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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堯一點都不意外祁濯會過來找他。這個男人的控制欲他越來越有所領略,從一開始在節目里面的FollowPD到現在的甄萍,或者是每天接送他的李達,甚至是練習室里的老師,郁子堯敢說自己身邊這些人都是祁濯安排下的眼線,密不透風,一舉一動都會及時報告到男人那里。他不想為了這些和祁濯糾結,實際上他反對也沒用,祁濯又不會因為他反對就把人都撤走——況且這些人也只會告訴祁濯他干了什么,而不能阻止他。所以越是這樣,郁子堯就越是成天鬧事,因為他知道祁濯在看,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會占據掉這個男人一部分心思。“我聽甄萍說你不想進限定團。”“這種事情哪里輪得到我來決定,還不是都得看別人心思。”郁子堯陰陽怪調,看著祁濯皺起的眉頭心里暗自生爽。“現在就是你來決定。”“祁總好大的口氣啊,我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一整個節目都是HW說了算,而一整個HW都是您一個人說了算?!?/br>“郁子堯?!逼铄浅饬怂痪?,“好好說話,別故意拱火。”郁子堯撇了撇嘴,總算認真回答問題:“我不想做練習生?!?/br>“為什么?”“我不想被別人喊娘娘腔,也不想被別人覺得是個花瓶?!?/br>“誰跟你說練習生就是娘娘腔就是花瓶了?”祁濯覺得莫名其妙,他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都不會有這種極端的想法,郁子堯這些年輕的小屁孩怎么反倒會有這種想法?郁子堯不說話了。練習生確實不是,但總有人會用最壞的惡意來揣度屏幕后面的人,郁子堯不會承認自己在意這些言語,但每次晚上翻到那些謾罵的話語,總會讓他做噩夢。夢里面那些半大的孩子圍在他的腰間,一個勁兒地喊他“堯堯jiejie”,罵他愛哭鬼、娘娘腔。這些孩子臉上掛著天真的笑意,帶著惡作劇的得逞和坦誠的歡喜,郁子堯看了心驚。明明他已經長大了,用力一推就能把這些小孩全都掀翻,但他就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被困在原地,像個束手束腳的怪物。他被這些聲音淹沒,直到天明的時候驚醒。或許祁濯說的是對的,他確實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好吧?!逼铄穆曇魧⒂糇訄驈膩y七八糟的想法里喚了回來,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茶水,坐姿放松而沉穩,淡淡的茶葉香氣從小瓷杯里冒出來,“想唱歌是吧?”郁子堯盯著他沒說話。“你先唱一首讓我聽聽,我滿意了,隨便你想要干嘛?!?/br>等郁子堯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里已經抱上了吉他,吉他是深棕色的,面板上有一些清晰可見的劃痕,可見這把吉他的主人已經使用過它很多年都沒有更換。郁子堯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摸過吉他,上一次好像還是半夜故意和祁濯鬧騰,大聲亂唱了很多歌。那會祁濯說他什么來著?好像是說他這把嗓子能火。那現在又要聽來干嘛?“不要唱別人的歌,我要聽你自己寫的?!蹦腥苏f得輕巧,仿佛是在談論天氣,“唱歌好的人多了去了,HW要的歌手要有原創的能力?!?/br>郁子堯無語,放在琴弦上的手也不知道該不該撥下去。他驀地想起來今天錄制的時候說,希望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表演自己寫的歌,是在關心自己的人面前……祁濯么?他這個愿望算是落空還是實現了?各種想法在腦海里紛亂,然而他已經撥動了琴弦,隨之而來的音樂和男孩清澈的聲音在安靜的公寓中響起。祁濯微微愣神,看著面前的男孩嘴巴一張一合,目光掃過他修長骨感的手指,又停留在他半垂著的睫毛上,不算長的睫毛上翹的弧度卻很明顯,猶如扇動的蝴蝶翅膀……莫名感覺很乖。“這首歌,我是不是在哪里聽過?”第33章第三十三章“四五年前,我把這首歌賣給了別人,他后來在南城的酒館里唱過一陣子?!庇糇訄蛲O铝藫軇忧傧业氖?。“所以這首歌是你寫的?”祁濯在腦子里面仔細搜索了一下四五年前的記憶,時隔這么久,之所以還會對這首歌有印象是因為……“我們當時還想把那個歌手簽下來,后來發現他的其他曲目都很一般。”“你再彈一首別的。”祁濯皺眉要求道。卻見郁子堯聽了他的話,神色驟變,抓在吉他把上的手指驀地用力,青筋跳突:“這是什么意思?祁濯,你不相信我?”沒等男人回答,郁子堯像是哪根敏感的神經忽然被觸動,情緒變得焦躁起來:“我不愿意彈,誰愛彈誰彈!反正一開始說要出道的也不是我,我現在,我……”“郁子堯!”祁濯趁他說話的間隙低吼,“你給我冷靜點?!?/br>剛才在聽歌期間還算不錯的氛圍蕩然無存,那種蝗蟲過境般的感覺又來了,祁濯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牽動著他脆弱的神經,郁子堯因為男人的低吼而將后面的話生生咽了回去。他坐在沙發上將吉他扔到一邊,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重重喘了幾聲粗氣,聲音有些沙?。骸啊瓕Σ黄?。”祁濯在他對面看著他的反應,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發頂,男人手掌上的溫度穿過發絲傳遞到郁子堯的頭皮上,一陣熱騰騰的發麻:“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針對郁子堯的情況,祁濯已經提前向心理醫生做了咨詢,他現在的想法是盡快讓郁子堯去接受心理干預,不然這個炸藥桶一樣的精神狀態實在令人不安。“彈首別的,好聽的話,我替你跟甄萍說?!逼铄樕系纳裆呀浕謴腿绯?,仿佛郁子堯一瞬間的失控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錯覺。郁子堯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將吉他撈進了懷里。琴弦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大腦一下子冷靜下來,他按下了第一個和旋。月光如洗,公寓的客廳里燈火通明,橙黃色的暖光與窗外象牙白的月光糅合在一起仿佛渾然天成。男孩的歌聲和他本人的性格大相徑庭,那是一種很清澈干凈的嗓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山林里的泉水,一小股,從鵝卵石鋪散的河道流過,確實是天籟。祁濯手指跟隨著節奏在扶手上一下一下敲擊,他對音樂沒什么鑒賞能力,可對投資和市場這直覺從沒有出過錯——他能火,他應該火。果不其然,第二天甄萍就帶著后面的計劃書找上了門,這次她看向郁子堯的眼神總算有了些不同。“創作型歌手,你覺得你能行嗎?”她在計劃書的首行用筆點了點。郁子堯點了點頭。他想,原先看到甄萍的時候總是潛意識里覺得厭惡,當時沒有想明白為什么,現在郁子堯總算想明白了。因為當時這位金牌經紀人目光中總是帶著點不屑,仿佛郁子堯只是她上司又給她找來的一個麻煩,現如今也不知道祁濯跟她說了什么,這位女士終于肯用正眼看他,仿佛在對他進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