞噬淹沒。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他毫無察覺的地方,“S”,或者說是穿越者的勢力滲透到了每一個地方。北原國師的地位崇高到北原皇帝都比不上,那西域呢?南疆呢?東夷呢?這些地方是不是也布滿了他們的眼線爪牙?明辭熠腦袋亂做一團,偏生他又頭痛欲裂,難受的很。在這時,季長書伸出了受握住了明辭熠緊緊攥成拳頭的手,明辭熠全身在一瞬間緊繃起來,卻又很快松弛。他看向季長書,眼里帶著茫然,季長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低沉,卻給了明辭熠足夠的依靠:“我會陪著你。”沒有說別多想,也沒有讓明辭熠不要害怕。短短的一句話卻給足了明辭熠安全感。他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反手和季長書十指相扣:“我知曉了,謝謝您。”識山的視線落在他二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掌上,眼里的笑意更甚,他站起身來慢悠悠的往外頭走:“那我們麓山見吧。”明辭熠沒有攔他,只目送著他遠去。二人在正廳坐了許久,季長書淡淡問道:“你想去見榮王。”“是。”明辭熠無奈的笑了笑:“王爺,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方才才拒絕了識山道長,但還是狠不下那個心。”他只要一想到霧云以前是多么期待能與自己的親人見面,一想到他穿越到這里時在亂葬崗醒來的恐懼和茫然,就沒辦法去視而不見。尤其……榮王妃一直錯把他當成自己親子,還為他擋刀。榮王已經入獄,榮王妃也不再是王妃,她現如今只是一個暫居榮王府的尋常人家的婦人。.季長書陪同明辭熠到大牢,明辭熠叫季長書在門口等著,便帶著月白踏入了鄞朝的牢獄。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刑部這邊的牢房,其實說不上臟亂,就是陰暗的很,空氣中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著實不好聞。明辭熠在獄卒的帶領下行至了榮王被關著的牢房前。往日風光無限,總是與他針鋒相對的榮王,現在披頭散發,穿著白色的牢房,上頭還有紅色的“死囚”的字樣。明辭熠沒有變,但榮王卻站在了輸家的位置上。見到明辭熠的到來,榮王冷哼了一聲:“國師是來看本王的笑話的嗎?”明辭熠靜靜的看著這個間接害死了自己親子的男人,只覺他可悲又可笑。他明明已經站在金字塔上了,卻追逐更高的權力,他以為他為此付出的代價全部都是他可以承受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能在他的計劃和掌握之中。但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將那把刀送進了自己兒子的身體里面。誰又能想到呢?在他風光無限的時候,在他與太后一脈的人觥籌交錯秘密商討的時候,李毅他躺在亂葬崗,連墳都不配擁有。明辭熠垂了垂眸,輕聲道:“李毅要我給你帶一句話。”榮王一怔,旋即瞪大了自己的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明辭熠:“你說誰?!”明辭熠耐心的重復了第二遍:“李毅,你的兒子,他要我給你帶一句話。”他頓了頓,見榮王沒有反應,便繼續道:“他想說聲謝謝。”榮王:“他在哪?毅兒他在哪?!”饒是榮王,在聽到自己獨子時,也顧不得什么臉面架子,他直接沖到了前頭,手伸出牢房,靜靜的拽著明辭熠的袖子:“你告訴我……他在哪……”明辭熠沒動,只冷漠的告訴了他事實:“他死了。”榮王一怔,就聽明辭熠繼續道:“兩年前,他想來找你們,卻在麓山附近遭遇山匪截殺,被拋尸在了亂葬崗。”“麓山……”榮王喃喃道:“前些年麓山附近大旱……山匪是我……”他松開明辭熠的衣袖,連連退了好幾步,最終跌坐在了地上:“是我……是我把他們逼成山匪的……”明辭熠的話帶到了,轉身欲要離開,卻不想榮王突然喊住了他:“你是毅兒吧?”明辭熠的腳步頓了頓:“我不是。”他回頭看他,再一次的重復了:“他已經死了。”縱使這具身體是李毅又有什么用?真正的李毅早就死在了土匪的刀子下。明辭熠抱著暖爐往外頭走,在出口瞧見了季長書。季長書站在逆光處垂眸瞧他,像是君王俯視著自己的子民。居高臨下的睥睨感是那么的深刻。但這位君王卻是悠悠的向明辭熠伸出了自己的手。那一只漂亮而又骨節分明的大手。明辭熠笑了笑,抬手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季長書的掌心。溫暖而又堅定的力量扣住了他,也讓他這一葉扁舟找到了停靠的泊岸。作者有話要說: 嗐,我勤奮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