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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遣到第十三峰的弟子,雖說是刺頭或者犯了事的,亦或者是沒什么本事的,但你若真心對待他們,他們也反過來,一樣會真心對待你。”墨意寒這個老父親,當真是cao碎了心,早已在這段日子,將去歸元神宗當那勞什子的狗屁峰主的利與弊,衡量考慮得透透徹徹,甚至根本不需要墨滄瀾自己動腦子來想了。墨滄瀾聽完之后,卻是淡淡一笑,道:“道理我都懂,只是——這些與我而言,縱然不去歸元神宗,說實在的也能得到,爹莫要忘了,這些年,我又是如何過來的。”他是白玉京的首領。歸元神宗能給他的,他一樣能夠通過自己的本事,從白玉京獲得。而且,散修縱然有不好之處,也有好的地方。譬如,散修從來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墨意寒望著這般輕描淡寫便想要抹去一切的墨滄瀾,道:“自然,你有本事,但有些事情,你依然要親自去歸元神宗,才能摸到門路。”墨滄瀾問道:“爹所指的,乃是何事?”墨意寒豎起了兩根指頭,道:“其一,你不是想知道,真正內外勾結,暗害你的人,到底是誰么?左右跑不出歸元神宗,你不進去,又如何能知道?”墨滄瀾點頭,道:“挺有道理。”“其二,你之前托我替你留意打聽一個名為“春風不度”的地方,現在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墨意寒道:“這地方,乃是歸元神宗一處禁忌之地,如今已罕少有人聽說過,更無人知曉其位置,只能靠你自己前去摸索了。”墨滄瀾這才露出了幾分動容之色。若說起誘惑,先前所有好處,都比不上春風不度這么個地方。這是他非去不可的理由。但凡確定了那春風不度的確是在歸元神宗,墨滄瀾不管如何也勢必會親自前去一探究竟。他欠了那位落在冰涯地下的前輩一件事,若是這件事情解決不了,早晚會成為阻礙他修為提升的障礙。“我會去。”墨滄瀾道:“去見見那兩位歸元神宗的來客吧。”當年,墨滄瀾在歸元神宗的時候,破格成為十二峰峰主,除了武力上一力碾壓同年所有競爭者,脫穎而出,還因他深得人心,最終長老會投票表決的時候,他竟是得到了最高的票數,狠狠碾壓了那些在歸元神宗幾百年之久的老人們。他的確得罪了不少人,但也有一些人,是真心對墨滄瀾,心悅誠服,認為縱然不是那批人里面最合適的那個,也是最有希望的那個人,他們想要親眼見證一個才年僅二十歲的修士,是如何執掌一個峰門,成長起來的。有人待墨滄瀾,的確真心,雖然這真心的人,為數不多。墨滄瀾看到眼前這兩位,便就微微笑了起來。“鶴長老,青長老。”墨滄瀾道出了兩人身份。鶴長老名為鶴雪衣,卻是那位身著一襲黑袍的冷面男子。青長老名為青墨,卻是那位身著白袍的面善男子。他們二人,乃是道侶,亦是歸元神宗有史以來的一對共同執掌一峰大權的人。鶴雪衣說話甚是直接,看到墨滄瀾,便說道:“你之前那峰頭,被別人給搶占了,你峰主之位,也被別人給代替了,如今,宗門想要履行約定,讓你回去繼續當峰主,便只能重新開辟個新的峰頭了。”青墨一肘子撞在了鶴雪衣的胸口,然后笑盈盈地看著面色不悅的墨意寒,和低氣壓的其他眾位白雪境長老,道:“莫要聽他胡說八道,他這人,平日里散漫慣了,不太會說話,各位見諒。”鶴雪衣雖然不太高興,但既然青墨這么說,他只好在心中默默吐槽,卻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那樣子,像極了妻管嚴。墨滄瀾并不放在心里,他和鶴雪衣也算是故交,雖然關系一直不太好,但對鶴雪衣的人品,倒是信得過。他深知此人說話只是點出事實罷了,并無羞辱嘲諷之意,自然不會小心眼的計較什么。墨滄瀾道:“只是有些吃驚,沒想到,來的居然是您二位長老。”鶴雪衣又沒忍住,道:“為什么想不到?難道你修為雖然回來了一些,但是腦子卻不好使了?整個歸元神宗,愿意來收拾這種里外不是人惹了一身腥的爛攤子的,除了青墨還能有誰?”說著,鶴雪衣不知又自己腦補了什么,驀然冷下臉來,道:“你莫不是還在心里面記著我家阿青,當年在你競選峰主的時候,極力反對的事情吧?”墨滄瀾:“……”青墨露出了頭疼的表情。他怎地就養了這么一個不會說話的傻子?若非鶴雪衣修為高,亦或者是他腦子稍有不夠用,只怕是鶴雪衣就不可能到現在都不缺胳膊不缺腿兒地活蹦亂跳。這話說得,真是有夠欠揍了。墨意寒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道:“我便說你們兩人的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原是曾阻止我兒成為峰主的第一人,失敬失敬。”青墨:“……”他看著墨意寒那張很是俊秀真誠的臉,居然一時間沒有分辨出,他是真心實意的,還是在暗做嘲諷。墨滄瀾卻是知道,墨意寒是真心的。當年,他競選之時,除了武力之外,還要經過長老會綜合考量,最終長老會那邊達成一致,峰主之位才會最終落入他囊中。原本,同意的人占據了大多數,理由不過是“少年有為”“人中龍鳳”“萬萬年難得一見的妖孽天才”,不做峰主可惜了。但鶴雪衣卻是冷漠地舉起了反對的牌子。鶴雪衣冷眼直言:“他不過是個還不到二十歲涉世未不懂人心險惡的小屁孩兒,有什么資格成為峰主,只怕他還沒當幾天峰主,便就連小命都丟了。樹大招風,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么淺顯易懂的道理,他一個小孩兒看不透徹,難道在場諸位那些圣賢書全都讀到狗肚子里面,也不知道嗎?”“……”場面一度非常尷尬,緊接著便是一場混亂。據說,鶴雪衣在入道之前,是在凡塵世俗皇朝當先生的,而且是最著名的書院最著名的執教先生,滿口都是仁義道德,做人做事,頗守禮法。別人的弟子犯事,都是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后,送到執法堂打一頓或者關一段時間就罷了,而鶴雪衣卻非要叨叨逼逼叨叨逼逼念個不停,充分發揮自己入道之前的職業習慣,企圖用道理讓這些犯事弟子痛改前非。鶴雪衣所在的峰頭,弟子犯事的幾率是最低的,用他們的話來說,那便是“寧可去閻王殿走一遭,也不愿鶴媽子念咒”。墨滄瀾并未親自經歷那場經典的“鶴雪衣舌戰群雄”,但他從旁人的嘴里聽說,“幸虧戰到后來,鶴雪衣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