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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手被他用隨身小刀精準刺入,小怪物的哀嚎淹沒在咕嚕嚕的水聲里,松開手被水旋帶走遠離了他。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席莫回待在戈里葉身邊沒有出現癥狀,半天之內都未服過敏藥。即使是簡單的接觸,加以心理的催化,皮膚就起了雞皮疙瘩。他張開嘴想奮力呼吸,冰冷的山泉水倒灌進嗓子眼里,加重了窒息感。大腦缺氧帶來的視覺暫留強行拉出了他記憶中的一片晦暗。大雨聲,轟隆震耳的驚雷,穿過層層扭曲走廊,說話能力逐漸泯滅。教養,批評,alpha信息素濃烈而刺激,一張臉,兩張臉,三張臉,流著同樣的血脈,張嘴對他控訴。你是寄予家族期望的長子,怎么能眼睜睜看我們這么失望?他喘不過氣來,他無法爭辯,他又一次撲向了無情鎖上的鐵門,從鐵桿間伸出手。有誰能來告訴他們?他不是故意要過敏的。有誰能放他出去啊?他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的,是寄予厚望的長子,不是個軟弱無力的廢物,告訴他們,告訴他們啊——他吞下刺骨的水,口鼻湮沒進沉溺的液體里,身體沉沉蕩了下去。一只手刺破水流,抓住他無助的張開的手掌。“希莫斯!”對方游過來,將他整個半托進懷里,抵抗著水壓的阻力艱難帶著他往岸邊游。席莫回睜開潮濕的眼瞼,頂上是低矮狹窄的巖石洞,他們應該被水流沖到了下游。耳邊是戈里葉粗重的喘息聲,他體重不輕,戈里葉帶起來很費體力。桓修白將他推上岸邊,自己跟著爬上去。水岸極其狹窄,腳下踩的依舊是水流沖擊而成的半圓形平臺,只容一人通過。水勢在他們腳踝位置激蕩浮動,桓修白拉住希莫斯向更里面走,地勢逐漸上揚,他們濕淋淋地爬過一道石頭檻,進到一個傾圮的小殿中。殿中的地板破敗龜裂,樹枝狀的地縫形成了天然河道,供流水嘩嘩涌過。桓修白脫下潮濕的外套,幸好他的兜囊有防水魔咒,他背對希莫斯迅速換下濕透的性素貼。掩藏身份什么時候已經成了本能?席莫回背靠墻壁臥在角落,眼皮沉重,聽到身前的腳步聲也沒有睜開。那人直接在他身邊蹲下,聲線掩不住起伏的情緒:“為什么跟著我跳下來了?”席莫回抬起眼,懶懶瞧了他一眼,心里有點發笑的趨勢,當看清戈里葉那副癡心又掙扎的表情時,竟然開始覺得對方可憐了。于是他反問道:“為什么?陛下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桓修白被他噎了一下,自語似的說:“我知道……我只是沒想到你能這么……你的嗓子怎么了?”席莫回下意識摸了摸喉嚨,他偏過頭,假裝咳嗽兩聲:“我嗆了水。”過敏癥狀開始顯現,這個時候吃預防性抗過敏藥已經不大管用,只能慢慢熬過去。桓修白冷得發抖,大惡魔的強悍rou/體不至于這么脆弱不堪,他猜測這是腺體病的影響。他忽然想到那根頭發,在外套里來回翻找都沒有找到。是被水沖走了吧……他落寞地想。頭發的主人希莫斯就在跟前,他卻不知道要以什么樣的態度和方式去對待這個癡戀他到奮不顧身跟著跳進瀑布的omega。“為什么這樣看著我?”希莫斯正捋著濕成一團的銀發,突然抬頭問。桓修白被他抓了個正著,有點心虛。該怎么說?難道要直接問能不能給我一根頭發?聽起來好像變態啊。他尋找著得體的回答:“你和其他人很不一樣。”“和誰?”“村里的人,還有任何我見過的其他O們。”希莫斯自嘲地說:“正如流言所說,正常O是不可能坐到我的位置的。”桓修白直覺他話中有話,仿佛除了流言那部分,希莫斯還在暗示著什么。“在意流言會平添煩惱。”桓修白坐到他對面的石塊上,擰著親衫和褲子的水,“況且,我覺得你才是正常的那個。”他這句話說得輕快,席莫回看過去時,戈里葉偏黑的肌膚隱約有面紅的痕跡。“嗯?”席莫回以為自己回答得心不在焉,實際上豎起耳朵聽著他下一句回答。桓修白脫下龍皮靴子,倒出里面的水,在腦中搜刮著詞匯:“我……”他之前實在沒什么夸贊omega的經驗,只能想到什么說什么,“我心中完美的omega就是你這樣的。”體貼,大度,態度謙和令人相處舒適,能力強有智謀可以獨當一面,從來不拖人后腿,秉持慈愛之心,即便被迫參與世俗污濁,也不屑于和他們為伍。最后一點:身居大陸頂峰高位還能留存本心,從不因自己是omega就持弱而嬌。桓修白倒是希望他能夠嬌一嬌,拋去教皇的身份,單純在自己面前做個O。“那你的眼光可不怎么好。”席莫回真心地笑了。對著個alpha夸贊是完美的omega,馬屁拍到了驢腿上。雖然他不怎么想承認,老實人的話還挺讓他受用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桓修白堅定道。席莫回這次沒再搭理他。嗓子越來越痛,扁桃體漸漸腫起來,他會逐漸呼吸困難,心跳加速,頭挨在冷墻上,不斷反射性吞咽著唾液,堵在嗓子口的刺痛感讓他煩躁不已。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戈里葉再次打開話頭:“我能問問嗎?你的腺體……”席莫回聲音比之前更嘶啞:“腺體……你認為,如果我有腺體,被某個人標記之后,教廷該怎么自處呢?教皇成為了他人的所屬物,就不再是教廷的公共財產了。”桓修白的心猛得抽痛了下。“而且,”他的啞嗓子聽起來更含nongnong的憂傷,“陛下也知道我被迫做的那些事。”他輕輕嗤笑一聲,“我做那種事的,要是有腺體,大概人人都會上來咬我一口吧。”席莫回演得渾然忘我,完全把角色和自己混在了一起,右手撫上了脖頸,哀沉地望著對面的空墻:“曾經有個人咬了我一口。”“很痛。”他呼吸變急,低喃自語。他被alpha萬分憐惜地帶入懷中,戈里葉心痛地問:“他逼迫了你,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嗎?”席莫回彎了彎嘴角:“我殺了他,掏了他的心。”“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