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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道長離得再近些,陪陪我。”李避之稍愣,隨即依言坐到了小榻上,鐘棠卻還是在抬眼望著他,于是他便又伸手,將鐘棠攬入了懷中。鐘棠靠到李避之的身前,鼻間又能嗅到對方微涼的氣息,方才舒心地笑了笑,接著他便聽李避之說道:“這次是我疏忽了。”鐘棠全然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盡管李避之的聲音依舊清冷,但鐘棠卻還是聽出了自責的意味?!斑@有什么……誰知道那位司道長,能拿出這般真東西來?!?/br>說完他頓了頓,又微微側臉,望著李避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開口輕言道:“不過說來……道長,我是妖呀?!?/br>“你不來收我嗎?”“已經收了?!崩畋苤o了緊攬在鐘棠腰腹間的手,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攏在懷中:“收在了這里,不會放你出去害人?!?/br>鐘棠聞言又笑了出來,他的唇色還有些淺淡,勾挑時卻依舊惑人??烧缋畋苤f,他這只勾人的小妖精,此刻已經被緊緊鎖在冷道長的懷中,再無法去禍害他人。鐘棠的精神養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枕著李避之的手臂,想起白天王府中發生的事:“我是妖,所以被那金火所傷,可那寧王……如此說來,他也是妖了?”李避之微微皺眉,卻搖搖頭:“若他是妖,只會比你傷得更重?!?/br>“不是妖?難不成……當真是那司道長學藝不精,引得金火誤傷了寧王?”這話說出來,鐘棠自己都不怎么信的。他那時離得近,也看得分明,司千瑾只是繪了個符印將盒子打開而已,金火攻襲于誰完全是依循本能,與司千瑾并無干系。“寧王不是妖,但他身上應有妖脈?!毕挛珑娞幕杷?,李避之也思索過此事。寧王的身體本就虛弱,但受金火過身后,卻只是吐血暈厥。那便說明,他雖與妖有關,卻并不是真的妖……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身上有妖的血脈。鐘棠也很快明白了李避之的意思,眼眸微動間饒有興味地說道:“那寧王身上的妖脈又是從何而來?圣上還是皇后?”帝后為妖?顯然太過荒謬,李避之自除五穢后,每逢年節祭禮也隨金烏觀入宮過多次,與那帝后雖不說有多么熟悉,但也不至分不出他們究竟是人是妖。“不是他們。”鐘棠撇撇嘴,靠在李避之的懷中,繼續分析道:“若非源于他二人,那難不成寧王非圣上所出??”這話說得著實放肆,幸而也沒有旁人在,李避之便只是告誡般,攥了攥鐘棠的手。“寧王相貌與圣上頗似,且每歲祭天之時,諸位皇子都會祭血于祖玉之上,若非皇室血脈,此一鑒則出。”“如此妖脈既非出于其父,那便只能是出于其母了,”鐘棠順著向下想去,卻忽得又想到了白日里,寧王府小丫頭提到的白嬪:“難不成是中宮奪子?”李避之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鐘棠,這等事在什么野史話本中屢見不鮮,但若是放到眼前來,僅憑那小丫頭的一句話,顯然是無法確鑿的。鐘棠又忖度了一會,總覺得不無可能:“你也看到了,那小丫頭一提白嬪,執事姑姑就打碎了瓷盞。若真如她所說,白嬪只是個尋常妃嬪,她又緣何會那般失態?”可到這里卻又說不通了,如果寧王是白嬪的兒子,那送壽柬的也是白嬪,她為何要三翻四次的送壽柬嚇自己的兒子?別的不說,單憑寧王的病弱之軀,怕是再嚇上幾次,便真要一命嗚呼了。“明日,我遣人去查白嬪?!?/br>“真的還要去查?”鐘棠把弄著李避之的手,想想那寧王府中人的態度,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那執事姑姑儼然已經將你們視作仇敵了,說不得明日便請皇后,讓兩觀從此事撤出了?!?/br>“不會,”李避之將鐘棠的如玉的手指,一根一根攏住,搖頭說道:“他們沒得可選?!?/br>“我們,也沒得可選?!?/br>寧王、朧娘與皇后,其實從一開始,他們便未必對兩觀有多少信任,可開明衛叫得再響也不過是尋常兵卒,論捉妖辟邪,他們只能求助于金烏與太淵。而對于金烏與太淵而言,臨安有異,無論源于什么,只要出事了便是他們的不力,更遑論如果出事的是這位準太子。“那道長打算怎么查?”鐘棠的手被李避之握住了,只好仰起頭來,用額頭去蹭李避之的下巴:“這等宮闈秘事,怕是用尋常的法子,查不出什么來吧?”“二師兄雖已入觀多年,但在宮中還有些許人脈?!崩畋苤@話剛一說出口,便被鐘棠在下巴上,留了幾個牙印。“又要去找他,”鐘棠想想那位問威真人,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樣子,心中就憤憤難平,眼眸稍轉又引誘道:“我給你出個好法子,道長別去找你那二師兄了,好不好?”“你這兩日好好休息,這些事不必放在心上。”李避之嘆了口氣,將鐘棠重新抱住,可鐘棠哪里肯,他直接轉身撲在李避之身上,抵著他的鼻尖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一點事都沒有了?!?/br>李避之微微顰眉,按住鐘棠的身體,沉聲道:“鐘棠,聽話?!?/br>可經過這些日子,鐘棠早已再不怕他,繼續用雙手勾著他的脖頸:“我聽話,道長便用我的法子,許我一起去查此事了?”“我是要你聽話,好好休息?!崩畋苤鲋娞牡难鼈龋滤粋€不小心從自己身上翻下去。可鐘棠卻仍是不依不饒地纏著他:“許我一起就便是了,我真的已經沒事了。你自己去忙了,若是那司道長回過味來,或是與他那師父說了,認定我是妖,要來收我怎么辦?”李避之手上稍頓,鐘棠便知自己又戳對了xue點,突然神色認真起來,望著李避之的雙眼說道:“道長,只有跟在你身邊,我才能安心呀。”李避之看著鐘棠的臉,沉默了片刻,鐘棠知他在思索,也不著急催促,只是伏在他的懷中,安靜對視。“不許胡鬧,”李避之終于妥協了,他將鐘棠從身上抱下,攬在身側,難得多言地叮囑道:“若要做什么,須與我商量?!?/br>鐘棠當即便彎了眉眼,但還是作出一副老實的模樣,不住地點頭:“這是自然,我方才答應過會聽話的。”李避之卻是不信,可他實在拿鐘棠沒有什么辦法,只得補言道:“如無意外,不可離我太遠。”這下鐘棠的頭,點得更干脆了,他又重新趴回李避之的懷里:“我這般折騰,為的就是跟著你,又怎么可能離你太遠呢?!?/br>李避之還要再說什么,鐘棠卻抬頭直接抵上了他的唇,輕輕地觸著說道:“道長,你就信我嘛,這次肯定不會再出事了?!?/br>鐘棠的氣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