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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比現(xiàn)在這樣瞞著你哥吃藥好。”他大概說錯話了,程鈺沉默了好一會兒。岳愷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聽到程鈺嘟囔:“你會和你哥提要求嗎?”岳愷立刻說:“當(dāng)然不會。”他和他哥的關(guān)系并不融洽,但程鈺卻是不同的,程伽聞對程鈺……“那為什么覺得我能提呢?”程鈺問。語氣如常、表情也如常,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是岳愷卻后悔問了這些話。“我是被領(lǐng)養(yǎng)來的,更沒有資格提要求啊。”下午的最后一堂課是楊臣的數(shù)學(xué),所有人都埋頭刷題,教室里靜悄悄一片,只有程鈺一個人趴在桌上看著窗外發(fā)呆。楊臣突然下了講臺四處走,岳愷小聲叫他,他也沒反應(yīng)。“哎老楊來了!”岳愷提醒了兩聲見程鈺還是沒動靜,咬咬牙硬著頭皮伸腳揣了下程鈺的椅子腿。程鈺從桌上起來了,椅子發(fā)出“吱呀”一聲響。岳愷一縮脖子裝死了,程鈺環(huán)顧四周最后鎖定在他身上。楊臣面帶微笑:“你們兩個要是嫌教室里人多熱得慌就出去做題吧,外面涼快。”·站在走廊里程鈺問:“你干嘛踹我?”“老楊都要走到跟前了你也不知道起來!”岳愷苦哈哈地蹭到窗臺邊寫題。程鈺瞇起眼:“平時老師站我跟前你都不會提醒我,今天是怎么回事?”岳愷不吭聲了。總不能說是中午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心里有些愧疚吧,那太沒面子了,程鈺準(zhǔn)會嘲笑他。程鈺也沒深究,靠在窗邊看岳愷寫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學(xué)學(xué)嗎?”“我又不高考,程伽聞會給我安排學(xué)校。”程鈺這話說的拉滿了仇恨值,岳愷握了握筆,“你哥對你真的不錯,或許……你還是別和他對著干。”程鈺斜了他一眼,“你又怎么知道我和他對著干?”“難道不是嗎?”岳愷也看他。程鈺忽然定睛瞅他,就在岳愷以為他看穿什么的時候,程鈺說:“哦,你就是怕?lián)拢幌虢o我拿藥。”岳愷泄氣垂頭:“不是……”“那是什么?”程鈺傻乎乎地發(fā)問。岳愷抿了抿嘴,“沒事,你別出聲了,我要做題了。”程鈺不爽,把腦袋貼在玻璃窗上,看了一會兒說:“就這么一道題你看多久了?不是選D嗎?”岳愷算到最后填了答案,驚訝道:“你這不是會嗎?”程鈺冷哼一聲,半天才吞吐道:“程伽聞教的。”周日做作業(yè)恰好有類似題型,程鈺算了半天算不出,程伽聞特意給他講的。岳愷好奇:“他比老楊教的還好?”程鈺自然不會說是他哥硬把他固在座位上強迫他做的,都成年了還要被安排在哥哥腿上寫題。他才不要講。于是轉(zhuǎn)移話題:“楊臣不是挺年輕嗎,二十五六?你干嘛叫人家老楊?”岳愷悶了幾秒才說:“老狐貍。”程鈺想了想認(rèn)同地點點頭,“那確實。”下課鈴響了,兩人站在外面不敢回去,楊臣推開門:“進(jìn)去吧,程鈺可以走了,岳愷你留一下。”程鈺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臉,吐吐舌頭道:“那我就先回家了。”岳愷整個人一僵。程鈺收拾好書包,岳愷正好走進(jìn)教室。“怎么了?小楊老師跟你說什么?”程鈺這么叫楊臣是有不待見的意思在,畢竟知道是他哥安排過來的人,對楊臣就只有表面的禮貌。岳愷深深嘆口氣,“他讓我去躺辦公室。”程鈺樂顛顛走了,留岳愷一個人在原地糾結(jié)。他是真的不想去。這個時間老師同學(xué)都去食堂吃飯,一會兒還要上晚自習(xí)。岳愷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里面只坐著楊臣一個人,渾身都難受起來。他在班里的男生中算長得高的,個子挺拔模樣也不錯。和本身的書呆子特質(zhì)正相反,岳愷笑起來陽光開朗,乍一看還以為是運動型。但僅僅是看起來,實際比程鈺還要弱。楊臣比他還要高,看到他進(jìn)來便從座位上站起身。男人的臉是精致的,膚色偏白,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熟練的勾起一抹笑,“我剛才在教室給學(xué)生講題了,你在外面不是沒聽到嗎?過來我給你講一下。”岳愷退后一小步,硬著頭皮走過去,“那就謝謝老師了。”楊臣還是笑,慢條斯理地,“找個椅子坐我旁邊吧。”岳愷推拒:“沒事,我站著聽就行……”“說起來,”楊臣歪了頭,手撐在桌子上看對面的少年,笑容蠱惑而危險,“我們也算共犯啊,沒道理你這么怕我。”岳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奇差無比。程鈺回家的路上在自動售賣機前停了一會兒,興致缺缺地掃碼買了瓶冰雪碧。記憶里小時候的汽水酸酸甜甜好喝極了,程伽聞不讓他喝太多帶汽的飲料,他就偷偷喝。好像從很久以前起他就愛和程伽聞對著來,從前是撒嬌求關(guān)注,后來是故意惹他哥生氣。記得有一年夏天,他喝涼汽水喝到肚子疼,病了一夜。他哥當(dāng)時在備考,本該熬夜做題的,硬生生變成一邊做題一邊守著他,又是給他塞被子又是扶他起來喝水。在程鈺的觀念里,他的家人只有程伽聞一個,所以他要拼命賴著他哥,拽住程伽聞的衣角不放,不讓他去睡。程伽聞最后是困的不行,趴在他床邊睡著了。程鈺第二天看到他哥眼下的青黑還是很心疼的,認(rèn)認(rèn)真真講:“等你病了我也會守著你。”江媽在旁邊聽著,無奈道:“你就別咒你哥了。”程伽聞摸摸他的腦袋,蹲下身伸出手跟他拉鉤:“好,我記下了。”程鈺那時候覺得程伽聞是認(rèn)真和他拉鉤的。因為這個家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所以他們必須彼此倚靠。他們是家人、是兄弟,是沒有血緣卻一起生活十余年的對彼此都尤為特殊的人。程伽聞曾經(jīng)是程鈺努力的目標(biāo),小時候的日記本里歪扭的字跡寫道:要變成和哥哥一樣優(yōu)秀的人。后來事情變得復(fù)雜、變混沌,變成所有人都不想見的模樣。程鈺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同樣知道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但是不太后悔。他向來莽撞又沒心眼,看似精明實際傻得要命。meimei被養(yǎng)成這樣傻乎乎的性子,說到底都要怪哥哥的縱容。夜里屋子只亮著一盞臺燈,程鈺獨自吃好飯就睡下了。程伽聞晚上回來的時間不固定,他不會特意等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