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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抑制標記委員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9

分卷閱讀99

    架子上拿起鉛灰色的風衣外套。席墨之在門口嘆了口氣,探著頭看了眼,說道:“哥哥又要去看那家伙了嗎?”

席莫回打腰帶的手僵住了。他立馬轉身,沖到門邊,抓住他弟弟的衣襟粗暴按在門框上,逼問道:“‘’那家伙‘’是什么意思?給我說清楚。”

席墨之被他嚇住了,溫文爾雅又慈悲的席大公子從小性情就好,從來就沒這么疾言遽色過,更別說對他這個親弟弟。

“你怎么這么激動?就是那家伙啊,嗯,怎么稱呼他呢,上輩子做過我嫂子的那個。”席墨之小心觀察著兄長的臉色。

“他怎么了?”席莫回的手沒松,反倒把弟弟摁得更緊了。

席墨之有點喘不過氣:“他怎么了,哥哥你應該比我清楚啊。不是你說不認得人家了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

“今天之前一直都這么說的。”

席莫回沉默了一下,放開手。他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特別是在這個混頭弟弟面前,更不能失了儀態。

“你說我經常去看他,為什么又能說不認識他?”席莫回面不帶笑問。

“我怎么知道,你應該是去確認他還活著沒有?畢竟是他治好了哥哥的病,解除了詛咒,憑白讓人家死了也不太好。哥哥人這么愛慈善,肯定會偶爾關注一下的啊。”席墨之無所謂地說。

席莫回心中猜想得到驗證,他閉了閉眼,望著天花板深深調整呼吸,反手帶上了房門。

在他離開時,挺直高挑的背影對席墨之說了句:“他不是做過你嫂子。他現在也是你嫂子。”

席莫回走院子里牽了匹馬,圍繞著廣闊的庭院跑了半圈,出了大門,期間有仆人向他恭恭敬敬行禮,再也沒人語氣死板地攔住他,拋一句類似于“我去稟報夫人老爺”的話給他聽。

上一世,他的心田干涸了,所以無良鎮四十年間再也沒下過雨。

這次,席莫回跑馬下山,被眼前景象震懾住眼睛。干燥的沙土地上長出了叢叢小草,綠油油的地毯一般鋪生到視線的遠方,綠茵道一路伴隨著他進了鎮子,曾經干到發裂的路旁種植著低矮的樹木,雖然稀疏,但也長勢茂盛。

潮濕的風打著溫柔的旋兒掠過他的身側。席莫回給了馬一鞭子,催促它大步躍進,一路走,他一路將無良鎮的巨大變化看在眼中。這里多了許多外鄉人,本地居民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緊張,每個人都步態悠閑,相隔狹窄的摩天大樓玻璃倒映出藍天白云,天氣晴好得完全不像那個受過詛咒的地方。

這個鎮子,被注入了生機。

他的世界,被一個人大刀闊斧地修正過了。

席莫回穿過鎮子的每一條主干道,又順著小巷逐一尋找,他經過了樹林公園,干枯的中央噴泉池子又灌滿了清澈的水,他甚至沒有為它停留一眼,徑直穿過公園向那個地方奔去。

他們相遇的地方,只剩下那里了。

水泥樓梯還是那么粗糙,凹凸不平,表面些許粉化了,席莫回踏在臺階上,每一階都高低不同,是這粗制濫造的梯子把桓修白帶到他面前的,現在,他又踏著它回到小窗前。

在那個曾經黑到照不進光的小屋,地上投射著方形的陽光,有個人伏倒在上面,日光清楚地照射出他夾雜著灰白的頭發,他幾乎是衣衫襤褸的,虛弱地蜷縮在地上,宛若死了許久了。

席莫回在那里面住過很久,他知道里面有多陰冷,即使是再溫暖的天氣,地上依舊是濕冷的,那股子寒氣會順著骨頭一直爬進骨髓里,時不時出來敲擊一下附著在骨頭上的神經,讓人痛不欲生。

“桓……桓修白!”

男人低吟一聲,連腦袋都抬不起來,他也不過四十出頭,看起來卻垂垂老矣,像將近六十歲那么蒼老。這也不怪,能為他煥活新鮮血液的心臟早就不在了,他還拿什么年輕呢?

桓修白緩緩在一小方太陽下翻了個身,他的衣襟開了,曾經健實飽滿的胸膛干瘦下去,衣裳的縫隙間能看清一道傷疤,它正在心口上,粗紅而猙獰,突起得像條毒蛇,盤踞在男人胸口。

在陽光延伸不到的地方,鎖鏈正拴在他的腳腕上。這一次,桓修白替他老去,代他受苦,只為了讓他活在陽光下,生活在水草豐盈間。

桓修白茫然地睜開眼睛,向呼喚傳來的地方轉動眼珠,迎著日光他視線恍惚,“桓修白……”直到又一聲更加急切的呼聲在眼前響起,他才逐漸想起了所發生的的事。

他撕破了空間,踏進那個黑洞中,在無邊虛空中尋找著,或許找了一年,或許是一輩子,每到一個地方,他就帶著時空冪洞進去,耗費心力撞破夢境的束縛,只為了找到悲劇起始的那一年。

他并不是無能為力的。無論用什么方法,哪怕獻出他自己,都要阻止一切不完美的結局出現。

擁有主人的夢境空間對他極力頑抗,升華為神念的意識不斷將他推擠出去,他卻含著一口血,一往無前地前進著,在不斷把空間墻壁化為固體,暴力拆解后,抵抗的力量逐漸減弱了。

他一頭扎進了正確的時間節點中,停留在那里,頂著世界主宰的巨大精神壓迫力和排斥力,一點一點重塑了無良鎮,一步一步逆行而上,改變了席莫回本該固定的命運。

注定的結局,固有的輪回,竟然被他一個外鄉人成功扭轉了。他獻上了自己的心臟,換得留在無良鎮的可能,二十年來和那道管控空間的神念暗中較勁,早就精血空竭了。

他的付出,終于換來了回報。他的席莫回來了,那個屬于他自己的席莫回。

桓修白虛虛爬起來,拽著腳鏈子蹣跚朝窗口撲過去,不顧一切,心無雜念,阻擋他們的墻在心中化為虛幻,也在現實中消失了。他像條被主人拋棄了二十年的瘋狗,瘦得太狠,也餓得太厲害,聞到了主人的味道,惡狠狠地撲倒在席莫回身上,張著一口牙猛得咬在男人雪白的脖頸上。

但他終究沒有咬下去,只是淺淺印了個牙印,就不舍得舔了舔,給席莫回打上標記,宣誓占有。

“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樣子,可太不應該了。”席莫回被他撞倒在地上,就勢靠著樓梯壁坐著,揉著男人干枯發白的頭發。

桓修白用力過猛,本來就在強弩之末的身軀更加不行了。他這一撲身仿佛用盡了所有生命力,只能靠在席莫回肩頭虛弱喘氣,間或難忍得嗚咽兩聲,他呼氣時斷斷續續的,有幾次喘不上來氣,氣息像要斷了一樣。沒有心的男人竟然能活到現在,席莫回想到其下的原因,手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