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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院子里的石榴樹。他仰頭看著石榴樹,在不見了寧非的這么些年里,林趯頭一次哭了。他許久沒哭,酸了鼻子的時候總想起小時候寧非對自己不耐煩的樣子。林趯掉著眼淚仰著頭說,“寧非你過得好嗎?我過得不好,我想你回來。有你在,我就沒這么膽小。”青春期的林趯漸漸沉默寡言,林慕看著很是擔心,冷銘只勸是男孩子獨有的心事,讓她別事事插手引起林趯的反感。林趯刻苦學習著,以為擺脫現狀的唯一機會就是考上大學。高考過后,林趯以為自己終于迎來了解脫。高考之后的夏天,林趯沒有辦謝師宴也沒有去任何一個同學的謝師宴,他也沒有聽從林慕的安排去國外來個悠閑的假期。林趯只是呆在家里,時常在院子里看著這顆石榴樹,夏天的石榴樹開著火紅的花,他看著花的時候想,寧非你有沒有過上像這花一樣熱烈的日子?我很想你有過上,我知道以你的實力你會被追捧的。可我又怕你過上了這樣的日子,因為我怕你會忘了我,忘了現在這樣平平無奇的我。現在的你在哪里做著什么呢?是在彈著琴唱著歌,還是應付著各式各樣來告白的女孩子呢?想到這里林趯笑了笑,笑完又是一聲嘆息,“我知道你不會回來了。大概是生活過得精彩忘記我了吧。可我信守承諾一直記得你。我很快也要去另外的城市上大學了,我很快也要擺脫眼下糟糕的生活有一個新的開始了。我曾想過去找你,可是我沒有你一丁點的音訊。不回來就不回來吧,我也要做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了。”林趯說完轉身的時候有一絲的猶豫,就在余光掃過石榴樹的樹根時,他猶豫著要不要把樹下埋著的東西挖出來。這猶豫也就片刻,林趯嘆著氣進了屋。開學之后,林趯如愿以償成為了普通不起眼的大學生,然而成為普通大學生的感覺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這么好。高中生活里因為嘲笑欺負而忽略了內心成長的林趯,在成為普通大學生之后終于迎來了晚到的叛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考,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夾在人群里趕著換教室的意義是什么?逃課睡覺的意義是什么?考試前在圖書館里拼命做題的意義是什么?班級群里組織的團體活動的意義是什么?林趯不懂或者說他不適應。從來獨來獨往慣了的林趯融入到集體生活中非常的不適應。他仍舊是那個好說話的林趯,會幫逃課去約會的室友課上點名,會幫著在圖書館占座,會從食堂帶飯給玩了一整天游戲的室友。在他們隨口的一句謝謝里,林趯笑著回答一聲,“沒事。”這一聲看似不起眼的沒事里,是林趯一次又一次的懷疑,懷疑著這樣平凡的生活。直到第一學期結束,宿舍里的室友因為矛盾打起了架,慌亂上前幫忙勸架的林趯被推倒在地。倒地的瞬間,林趯想起了自己的額頭撞上鋼琴角的時候,想起寧非那張倔強兇狠的臉。慌亂里有人扶他起了身,好像是其他寢室來看熱鬧的人。林趯坐在床邊看著其他人收拾著砸亂了的宿舍,不知道是誰掃地掃出了一顆螺母。剛好滾在林趯腳下,林趯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六角螺母,捏在手里仔細看著。像是一個啟發,林趯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不斷懷疑這樣的大學生活。是他膩了,他厭煩了這樣的生活,他被推倒就好像自己是這一顆被人掃開且不在意的螺母。生活是運轉的機器,他是一顆微小的螺母。他想起寧非唱歌的樣子,站在臺上沖自己笑,那樣一副閃閃發光的樣子,他想起自己曾經的渴望,無論如何不管什么途徑,林趯想用寧非擅長的音樂去靠近他。林趯起了身,走出了宿舍走出了學校。就這么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這啟發很短,是靈光一現,林趯來不及抓住邊走邊敲打自己的腦袋。然后他聽見了轉軸的聲音,不比平常,那轉抽叮叮當當的聲音很美妙,像在哪里聽過。林趯松開敲打著自己腦袋的手,循著聲音走進了一家店。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進了一處商場,大概是人流沖他進來的。他進了一家書店里的禮品區,賣著手工的東西,其中引他而來的是一個音樂盒,核桃木打了蠟的音樂盒。是這聲音引來了他,很像從醫院出來那晚,自己嚎啕大哭時,寧非彈的卡林巴琴。“喜歡嗎?我們這里可以定做音樂盒。”店員禮貌的告訴林趯。“定做?”“是的。你想要什么曲子?我們的師傅都可以給你做出來。這音樂盒經常有情侶來定的。”林趯扭頭看了看,店員說得沒錯,在這里挑選曲子的大都是情侶。林趯看著一對對的情侶,看他們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他也不自覺被感染的笑了起來。和往常不同,這是發自內心的笑。他拿起了面前的音樂盒,擰緊了發條,貼著耳朵仔細的聽,“真是神奇。明明你也是機械,可你流出來的音樂卻讓所有人臉上洋溢著幸福。我想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自己以后的方向了。”林趯晚到的叛逆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系輔導員還沒來得及找林趯談話,林趯就已經交了申請表回家去了。寒假來臨前他用想家的借口回去了一趟,坐在餐桌邊林趯看著忙不迭給自己夾菜的mama,以及用溫柔眼光看著自己的爸爸,他什么都沒說,沒能有勇氣說出自己辦了退學的事情。他怕mama的苦口婆心,怕爸爸的嚴厲說教,只是笑著吃光碗里的飯菜好讓父母感到點欣慰。然后在第二天的清晨偷偷拖著行李出了家門。他沒有走得很干脆,林趯出門前還是剎住了腳步。他看著院子里的石榴樹,垂著頭想了片刻,回身去了石榴樹前,挖出了在這石榴樹下埋了很多年的時空膠囊,“寧非,你過得好嗎?我沒有信心我們有機會再重逢,所以抱歉我先挖出了時空膠囊,帶走了它。”林趯拿起了鐵盒,看到壓在鐵盒下的風箏,他伸手摸了摸風箏,“元好哥哥,請你保佑寧非。”他又多摸兩下風箏,鼻子突然酸了,因為他想起第一次見寧非時,寧非唱的那首法語歌。“Cerf-vontVontauvent(空中飛舞的風箏)'arrêtepas(請你別停下)Versmer(飛往大海)Hautdanslesairs(飄向高空)Unenfanttevoit(一個孩子在望著你吶)Voyagei(率性的旅行)Troublesenivrants(醉人的回旋)Amoursies(純真的愛啊)Suiventtavoie(循著你的軌跡)Envont(飛翔)……Etdanstourmente(在暴風雨中)Tesailestri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