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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投秦玄。他不覺得林城是那么勢利的人。他的眼光沒出過那么大的錯誤。饒是如此,他的心跳也以不舒服的速度,在不停地躁動。結(jié)果,還不到半個小時,大概只有二十分鐘,人就出現(xiàn)了。包廂的大門被粗暴打開。林城蒼白著一張臉,略帶驚慌地出現(xiàn)在背光處。走道上亮著一盞昏黃色的路燈,王澤文看見了他略微泛紅的臉頰,聽見他因為體力消耗而急促的呼吸,感覺臉被狠狠抽打了一把,火辣辣的。他陰沉道:“跑那么急干什么?”房間內(nèi)氣氛極其壓抑,林城愣住了。目光在包廂里所有人的臉上逡巡了一遍,然后停在秦玄似笑非笑的臉上。他敏銳地察覺到里面的氣氛不對,放緩了呼吸的節(jié)奏,準備退出去,又聽王澤文說:“站著干什么?來了就進來啊?!?/br>林城斂下眼中神色,遲疑過后,抬步走了進來。他還穿著一身寬松的休閑裝,頭發(fā)也亂糟糟的,顯然是出門時沒來得及整理,直接毛毛躁躁地就出來了。倒是心急。眾人心里好笑,用審視的目光追著他。一張圓桌,周圍很多位置是空的,林城沒有猶豫,直接走到王澤文旁邊,坐了下去。王澤文臉色依舊陰晦,見狀輕輕地“哼”了一聲。林城對面坐著的黃導(dǎo)面露尷尬,看著林城和善問道:“林城對吧?你今年多大了?”林城沉默了會兒,反應(yīng)有些遲鈍,慢一拍地回答道:“二十六?!?/br>“跟王導(dǎo)差不多嘛?!秉S導(dǎo)說,“學(xué)武辛苦嗎?你是走什么流派的啊?”林城不大專心地答了一句:“雜流。不入流?!?/br>王澤文心里頭一股邪火猛烈地燃燒起來,燒得他快要失去理智,將聽到耳朵里的每一個字都扭曲起來,揉成黑漆漆的一團。開口的時候,聲音也就變得陰陽怪氣。他擠兌道:“來都來了,還這么一副干巴巴的樣子,叫別人問一句答一句。就你這樣還想火?”林城偏過頭,認真看了他一會兒,并沒有因為他的奚落而生氣,只平靜地說了一句:“你喝醉了。”王澤文是很生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腹中那點醉意的影響,他此刻相當生氣。甚至連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對林城親近秦玄的事情感到如此不高興。他覺得自己如果真的醉了,倒是可以借機大鬧發(fā)泄一場,可惜他沒有。王澤文說:“以后跟著黃導(dǎo)好好混。他劇組的班底不錯,那么多年了沒混出個人樣,白努力了,難得機會來了可別再抓不住。”林城抿著唇角,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什么劇組?”王澤文挺直上身,差點罵出來,臨到嘴邊,變成不善地嘲諷:“都過來了,你還裝什么?你秦哥沒跟你說嗎?”林城吐出兩個字:“沒有?!?/br>王澤文:“那你趕過來做什么?”秦玄看夠了熱鬧,這才悠悠舉起酒杯說道:“我跟他說,你們王導(dǎo)喝醉了,沒人來接我就把人帶走了。”王澤文怔了下,因為酒氣而迷離的眼睛出現(xiàn)一絲清醒,然后情緒如潮水般退去,那依舊沉重擂動的心臟,就只剩下一點恐慌。他狠狠瞪了秦玄一眼,又扭頭去看林城。林城也終于猜到一點事情,低垂著頭,神色莫名,不再說話。餐桌上再次安靜下來,一個個人精在腹中修改著新的人設(shè)跟故事,同時對林城生出無限的同情。……人類真是復(fù)雜啊。秦玄牛逼。王澤文感覺嘴里有一股澀味,他不知道是酒的余味還是他的錯覺,放松了肌rou,朝林城那邊靠了一點。林城快速避開,站起來用拒人于外的冰冷語氣說:“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br>王澤文急說:“你不是來接我的嗎?”林城腳步停在門口,還是回過頭道:“好。”☆、放手林城的車就停在路邊。好在這個時候附近的車輛不多,他來得巧,剛好湊到了一個車位。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上了車。林城喉嚨干啞,放松下來之后,運動導(dǎo)致的嗓子干疼變得更為明顯。他想起來車上還放了一瓶水,想翻身去找。但東西放在副駕駛座,而王澤文正坐在那里。林城考量了一秒,隨后放棄了。擰動鑰匙,兩手按在方向盤上。王澤文沒有說地址,林城也就那樣坐著。他打開了車頂?shù)臒艄猓犞l(fā)動機那么嗡嗡作響。最后,還是王澤文先忍不住了,開口說了個地址,林城才起步出發(fā)。王澤文說:“我喝醉了?!彼虢o自己找借口解釋一下,可是太過拙劣。車廂內(nèi)的安靜令人難受得像要窒息。王澤文得不到回應(yīng),心里煩躁又緊張,暗暗罵了秦玄兩聲,又問:“你生氣了?”林城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那是一種比較復(fù)雜的情緒,叫他腦海里僅剩下一片鋪天蓋地的疲憊,沒了任何偽裝的興趣。王澤文窺覷著他的臉色,帶著點委屈和小心道:“你不回我微信,但是你理了秦玄……”光影照在林城的側(cè)臉上,他半闔著眼,目光沒什么焦距地落在前面,認真地開車。聽見王澤文的話,沒什么反應(yīng),甚至連臉上肌rou都沒有牽動。“是我的錯?!蓖鯘晌耐栋缸允祝\求原諒,細聲道,“我不應(yīng)該沒弄清事情就朝你生氣。其實不是想怪你的意思,我是自己心里急,脾氣躁,所以才亂生氣。以后不會了,好不好?”話說到這里,林城終于出聲了。他說:“我沒生氣。”王澤文沒信。心說你這也叫不生氣?臉色已經(jīng)難看得極不尋常了。王澤文發(fā)現(xiàn)了,每次自己跟林城生氣,最后難受的都是自己,他何必呢?又不是嫌命長。他看見林城放在檔位上的那雙手,削瘦白皙,和他的人一樣。王澤文鬼使神差地握了上去。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結(jié)果林城觸電似地就將手收了回去。王澤文稍怔,也把手收回來。之后兩人都沒說話,車上過于安靜。王澤文報的不是酒店名,而是一個比較遠的小區(qū)。林城看了眼導(dǎo)航,路程才過不到一半。王澤文視線憂郁地望著窗外,內(nèi)心還沒有放棄地思考著自救的方法。過了會兒,突然道:“停一下車?!?/br>林城沒說什么,將車在路邊停下。王澤文邊解安全帶,邊說:“你等我一下。”他穿著風(fēng)衣,沖進道路側(cè)面的店鋪。那家店應(yīng)該是快關(guān)門了,連燈都熄了一半。王澤文站在門口和他們說了些什么,然后跟著他走進去。沒多久,他提著兩個袋子出來。王澤文鉆進車,從袋子里摸出一瓶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