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意：“謝謝，我認識路。”

他其實并不知道廁所在哪，但對氪星人來說，本也不需要知道路線。他只需集中精神，遠超常人的視力便會穿透人群和建筑，迅速鎖定在想找的那個人身上。

就比如現(xiàn)在。

克拉克輕而易舉的，就在一棟被裝扮成巧克力屋的小型建筑里，找到了那個馬羅尼。

他用不引人懷疑的速度跑到巧克力屋門口，哪怕上面清晰標(biāo)注了“公共廁所”的字樣，他也完全不能理解，一個廁所為什么要設(shè)計成童話里的巧克力屋？

稍微做了兩秒心理建設(shè)，克拉克就朝門口邁了半步，但他緊接著想起了手里的爆米花，又在一起帶進去和直接丟掉中糾結(jié)了半分鐘，然后恍然發(fā)現(xiàn)，這兩者之間似乎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畢竟進過廁所的爆米花，他難道還會再吃嗎？

至于放在干凈的地方，等出來的時候再帶走？

在哥譚的貧民區(qū)，你又敢保證離開主人多久后，食物還不會被別人撿走呢？哪怕這里是整個貧民區(qū)，為數(shù)不多能算得上奢侈高檔的地方之一了。

但這也總比浪費食物的愧疚感低一些，克拉克郁悶地最后吃了一把爆米花，然后將它放在了不遠處的花壇上，狠下心來，走進了“巧克力屋”。

進來的瞬間，他就確定了這里的確是個公共廁所。

靠墻壁的地方是一整排的小|便池，馬羅尼就在最中間的那個前面，一邊吹著不成曲的口哨，一邊專心地釋放著多余又無用的液體。

克拉克尷尬地站在洗手臺旁邊，完全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

也許是他傻站著的時間有點長，也或者是他緊盯著對方的視線引起了關(guān)注，馬羅尼的口哨聲一頓，水流聲也緊跟著停了下來。

他緩緩地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克拉克，默默盯——

可憐的小鎮(zhèn)男孩更緊張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聲音發(fā)緊地說：“哈，哈哈，好巧啊，您也來尿尿？”

馬羅尼：？

克拉克：“……”

他剛剛在說些什么啊，這樣更尷尬了好嗎！小鎮(zhèn)男孩欲哭無淚，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他索性豁出去，盡量神態(tài)自然地走向小|便池，選擇了一個離馬羅尼最近的位置，拉開了拉鏈。

馬羅尼的視線一直追著克拉克走。當(dāng)看到對方開始正常使用廁所時，稍微松了口氣。但緊接著又看到他走到自己旁邊，挨得這樣近，才松開一點的眉頭，又立刻嫌棄地重新皺了起來。

克拉克就當(dāng)做沒有看見，強迫自己對準(zhǔn)小|便池，盡量自然地擺出尿尿的姿勢。

沒有一滴液體流出。

克拉克更加尷尬了。

但馬羅尼只是挑了挑眉，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將注意力放回了自己這邊，他晃了晃肩膀放松下來，然后重新吹起了口哨。

而隨著口哨地響起，馬羅尼那邊突然停止的水流聲，也重新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口哨的原因，之前本來沒打算上廁所的小鎮(zhèn)男孩，也慢慢生出了一點尿意。

但馬羅尼很快結(jié)束了這一切。

他閉上了嘴，抖了抖褲子，然后拉上了拉鏈。

克拉克立刻意識到，對方馬上就要走了。

他集中注意力，去傾聽布魯斯和阿福的聲音，但那對主仆不管是誰，都沒有呼喚他。

他沒有收到信號，他必須拖住馬羅尼。

可他該怎么做？

一滴冷汗從克拉克額角滑落。根本來不及多想，小鎮(zhèn)男孩就聲音發(fā)抖地叫出了對方的姓氏：“馬羅尼？”

不太英俊，卻也還算清秀的年輕男人抓了抓額發(fā)，姿態(tài)傲慢地轉(zhuǎn)了過來：“嗯？你認識我？”

這讓他看起來有些討人厭，破壞了那副清秀的樣貌。

克拉克硬著頭皮說：“我認識您的女朋友泰特女士，我想采訪她，但她似乎很難約，我是說，昨天她就拒絕了我的采訪請求，您能幫我引薦嗎？”

馬羅尼立刻回絕：“不能。”

對一個不知所謂的陌生人，他憑什么幫忙？他又不是慈善家！

他冷哼了一聲，戒備地說：“你果然是故意跟蹤我的。”

克拉克艱難地說：“我不是。”

馬羅尼嘲諷地說：“那你尿給我看啊。”

他甚至神態(tài)鄙夷地吹了聲口哨，篤定這個帶有目的接近自己的人，根本尿不出一滴尿。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馬羅尼的口哨真的有某種神奇的魔力，又或者是克拉克過于尷尬與緊張，一股尿意突然涌現(xiàn)。

他那時正半側(cè)著身，面向馬羅尼解釋。所以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一束金黃的液體，就那么突然的，準(zhǔn)確無誤地噴到了對方深藍色的西裝褲上。

“你在做什么！”馬羅尼將濕了的褲子抻遠，看著這宛如尿褲子的狼狽痕跡，幾近崩潰。

克拉克的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呆在了當(dāng)場。

他的大腦好像分成了兩半。

一半糾結(jié)地說：你完蛋了，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這太丟臉了！

但另一半?yún)s得意地說：不用在意手段，至少現(xiàn)在，馬羅尼被拖住了！不管是等褲子風(fēng)干，還是找女朋友送條新的，他都得至少一刻鐘不能離開這個廁所了！

沒有得到回復(fù)，馬羅尼大吼著重復(fù)：“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克拉克一臉麻木地說：“尿給您看？”

馬羅尼：“什么？”

克拉克的腦子仿佛被分割了，這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有些遲鈍。

他遲鈍地問：“現(xiàn)在能幫我引薦泰特女士了嗎？”

馬羅尼從后腰掏出了一把槍：“我要殺了你！”

……

克拉克現(xiàn)在遇到了一點小小的問題，不過幾百米之外的布魯斯和阿福，進展卻還算順利。

或者也不能說是順利。

畢竟布魯斯還是有些尷尬的。

他重重地吐了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這才朝塔利亞的方向走去。

但率先注意到他的卻不是前女友塔利亞，而是她身后的馬特律師·默多克。

“韋恩先生？”布魯斯剛剛靠近，馬特就驚訝而準(zhǔn)確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在阿福三人面前暴露了，畢竟馬特看不到，之前脫緊身衣的時候，也理所當(dāng)然地忽略了那個追蹤器。

再加上馬特今天是將自己偽裝成了來看表演的普通觀眾，所以并不需要徹底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這才態(tài)度自然的和布魯斯打了招呼。

這個時候，阿福并沒有跟在布魯斯身邊，但他也沒有離得太遠，只是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家老爺身后。

他自負身為非人生物，腳步足夠輕盈，存在感夠低，只要不說話不靠近，就不會被馬特發(fā)現(xiàn)。

但緊接著，馬特也叫出了他的名字：“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