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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嘴角再度嘲諷上揚,似乎是覺得太過刻薄與落井下石,又壓下去,但怕太過刻意,壓了一半,恢復一貫的冷漠。“世間百態,滄海桑田,于仙而言,不值一提。于凡人而言,卻要歷經生老病死,愛恨情仇,最終再次落入輪回,不得解脫。”“長淵仙君,這下,有你受得了。”云詡不答,躬身一禮,這一禮不知是向仙帝行咯禮,還是向上官仙君,恭謹異常。剛行完禮,他血淋淋的四肢百骸便升騰起星星點點的金光。仙君被剝去仙籍,封印仙力,只剩仙骨,是無法在仙界立足,其身體將化成星光,其靈魂將墮入輪回,直至順利渡過劫難,才能解除封印,重返仙界,恢復仙籍。星光如螞蟻,啃食肢體,讓人難以忍耐的痛癢從骨頭往外滲,滲透血rou,直達肌膚。云詡本就受過刑,身體虛弱,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大的沖擊力,臉色頓時蒼白起來,跪倒在地,手指死死抓著石柱,頸部青筋暴起,渾身顫抖。“啊一一”金光不斷從他身上飄出,不出片刻,沖破身體,飄上九重天。我還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七月流火,秋意漸涼。雅致的房間擺著鼎青花纏枝鏤雙鶴紋香爐,香爐中點著柔和熏香,窗邊掛著個紫色風鈴,隨著風,發出撞擊聲。“叮叮當當一一”雕花木床上睡著一個容貌俊美的青年,他蓋著絲綿被子,滿頭大汗的在床上掙扎,神色痛苦。“云詡?詡兒!”有人在耳邊急切的叫喚,“醒醒!”急切叫喚中,青年從夢中驚醒,他喘著氣,冷汗淋漓。“做噩夢了?”風長安擔憂的伸手去碰他額頭。云詡魔怔一般,呆滯的看著風長安,怔了會,他環住風長安的腰,頭埋在對方胸膛,悶悶的嗯了聲。對方體溫透過衣物,傳到自己身上,溫暖干燥,云詡聽到風長安的心跳,平穩有力。風長安問:“什么噩夢?”“沒什么。”云詡放開風長安,他昨晚睡的有些晚,一想到要重回仙界,就有些煩躁,以至于夢回被貶之時。并非不想回,只是……風長安取下架子上的衣服遞給他,緩聲道:“既然已經塑出偽靈根,便去尋葉樺把靈根的事情解決了吧。在修仙界逗留也有些時日,是時候離開了。”距血祭已有一年之久,清韻宗大權,風長安將其交于道三千,他雖年輕,卻冷靜沉穩,在風長安二人這一年的指導下,輔以幾位一同從碧玉島回來的長老,倒也能挑起大任。風長安二人已成仙,按照仙界規定,不可在下界逗留太長時間,一來是仙者本身就不適合在修仙界多待;二來是為防止仙者插手修仙界的事,為一己之私,挑事,鬧得雞犬不寧。一年一是極限,不可再多逗留。云詡神色有些異樣,但只片刻,又恢復正常,他接過衣物,穿好,乘風長安不防時,蜻蜓點水般,吻了下他側臉。笑瞇瞇道:“好。”窗戶并未關,風長安起床時,發現外面出太陽了,就把窗戶打開了。慌張地看了眼窗戶外面,風長安快速用手背擦臉,瞪他:“沒個正形!”道三千克己復禮,每日都會來請安,若是剛好來此,借著大開窗戶瞧見,成何體統。云詡笑出聲,他伸手也去擦:“是是是,沒個正形。”風長安冷哼,剛要表揚,來一句孺子可教也,額頭上忽然貼上抹溫熱。溫熱一觸即離,云詡笑著問:“這下有沒有正形?”風長安惡狠狠擦額頭,氣急敗壞:“云詡,你是不是想挨揍,別以為長大了,我就收拾不了你。”“師尊指的是床……”眼中閃過絲惡意,云詡故意停頓,他貼近了風長安,壓低聲音,說完未說完的話:“上么?”“你……你!”風長安氣得慌,反手拽住云詡的衣領,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混賬,給我去死!”“嘶~”云詡萬萬沒想到師尊會出手,猝不及防被摔地上,磕著頭,發出聲巨響。“好痛。”云詡變了臉色,表情猙獰,他顫抖的伸手捂住后腦勺。風長安聞言,擔憂的立刻蹲下身,去檢查:“怎么了?我下手太重了,可是摔到頭了?”云詡:“恐怕是摔破皮了,我好像摸到點血。”心中懊悔自己下山太重,風長安咬唇,伸手扶起云詡:“抱歉,起來,我看看。”云詡一邊捂著頭,一邊偷眼瞧著風長安,借著風長安手臂,順勢站起身后,他突然放下手,笑岔了氣。“師尊,你真是……傻不傻,這點高度,怎么可能就摔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就喜歡看師尊慌慌張張,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云詡就是天生反骨,你越不讓我做的,我越要做,扒開胸膛,心黑如墨。風長安:“……”風長安他狠狠推開云詡,摔門而去。血祭當日,山崩地裂,青龍洲就算隔得甚遠,也有所牽連。因而,謝玧在房子坍塌后,拖著包袱,帶著葉樺搬了家。風長安二人一路問其地址,問過去時,謝玧正和葉樺吵架。“說了多少遍,修行之人,不可雞摸狗……”“小爺我怎么偷雞摸狗了?!小爺偷的那是雞嗎?!小爺偷的那是敗家子的淚、敗家子的心肝寶貝兒!”“強詞奪理,胡攪蠻纏!”“小爺我怎么強詞奪理了,怎么胡攪蠻纏了?!你要是叫它一聲,它咯咯咯的叫了,小爺就承認是小爺我強詞奪理、胡攪蠻纏!”“謝玧!”“誒!說了多少次了,叫我謝爺,老葉!”謝玧靠在墻壁上,掏了掏耳朵,拿斜眼看葉樺,白眼差點沒翻上天:“小爺說啊,你這人真是沒事找事干,小爺我是散修,不偷不搶,你叫小爺去乞討啊?要不,你養小爺?”葉樺皺起眉頭,他正襟危坐在桌前,聞言,站起身:“好,我養你。”謝玧樂了:“你怎么養?你要是有靈根,葉樺面無表情:“撿破爛養你。”謝玧:“……小爺我謝謝你,真的。但是……”話沒說完,門口忽然想起聲音。“咳!”風長安握拳輕咳了聲,頓時,兩道目光都從屋中看向門口。門口一前一后站著兩個白衣青年,站在前面的是風長安,后面的是云詡。見兩道目光都匯聚在自己身上,風長安想說的話全卡嗓子里,他猶豫片刻,詢問道:“可是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本長老等會再來?”“沒有沒有!”葉樺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迎了上來。“空懷長老、子皈長老,里面請。”謝玧其后才反應過來,她恰著小步,緩緩跟在葉樺后面,再沒有剛才囂張跋扈的霸王模樣。對面前這兩位長老,她是又敬又怕,自然不敢造次。“寒舍簡陋,還請多擔待。”葉樺倒了兩杯茶,輕輕擱在風長安兩人面前,“不知兩位長老今日到此有何事?”他早已聽說這兩位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