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饞。”

張蔚嵐的眉心皺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沉著聲音說：“鐘寧，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兒，鐘阿姨已經懷疑了。”

“我知道。”鐘寧搓了把臉，“嗯......等你高考完了吧。”

鐘寧說：“你現在別想這些。我先自己想想。等你高考完了，咱們合計合計，看看......”

鐘寧呼了口氣：“看看怎么和我媽跟外婆說。總有一天是要說的。”

鐘寧心里沒底，聲音低了低：“好好說的話，也許她們能接受呢。”

張蔚嵐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沒這么簡單。”

“我明白。但是事在人為嘛。”鐘寧笑笑，“反正你先好好考試，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我們有的是時間去解決。”

“好。”

他倆光顧著說話，電影都放了一大段了。這是個動作冒險片，愛情元素比較少，但也就是巧，這時候兩人一起看向屏幕，正好看見男女主角劫后余生，激動又深情地接了個吻。

“......”鐘寧側頭瞅了瞅張蔚嵐。

感覺到鐘寧的目光，張蔚嵐也轉頭看鐘寧。他嘴角輕輕地哼出一個笑，抻過脖子，在鐘寧嘴上親了一下。

鐘寧舔舔嘴唇，又咂咂舌尖，笑說：“你這一親吧，還真就有點甜。”

張蔚嵐樂了，看著電腦屏幕，男主角正開著車飛躍山頂：“剛吃的雪糕，雪糕味兒吧。”

“是，雪糕味兒。”鐘寧的眼睛垂下，盯著張蔚嵐的手。

他伸出一根食指，在張蔚嵐手背上撓癢癢。

張蔚嵐定了定，一巴掌扣上電腦，電影聲戛然而止。

他扭臉問鐘寧：“電影不看了？”

“好。”鐘寧悶聲直笑。

張蔚嵐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湊過去，像個忽而暴起的獅子，雷聲大雨點兒小地......在鐘寧脖子上不輕不重地啃了一口。

“唔......”

電腦被扔去一邊，電影徹底沒看成。

……

鐘姵拎著行李箱回家的時候，臨近下午五點。夏天天長，這會兒了太陽還是大亮，依舊有些烤熱。

鐘姵拎著箱子，渴得嗓子冒煙。她的確是計劃明天回來，但沒想到對方突然有事，最后定單的時間就改到了今天一早，于是她就直接坐中午的車回家了。

這個點兒嚴卉婉還在舞蹈隊跳舞沒在家，但今天周末，鐘寧應該在。

鐘姵去敲了敲家門，大朵子在門后嚎得不堪入耳，但鐘寧并沒有來開門。

“不在家？這孩子哪去了......”鐘姵放下行李箱，從兜里摸鑰匙，下意識就往張蔚嵐家望。

她的手頓了一下，看見張蔚嵐那屋的窗簾是拉上的。鐘姵在原地站了會兒，不自覺就往張蔚嵐的窗口走去幾步。

走了幾步她站住，然后再往前走幾步，又站住。她似乎是不敢走了，每一步都心驚膽戰。心里那股不好的感覺忽得瘋狂發酵，沖得她頭疼。

不會......怎么會......是她想多了。大白天的為什么要拉窗簾？她信鐘寧不會在里面。

另一邊，張蔚嵐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走到窗邊，大朵子的叫聲太吵，張蔚嵐皺著眉，拉開窗簾往院里望了一眼。

這一望正巧和鐘姵對上眼。張蔚嵐心里“咣當”一聲巨響，這一瞬間，他像個被抓了手的罪犯，恐慌地無所適從，連半個字都沒能吐出口，只是怔怔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鐘姵。

鐘寧還在他床上躺著犯懶。

張蔚嵐腦子一激靈，慌亂間想給窗簾拉上，但又不好，就在這時，他還沒來得及舉動，鐘寧卻喊了聲：“什么情況？這個點兒......大朵子瘋了？”

鐘寧從床上下來，兩步跨到張蔚嵐身后，他上身還光著，就穿了一條短褲，隔著紗窗，鐘姵清楚地看見，鐘寧胸前有一處牙印。

——他倆再怎么鬧，都不會在眼見的地方留下痕跡，比如脖子，胳膊。但壞就壞在，鐘寧這會兒沒穿上衣。

張蔚嵐猛地一下把窗簾拽上了。他轉過身瞪著鐘寧。鐘寧也啞巴了，兩人的呼吸似乎被逼停了。

大朵子還在不辭辛勞地扯嗓子叫喚。鐘姵依舊站在窗口。

幾秒鐘的死寂后，隔著紗窗，隔著一層窗簾布，鐘寧聽見鐘姵聲嘶力竭地大罵：“鐘寧，你個王八蛋！”

鐘寧以為，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去想，要怎么處理這個死結。

他“以為”。

“以為”就是扯淡。他們的時間，突然一下，沒了。

第62章“你打死我，我也喜歡他。”

“鐘寧，你個王八蛋！”

鐘姵這一聲嘶啞的大罵似乎用盡了渾身力氣，鐘寧的耳朵被震得“嗡”了一聲，那一剎那，他仿佛從頭到腳被砸了一大盆冷水。

鐘寧轉身從床上抓了衣服，拔腿就往外跑，張蔚嵐還在原地站著沒動。張蔚嵐只看著鐘寧跑出去的背影，根本沒勇氣追上去。

怎么辦？怎么辦？

張蔚嵐的雙手垂在身側，死死捏了兩個拳頭。

鐘寧跑到院里的時候，鐘姵還站在張蔚嵐窗口。大朵子越咆越厲害，叫喚出了宰狗的動靜。

鐘寧深吸一口氣，走到鐘姵跟前：“媽。”

鐘寧已經把衣服穿上了。鐘姵瞪著他的胸口。瞪了一會兒，鐘姵突然發瘋一樣，開始上手薅鐘寧的衣服。

“媽，你干什么啊！”鐘寧擋著鐘姵不讓她扯，母子倆爭執中，鐘姵的長指甲在鐘寧胳膊上劃了一道紅印子。

“你別動！”鐘姵大喊一聲。

“刺啦”一下，鐘寧的體恤被鐘姵拽掉半拉袖子。鐘姵停手了。

“......媽。”鐘寧沉著聲音，已經滿頭的汗。

鐘姵閉了閉眼，滿腦袋眩暈。她強迫自己控制情緒，慢慢地往后退一步，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打出“咣咣”兩聲，聲音很重。

鐘姵抬起手，指著鐘寧的胸口，指尖發抖：“怎么弄的？”

鐘姵咬著牙，硬邦邦地問：“我問你，你在張蔚嵐屋里干什么？你們拉著窗簾，你......你們在干什么？”

她每說一個字，就像有個生硬殘忍的狼牙棒槌，狠狠敲在鐘寧神經上。

這時候張蔚嵐也從屋里出來了。鐘姵的目光從鐘寧臉上移到張蔚嵐臉上。

張蔚嵐臉色煞白，他慢慢走過來。

“你別過來。”鐘寧突然說。

鐘寧沒轉頭，但他知道，張蔚嵐就在自己身后。

張蔚嵐的腳一頓，聽話地站住了。

三個人在太陽底下對峙。那些被小心隱藏的，就這樣毫無防備，被拖拽撕扯，暴露于天光之下。

鐘姵還在等鐘寧回話。她又重新看向自己的親兒子：“鐘寧，我在問你。”

若是胡說八道地編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