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你說我們是不是得幫幫周白雪？”

“......”鐘寧扭臉看他，“怎么幫？”

楊澗早就想好了對策：“要不我們在學校弄個捐款什么的？蚊子再小也是rou啊，能幫點就幫點唄。”

鐘寧盯著他看了會兒，發出一句質問：“你覺得周白雪會不會跟你拼命？”

“啊？”楊澗不解。

鐘寧：“周白雪家出了這種事，你之前聽過風聲嗎？”

楊澗一愣，沒話說了。

鐘寧繼續說：“我跟你說，你也得保密。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要不是沒辦法，她之前根本不會求我們幫忙。”

鐘寧四處看了看，小聲說：“她都想和徐懷分手，你還看不出來她自尊心高啊？你是不是瞎了？”

楊澗：“......”

楊澗撇了撇嘴：“那怎么辦？就干看著啊......”

“你以為你能翻天嗎？真到那一步她會悄悄和我們說的，也不至于死撐著。”鐘寧皺起眉，“需要幫忙我們就上，幫不動為止。她要是不樂意，我們就在邊上陪著唄。再說有徐懷呢，你著什么急排號。”

楊澗沒說話，朝鐘寧豎了個大拇指。

張蔚嵐看了看鐘寧的側臉，然后轉過頭望窗外。

如今若是處于早古的紛紜江湖，鐘寧或許會成為一個俠肝義膽的英雄少年。他好仗義，也好為人著想，就像不知道是非險惡一樣單純，可惜明明是個屁都放不響的廢柴慫包。

無緣無故的善良應是世上最惡劣的東西。它不經受任何庸俗炎涼的捆綁，像個圣潔的怪物一樣橫空出世。

像大火不知從何處催起，太陽永遠不能靠近。溫暖干凈，又聰明柔軟的人，最為真實可怕。

“張蔚嵐？跟你說話呢。”鐘寧捅了下張蔚嵐的側腰。

“哎！”張蔚嵐猛地一抖，幾乎要從椅子上蹦起來，他瞪向鐘寧，“你干什么？”

“......賤賤去打水，問你要不要。”鐘寧瞧著張蔚嵐，“你跑神兒呢。”

“......”張蔚嵐抬頭看楊澗，“不用。”

“.......”楊澗抽眼皮，“行吧。”

楊澗勾起鐘寧放在桌上的水杯，本已經轉身走了，卻實在是沒忍住，扭頭對張蔚嵐說：“我說嵐哥，其實吧，你沒那么不好相處，真的。就是你這臉吧，它繃得像......”

張蔚嵐默默看著楊澗，活活給楊澗看閉了嘴。楊澗抱著兩個水杯跑路了。

鐘寧眨眨眼，趴在桌子上，瞅見桌面被人用紅筆寫了個“love”，也不知道是誰作妖，昨天還沒有呢。

鐘寧嘆了口氣，從桌兜掏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擦完他將濕紙巾團成球，伸長手臂扔進了鄰排楊澗的書包里。

張蔚嵐：“......”

張蔚嵐低頭看書，眼不見為凈。

鐘寧欺負完楊澗坐著無聊，又順便扭頭看過一眼，看見張蔚嵐凳邊放的水杯是空的，里面沒有水。

張蔚嵐像一條扔進冰柜里戳不活的死魚。盡管如此，或許他也長了個漂亮靈動的大尾巴——屬于少年的大尾巴。

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張蔚嵐趴在桌上補眠，他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好。

鐘寧和楊澗分著吃了六塊紫薯餅，全是班里小姑娘給的，還給了一大把核桃。只是核桃鐘寧沒吃，楊澗也沒吃。他倆給核桃敲開剝好，又還回去，將少女們的臉蛋惹成紅彤彤粉撲撲。

鐘寧被三個紫薯餅噎得夠嗆，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他站起來準備去打水，楊澗一把揪住鐘寧的褲子，鐘寧只好站在一邊看楊澗豪飲。

“你慢點喝。”鐘寧拍掉楊澗拽自己褲子的手，“別把我褲子拽掉了。”

楊澗喝干凈水杯，滿足地呼出一口氣，將水杯雙手奉給鐘寧：“寧少，把我的杯子也帶上。”

“嗯。”鐘寧聲音不大不小地問周圍，“還有誰要打水嗎？”

又有兩個同學不客氣地將空杯遞給了鐘寧。其中一個雙手合十拜了拜：“寧哥，我求一杯熱水，嗓子有點發炎了，怪疼的。”

“行。”鐘寧說。

他懷里抱著四只水杯，腳步一頓，尋思了片刻，又彎腰將張蔚嵐的水杯從地上薅了起來。

張蔚嵐還在趴著睡覺，鐘寧也懶得問他，直接拿了就走。

楊澗算是見識到了，頭一回認清自己的賤嘴屁用沒有，活該遭人冷眼，還是鐘寧道行高。

楊澗朝鐘寧投去一個敬畏的眼神。

“滾。”鐘寧呸了楊澗一聲，抱著五個水杯去打水了。

他五杯水打完回來，除了先前拜神的那位同志要的是熱水，張蔚嵐的杯子也是熱的。——張蔚嵐嗓子也發炎。

鐘寧分完水杯，往座位上一坐，熱出了一身汗。張蔚嵐不在位置上，可能是出去上廁所了。

鐘寧將水杯放去張蔚嵐桌上，他大發慈悲地尋思：“有什么仇以后再報吧，這兩天就先算了。”

張蔚嵐這個廁所可能是去南極上的，打鈴上課二十分鐘也沒回來。鐘寧給楊澗扔去一張紙條：“張蔚嵐人呢？”

楊澗回：“你打水的時候他被老司叫出去了，可能是有事，急匆匆的。”

然后，他倆傳紙條被講臺上的雞冠頭抓到，挨一通唾沫星臭罵，又被罰去走廊站完了下半節物理課。

鐘寧想：“雞冠頭肯定跟我有仇。”

等午休鐘寧也沒看見張蔚嵐。他不去食堂吃飯，自己窩去外頭小飯館吃獨食。

鐘少爺嬌生慣養，從上學期在食堂一盤小雞燉蘑菇里吃出了頭發后就回家抗議，和嚴卉婉叫喚：“外婆，兩根頭發，真叫一個纏綿交錯，我的天哪，還是染過的黃頭發。”

他打那以后再沒吃過華星高中的廉價食堂，都是從家帶飯盒，或者出去下館子。

他今兒個在外頭吃了一碗牛rou面，外加一顆鹵蛋。吃飽后鐘寧嘴里叼一根牙簽，慢慢溜達回教室。

張蔚嵐還是沒回來。鐘寧打的熱水早涼了。

鐘寧不得不琢磨：“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鐘寧吐了牙簽，趴在桌上睡覺，可惜頭頂上有只蒼蠅一直嗡嗡，鐘寧趕了一中午蒼蠅，午覺就沒睡成。

這導致他一下午都頭昏腦脹，直到捱到自習課，老司叫他去走廊，讓他猛地驚醒。

老司說：“你收拾收拾先走吧，直接去大醫。剩下兩節自習不用上了。”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鐘寧心臟砰砰直跳，“為什么要去醫院？我家出事了？”

“不是你家。”老司嘆了口氣，一張臉已經愁了一天了，“是張蔚嵐家。”

第12章戶口本裂了

鐘寧拽上自己的書包就跑，跑出學校二百米又想起張蔚嵐的書包還在教室里，就折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