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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差不多,今天這頓飯就是婚禮前的正式一錘。也怕他們年輕人尷尬,所以說的倒和他結婚的事沒什么關系,多是閑聊。突然被他的媒人拎到臺面上,才只得硬著頭皮,去夠桌上開到第二瓶的白酒。連同他小姨和小姨夫,整桌人帶笑的善意視線都落在江明月身上,越冼霖開口道:“仲山,你去給明月倒酒。”江明月抬頭想說不用,越仲山卻很聽話,已經起身。他繞過兩個人,很快走到江明月身邊,微微俯身,帶來一股很淡的古龍水的香氣,伸手去拿江明月手里的酒瓶時,帶著涼意的西服面料蹭過江明月的臉頰。-可以用來祝酒的由頭有很多,即便眾人顧著他年紀小、且不是喜歡多說話的性子,一頓飯下來,江明月也喝了有三四杯。長輩們在大廳里做分開前最后的寒暄,江明月避開熱鬧,急匆匆去了洗手間。普通市面上有價無市的50年茅臺,他只知道入口不會辣的慌,沒注意到后勁漸漸上來。他彎腰拿冷水洗了把臉,起身才看見鏡子里自己發紅的臉頰和眼圈。隔間里,有人在聊天,是剛才坐在席間個個和善的越仲山的堂兄弟們,最大的跟越仲山同歲,不過這時候不知道在里面的具體是誰。一人說:“誒,說認真的,這么突然,真沒想到。”一人接話說:“是啊,大哥可一點不像是急著結婚的人……”另一人哼笑一聲,聲線依然稚嫩:“我覺得我媽分析得對,大哥剛上位,畢竟還站得不穩,找人結婚是必然的。江家現在表面上看著是不行了,可實際上只是江明楷還沒出來,也就海運這條線受了點影響,你看地產和日用品那些,不還運行得好好的嗎?”“海城的現金流最充足的就是姓江的,換做平時,沒出事的時候,大哥還不一定能夠上江明月,他之前不就是跟羅家訂的婚嗎?這說明什么,說明人家看的不光是家世,還有……”還有,就是在背地里八卦時都不太敢宣之于口的詞:出身。越仲山是小老婆生的,十歲才進越家門,乍進名利場,孤立無援,抿著嘴不多言語,眼神兇狠,像只養不熟的野狗,到處咬人。那時候沒人想到他會做家主。世間有很多莫名的恨意,它們來勢洶洶,最傷人,也最容易隨風消散。現在一口一個大哥叫著的小孩,沒有哪一個當年沒當面罵過越仲山野種、破鞋養的。默了一會兒,起先說話那人還頗有些堅持己見的固執:“可你們見過大哥喜歡誰嗎……想象不出他結婚以后什么樣。”分析得頭頭是道那位恨鐵不成鋼道:“給你家搬座財神,你喜不喜歡?況且,還是座長得很好看的財神。”“說的也是,以前江明月來家里,奶奶都夸數他長得最俏……你們尿完沒有。”會所的洗手間豪華程度和面積之大超乎想象,聽完墻角,熟悉路線的江明月靜悄悄退了出去。在長長的過道里碰上了越仲山。也不像偶遇,因為他直直沖江明月來,臉上明顯是有話要說的神情。好在不是什么“請你認清自己的地位別以為我答應跟你結婚就可以為所欲為吧啦吧啦”的非主流言論。“婚禮定在下個月,這之前我們找時間去把證領一下。”這事兒媒人已經跟他提過,所以江明月隨即說:“領證的時間還沒算出來……說要等個好日子,不過婚檢本來就要提前做,我都有時間,看你。”越仲山似乎沒想到這茬,頓了片刻,最后說:“知道了。”江明月很快問:“還有事嗎?”越仲山的個子很高,但因為身材比例很好,肩寬腰窄,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非常標準的倒三角身材,穿上西服線條利落,忽略他的招牌凍人表情,本人是字面意思的“行走的荷爾蒙”那一掛,所以并不顯得突兀。江明月在男生中也不算矮,但站在他面前說話,還是要抬起頭。仰著脖子不耐煩,江明月催問:“還有沒有事?”越仲山不說話,只把目光落在江明月臉上,好一會才反過來:“醉了?”想起自己發紅的臉,江明月抬起胳膊碰了碰,發燙,又很快放下去,盡量穩著音調說:“沒事。”-隔了那么久之后,這幾乎是第一次在敞亮的空間里挨得這么近。越仲山看到他很密的睫毛,因為被酒氣熏出困意,所以沒什么精神地向下耷拉著,在下眼瞼遮出一小片陰影。江明月不愿意繼續被他盯著看,在包廂里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就沒必要忍著了。他退開一步,轉身朝越仲山身側邁步,卻被捏住肩頭:“我送你。”“我要去找小姨。”“我剛說找你有事,順便送你回去……”越仲山的語速不快,看著江明月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委屈,“就叫他們先走了。”江明月在大廳找了一圈,又看門口的確只泊了一輛在等越仲山離開的車,才相信越仲山沒有撒謊。剛才在洗手間八卦的小孩兒們也出來了,他們本來就是被家里大人抓過來的,一會兒還要另外找地方去玩。路過還在門口口頭糾纏的兩個人,除了越仲山,沒人看出江明月醉酒,還笑嘻嘻地叫“大哥、大嫂”。江明月板著臉,被越仲山推進車里。他很安靜,坐的也很端正,裝模作樣的本事見長,輕易看不出其實已經醉了。“荔枝好不好吃。”越仲山問。江明月本意是輕輕點頭,但其實幅度很大,堪堪沒有磕頭那么夸張。“好吃。”剛才在里面,越仲山看他,他就沒再動筷子,但也沒閑著,一直低頭剝果盤里的荔枝。服務生看他喜歡,還添了一次。瑩潤的果rou捏在指間,不及他的手白。“越仲廉叫你大嫂,怎么不答應。”越仲山又問。江明月囁喏:“又沒結婚。”“快了。”越仲山道,“結婚以后住哪里,在你學校附近好不好?”酒后的江明月的禁逗程度到此為止,抬起頭憤憤盯住越仲山。他眼里全是潮氣,臉上不紅的地方像剝殼的雞蛋,紅了的地方看著就膩手,越仲山不客氣地捏了一把,木著臉訓他:“瞪什么?”江明月甩不開他的手,卻不服,仍固執地抓住越仲山手腕,觸感溫潤。較量了一會兒,突然xiele氣,臉上表情一垮,問:“你想結婚,為什么不找我哥?”越仲山更認定他撒嬌、撒潑、耍無賴,松開捏他臉的手,去拉他露出一截腰線的衛衣,隨口道:“你哥是直男。”江明月滿面茫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