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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長風過白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

分卷閱讀26

    蕭白石略一思索:“按理說仙獸都吸取天地靈氣溫養自身,獨來獨往,頂多和有緣人結伴而行,極少繁育后代。哪怕有了后代,一般都要經歷許多磨難才能降世,出生后又須得許多年方能獨立生存——但我從來沒見過赤豹,是我孤陋寡聞了么?”

“不奇怪,我也不曾見過。傳聞赤豹千年前曾是山神的坐騎,近五百年都極少現世,故而眾人都稱其祥瑞。”應長風眉心微蹙,正色道,“這事兒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現在有些心術不正之徒總想著用靈獸骨血強行提高自己的修為,若被他們聽聞翠微山有一只赤豹,還不知會招來多大的麻煩。”

蕭白石贊同道:“它這么小,我定會照顧好的!”

應長風頷首,雖沒直接夸他,眉眼間已隱約有贊許之意了。

那天蕭白石喝過茶,心里記掛著赤豹的事,便和應長風約了此后幾天再來。他想去七層經塔再查閱一些典籍,難得地早早告辭。

他與應長風極少如此融洽,那個吻還是改變了些氣氛的。蕭白石這么想著,下山腳步輕快,小赤豹察覺到他的心情也跟著雀躍。

踏出蘭渚佳期,蕭白石哼著歌大搖大擺地走,行至中途時赤豹忽然停了。

“怎么了?”蕭白石帶笑問道。

赤豹耳朵微微動了幾次,但又很快扭過頭,被蕭白石撓了兩把腦袋。一人一豹沒察覺到異狀,迎著燦爛夕陽離去。

一叢花樹格外茂盛,蕭白石的身影看不見后,那里閃出了個玄色長衫的人。

卻是此刻本該遠在西極山的蕭鶴炎。

第20章武脈盡廢

天色漸晚,蘭渚佳期一如既往地從四處點亮了螢火,金綠的光點綴花樹間,景與人都綽約而朦朧,分不清是真是幻。

應長風習慣了仙境般的夜晚,簡單更衣后散開頭發在腦后束了束,拿起那本找地方繼續讀。竹屋略微有點吊腳樓的意思,但不算太高,剛好夠人坐在廊下時垂著腿,姿勢非常舒服。

應長風捧了本書,背靠廊柱,頭頂那串風鈴不時響動一二。

那日藏經洞后蕭白石許久沒來打擾,應長風本身喜靜,沒覺得哪里不妥。偶爾自己久了,四處見不到那雙熟悉的桃花眼警惕時的模樣,總是少了點什么樂趣。

后院里一片矮竹林生得茂盛,應長風削了幾根,用一把小刀刮成大小不一的竹片,又撿了些珠子串鈴鐺,不慌不忙地做了好久,權當打發時間。

從前入定,門派里他堅持最久,閉關,他也能做到完全心無雜念。做風鈴本來應當很快,但應長風卻發現這效率對自己而言著實有點低。

那日遲疑背后,心神亂了就沒那么容易恢復如初。

僥幸看著沒區別,但卻再不是毫無破綻的一塊石頭了。

想到這些,應長風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不遠處的矮竹林中。蕭鶴炎不喜歡,只順著他才留下這片林子。相處久了,應長風多少能從蕭鶴炎的言語動作間明白他其實算不上樸素的人,想來也是,紅塵道的大宗師,又坐擁仙山一座,自然該怎么逍遙就怎么逍遙,哪里看得上這些?

蕭鶴炎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把他當做第二個辛夷,沒事時過來說幾句話,端著架子不會動手動腳,還有幾分君子風度。如果應長風識趣點,卑躬屈膝把人哄開心了說不定早就趁機逃脫魔爪回門派。

可他天生脾氣又臭又硬,刻薄起來對誰都沒好臉色,更別提還記著被蕭鶴炎撿回此處關到現在的仇。

若是翠微山還有誰能為他的囚徒生活增添一抹顏色,恐怕就蕭白石一個了。應長風想到他,目光動了動,頭頂的風鈴不失時機地擊出音符。

至少蕭白石不像他那錦衣玉食的爹,是很喜歡這片簡陋竹林的。

這天他離開后,正當以為又是一個閑適傍晚,應長風忽覺空氣中驟然多出一個人的氣息,帶著掠奪與暴戾疾馳而至。

應長風警惕地一瞥:“誰……”

話音未落,脖子已經被人隔空一把掐住。

應長風登時呼吸困難,兩道經脈被死死地拿捏住,臉瞬間漲紅了。因為氣血不足,他眼角微濕,眉心的褶皺越發深了,話都說不出完整字句:“你……”

“不是你想的人來,失落了?”

應長風閉了閉眼,已經喘不上氣兩頰開始發紫。

見他痛苦,蕭鶴炎的手指松了力道,應長風立刻從懸空的走廊重重跌到院內。

一身干凈白衣滾上草屑泥土,他極其狼狽地捂著喉嚨咳了個死去活來。

七年前禍斗一戰中的外傷已經好全了,但應長風因武脈封閉太久,無法調息而自我療愈,靈識深處依舊殘留著妖火灼燒的舊傷。被外力一激,即刻又開始在靈識內翻涌,仿佛從里到外地燃起來,應長風手指緊緊抓著草根,仰起頭倔強看向蕭鶴炎。

他喉頭一甜,慌忙捂住了嘴。

但黑血仍從指縫間流出一點污了衣裳。

應長風擦掉嘴角血跡,冷冰冰地一抬眸,雖在下方,望著蕭鶴炎的眼神盡是不屑和鄙夷。呼吸平復片刻,他才撐著地面想要起身。

蕭鶴炎居高臨下,見狀手指只輕微一動,憑空便生出數道金光接二連三抽在應長風身上。凌空“啪”地幾聲,他外衫破開口子,身體跟著顫抖幾下,喉間一聲悶哼后徑直在蕭鶴炎面前跪了下去。

蕭鶴炎緊隨其后地蹲下身,再次掐住應長風的脖子逼他仰起頭,力道之大,那修長頸間已經有了淤青的指痕:“我當時告訴過你什么?”

應長風不閃不避迎著他的視線,卻一個字也不說。

蕭鶴炎幾乎咬牙切齒了:“別招惹白石,離他遠一點兒——這話哪怕狗都聽得懂,你卻拎不清?無人之境,你們倒是相談甚歡!”

聽見蕭白石的名字,應長風反而釋然得多了。他全無性命只在對方一念之間時的不安,眉梢一挑,目光“不經意”地瞥過落在一旁的。蕭鶴炎果然察覺到,順勢看去,那本破舊的書即刻被一股隱形的力量托到了他眼前。

“這是什么?”

應長風被他松開鉗制又是一陣猛咳,聞言表情突然似笑非笑,唇邊血跡凝結,襯得一張生人勿近的蒼白面容多了一抹艷麗,甚至有點兒妖氣。

他直視蕭鶴炎冷若冰霜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不識字嗎?”

“啪”!

蕭鶴炎忍無可忍一個耳光向他甩去。

當世大宗師自不比凡夫俗子,掌力中暗蓄深厚修為,直把應長風打得偏過頭去,口中立刻一片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他一陣惡心正要吐,蕭鶴炎又是一掌,淤血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嚨間,應長風錯覺自己差點被嗆得暈過去。

“藏經洞的書……他帶你進去過了。”蕭鶴炎逼近他,兩人鼻尖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