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會兒車上挺空的，顧劍又不是沒地方站，挨自己這么近好像沒必要。

“后面兩個站上車的人多。”顧劍說：“我要是讓了，等會兒就是個陌生人站在你后面。”

秦深：“……”

雖然他覺得顧劍在瞎扯，但他沒有理由反駁。

下了車，顧劍趁著時間早到附近菜市場買了點兒菜，聽說是早上菜市場的菜都比較新鮮。

兩人還沒吃早飯，顧劍隨便做了點兒，吃了飯以后休息了下就一起去書房做作業了。

秦深還是第一次到顧劍家的書房。

書房面積不大，放了張挺長的電腦桌，但沒配電腦。電腦桌旁邊是個不大的書柜，柜子上放了一堆漫畫書、還有兩個格子里放了幾個手辦。

書柜對面放了一架鋼琴，用遮塵布遮住了，鋼琴體積挺大，就算主人刻意把它放在角落，也占了挺大的位置。

顧劍指指那排漫畫：“全是顧悅的。”

他把資料和作業都放在桌子上，從客廳了拿了張椅子：“這桌子挺長，夠我們兩人用了。”

秦深沒說話，顧劍到是挺積極就坐下開始做題了。

秦深覺得顧劍是那種一旦決定要做某件事就非常拼命的人，怪不得原著中他當了一輩子學渣，卻能摸著省實驗分數線的尾巴考進來，初三的時候下了不少功夫吧。

秦深坐在顧劍旁邊和他一起刷題，快十二點時秦深的手機屏幕又亮了，是一條短信。

秦深皺眉，點開一看果然是昨天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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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mama，下午兩點我到你們學校接你好不好？

原主有兩個都不怎么像媽的媽，一個是開口閉口都是“你欠我，我們欠天天”的趙玉蓮，一個就是欲言又止看起來就磨磨唧唧的溫含清。

能用這種語氣跟秦深發消息的，當然就是溫含清。

怎么說溫含清對原主也有十五年的養育之恩，而且她是秦聰的mama。秦深沒必要讓她白跑一趟，于是回復：不必了，我不在學校。

他消息剛發過去，溫含清就回了過來：你在哪兒？

——mama不是想管你。

——mama想見你。

——我們見一面好不好？

秦深一時不知道怎么回復，顧劍看他盯著手機發了半天呆，湊過去問他：“怎么了？”

秦深說沒事。

——有什么事電話里說一樣的。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消息：你什么時候回學校？我去接你。

秦深覺得溫含清估計是真的有事要見自己，不然沒必要這么堅持。

“下午我有點兒事出去一趟，不會的題你留著我晚上回來給你講。”

顧劍聞言，立刻轉頭看向秦深：“你去哪兒？”

“溫含清約我見一面。”秦深想顧劍同學好像不知道溫含清是誰，于是解釋：“我養母。”

其實顧劍對秦深家里的事多少有點兒猜測，不過他也以為無非就是豪門恩怨、小三上位之類的，聽秦深說養母，他才覺得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秦天的母親？”

“嗯。”秦深看顧劍那個強忍著好奇的樣子覺得有點兒好笑，他不想把家里那些破事拿出去說，估計正義感爆棚的顧劍同學聽了得原地氣死。

“沒什么大事。”秦深說：“估計也就吃個午飯的時間。”

他也不想為了溫含清特意回學校，于是給了溫含清一個附近的地址，兩人約在中午一點鐘見面。

溫含清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她戴著墨鏡，圍著圍巾，基本擋住了整張臉，秦深覺得有點兒好笑，這么怕遇到秦天，還要喬裝打扮來見自己。兩人進了一間咖啡廳，溫含清才摘下墨鏡，對秦深說：“深深，對不起，這幾個月委屈你了。”

秦深到是覺得沒什么好委屈的。

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看溫含清現在的態度，以前對原主應該也挺不錯的。

秦深沒說話，溫含清繼續說：“我們欠天天太多了，他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他才剛回到這個家，對你抱有很大的敵意，等以后他調節好心態我就接你回來。”

“不用了。”秦深覺得有點兒好笑：“本來也不是我的家。”

溫含清露出受傷的表情：“深深，你是不是還在怪mama？”

“我怪你什么？”

秦深是隨口接的，沒想到溫含清卻說：“怪我們當初把你的成績給了天天，讓你去了第二中學。”

秦深贊同的點點頭，覺得這個確實值得原主責怪他們。

畢竟這件事情原主也是受害者，而事情回到原點以后，秦天被所有人捧著，原主還在繼續被傷害。

溫含清的臉色白了幾分，秦深不想聽她廢話，直接問：“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溫含清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我想幫你辦理轉學手續。”

秦深“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溫含清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她捧著咖啡杯，繼續說：“學校是f市數一數二的重點高中，趙玉蓮跟過去照顧你，你知道的，天天一直介意的就是你比他優秀。我咨詢過心理醫生，你處處壓著他，又在一個學校，這樣只會讓他越來越排斥這個家。你放心，去那邊念書的費用全部都由我們出，等你高中畢業，mama就送你出國念書。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為你鋪路，要是天天能接受你了，mama就接你回家。”

“秦夫人。”秦深打斷她接下來想說的話：“我希望你明白兩件事，一，欠秦天的不是我，如果非要扯個債務關系，是他頂替了我的名額，他欠我；二，你不是我的監護人，沒有權利決定我的人生，就算是我的監護人也沒有，趙玉蓮從未履行過作為我監護人的義務。”

溫含清皺眉看著他，秦深起身：“您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你們家的事以后你也別拿到我面前說了，我們沒有關系，您聽懂了么？”

溫含清驚訝的看著秦深。這個她養了十五年的孩子。她一直以為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他們之間也還有相處了十五年的情誼。她心疼秦天，每當她想到秦天在外面受過什么樣的苦她都心如刀絞。她也心疼秦深。但在她看來他們都欠秦天，秦深為此所受的委屈和秦天受過的苦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秦天并不是容不下秦深，他只是因為小時候生活環境不好，突然回到這個家產生了自卑情緒，有個秦深在旁邊對比他才會不斷鉆牛角尖，只要把秦深送走，等秦天好起來問題不是就解決了么？

為什么秦深會說出“我們沒有關系”這種話？為什么她一個都照顧不好？

秦深結賬離開咖啡廳以后溫含清還沒有出來。

路過超市的時候他想打個電話問顧劍有沒有需要帶的東西，結果一打開手機，屏幕上全是顧劍發來的微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