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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山洞不遠處的那大樹上,有兩只松鼠,每天都嗯嗯得很激烈。雪豹深覺辣眼睛辣耳朵,摁著松茸不給他出去玩。松茸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乖地留在了山洞里。悶了幾天后,松茸無聊壞了。他委屈巴巴地揪著雪豹的絨毛,喊著要出去玩。雪豹將他翻來覆去地揉了一會,側耳聽不遠處終于沒動靜了,才勉為其難地同意。雪豹帶松茸去小溪流玩。他摘了片能讓松茸容身的寬大樹葉,丟在水面上,又低下頭,讓松茸從他頭頂滑落,順利坐上了大樹葉。松茸沒玩過這樣的游戲,他扒著樹葉邊,眼底亮晶晶的:“豹豹,這好好玩呀!”雪豹嗯了一聲,伸爪子輕輕推了一下樹葉,那樹葉就帶著松茸飄走了。此處地勢平緩,小溪流不深,水流也不算太急。松茸坐在大樹葉上,美滋滋地玩漂流,時不時伸出小手小腳去撩水,嘰嘰咕咕地笑著,好不開心。雪豹亦步亦趨地跟著,一會兒怕樹葉翻了松茸淹了,一會兒又怕松茸撞到小石子,傷了手手腳腳。簡直提心吊膽。就這么玩了兩刻鐘,雪豹終于忍不住了,他幾步跑前,然后毫不猶豫地踩進淺淺的溪水里,趴下。他順利攔截到一顆小松茸。小松茸一頭撞上了雪豹毛絨絨的身軀,他呆了一下,旋即就棄了大樹葉,揪著雪豹的絨毛飛快地爬上了雪豹的背。陽光斑駁,落在雪豹背上。松茸在雪豹背上快樂地踩陽光碎片,他快活極了:“豹豹!”他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彎腰捧起了什么,又慢慢地挪到了雪豹頭頂,將手里的空氣放到了雪豹腦袋上。然后他湊到雪豹耳邊,小小聲地說:“豹豹,你的腦袋曬不到太陽,不過不要緊,我剛剛捧了一捧陽光放過去啦!”☆、第41章謝容不早朝的快樂只維持大半天,就煙消云散了。倒不是因為缺月蘇秉之他們,這些暗地里的算計都被沉硯接手了,謝容并未為此費心太多。他發愁的是……他好像有點壞掉了。最初是沉硯忙完事情回來,剛進寢殿,便聽見謝容在小聲啜泣。骨骼清瘦的小皇帝也沒披外衣,就松松散散穿著身素白里衣,坐在軟榻上,趴在大開的窗邊,哭得好不傷心。沉硯心里一沉,還以為發生什么了,匆匆過去將人攬進懷里問怎么了。然而謝容溫順地蜷在他懷里,摟著他脖子,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只搖頭不說話。剔透的淚珠子吧嗒吧嗒直掉,也不知哭了多久,眼尾都紅彤彤的。沉硯心疼得要命,用帕子替他拭淚,結果剛碰謝容眼角,謝容便抽抽搭搭地往后縮,帶著哭腔道:“……疼?!?/br>沉硯沒法,只能丟掉帕子,輕輕吻掉他臉頰上的淚珠。哄了好久,謝容才勉強停了淚,揪著他衣襟,委屈巴巴地指了指外頭樹上一只鳥兒,難過道:“剛剛那里有兩只鳥在玩的,有一只忽然就飛走了,再沒回來……”他說著說著又忍不住要掉眼淚了:“剩下那只孤零零的,看起來好可憐……”沉硯:“……”原來是這樣的小事,他終于松下心來,啼笑皆非,耐心地替懷里人梳理亂糟糟的頭發,又力道適中地替謝容捏了捏后腰。然后問道:“還難受嗎?一起去清沁湖劃船好不好?”他只當是謝容在寢殿里待了一天,悶壞了才胡思亂想。謝容趴在他懷里,哼哼唧唧地享受了一會,好像就把那孤零零的鳥兒給忘了,甕聲甕氣道:“要去?!?/br>沉硯命人提早做好準備,兩人很快去了清沁湖。兩人獨處時,謝容向來不喜歡有宮人侍衛跟著,于是這回侍衛們又是離得遠遠的,沒敢跟上。今日陽光并不猛烈,溫溫柔柔的恰恰好。天邊偶爾有薄云飄過,遮蔽片刻,落下遍地陰影。涼風習習,很是舒心。沉硯劃著小舟,稍稍離了岸邊,便將船槳搭在一邊不劃了,任由微風推著他們慢悠悠地飄蕩。這小舟雖小,五臟俱全,小案幾上瓜果佳釀一應俱全。瓜果上都插著小竹簽,方便取用。沉硯挑了塊橘子,投喂給懷里懶洋洋靠著的小祖宗。冰鎮過的橘瓣涼津津的,抵著唇邊,橘子特有的酸甜味撲鼻而來。謝容張口吃掉,滿足地瞇了瞇眼,一動不動地繼續頤氣指使:“還想要?!?/br>一連吃了五六塊,謝容才搖搖頭示意不要,略略翻了個身,看著四周發呆。眼下顯然不是賞荷花的最好季節,荷花幾乎落光了,剩下半干不干的蓮蓬,荷葉也大多卷了邊,芯還是綠的,邊緣卻已開始泛黃。謝容看了一會,忽然又悲從中來。他扯了扯沉硯的衣袖,無限傷感地嘆息:“荷花都枯了,原本它們那么好看的……”沉硯低頭看渾身散發著“好難過要哭了”氣息的謝容,眉頭一動,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一個時辰后,皇帝寢殿。一溜兒太醫跪在龍榻前,大氣都不敢出。為首的胡太醫收回把脈的手,緊張又尷尬地抹了抹額頭冷汗,字斟句酌:“這可能、也許、應該是,是那熏香的后遺癥……”沉硯聽著他這一連串不確定的前綴詞,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胡太醫一個激靈,立刻無比斷定:“這必然就是那兩種熏香混用的后遺癥!雖然主要的癥狀不知為何變成了……催情,但還有些殘留原本的效果。”原本的效果,那便是使人神思恍惚精神錯亂,容易陷入夢魘無法清醒。和謝容現在這動輒悲春傷秋,情緒波動厲害、難以控制的狀態有點像。沉硯沉聲問:“如何解決?”胡太醫沒吭聲了,他回頭看了眼其他太醫們,大家都是一臉茫然。他心說完蛋,結結巴巴地回稟:“臣、臣未曾見過這等癥狀,請陛下寬恕臣等一些時間,研究出最妥當的法子……”若只有原本正常的癥狀,那很好解。可現在這熏香不知為何就成了這效果……他們沒見過這樣的情況,也不知曉那紅線是什么,陛下龍體尊貴,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沉硯平日溫和從容,此時臉上沒了笑意,居高臨下地看著太醫們,氣勢逼人。一眾太醫低垂著頭,只覺汗流浹背,背脊生寒。“那本相呢?!彼t伸出手,“本相也聞了兩種熏香,可潛在這種癥狀?”他沉吟一瞬:“若有,開的藥方先給本相用。”這是要替陛下先試藥的意思了。胡太醫一邊戰戰兢兢地替沉硯把脈,一邊苦澀地想,試藥有個鬼用,要是先把相爺試壞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