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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看,又有一對臭不要臉的倒霉爹媽,他可憐見兒的,一句話不用廢,便能討到鐘姵和嚴卉婉的疼惜。嚴卉婉曾經還要張蔚嵐和鐘寧一樣喊她“外婆”,不喊“姥姥”。鐘寧聽后感覺被搶了“專利”,哇哇大哭,鼻涕泡甩得淅瀝行當,按著張蔚嵐進泥坑里滾了三個跟頭。這事最后只能作罷。嚴卉婉又不喜歡“姥姥”,張蔚嵐便喊了她“奶奶”。再長大點兒,鐘寧發現嚴卉婉給他織圍巾的時候,會給張蔚嵐帶一雙手套。嚴卉婉給他買零食的時候,會給張蔚嵐抓一把糖。還有鐘姵。鐘寧去吃肯德基,鐘姵非要捎著張蔚嵐一起玩滑梯。鐘寧抽獎抽到兩個不同顏色的玩具火車,鐘姵給張蔚嵐一個不打緊,居然讓張蔚嵐先挑色,給鐘寧氣得絕食半天。鐘姵晚上下班回來,尤其是冬天,經常擱街道口買熱乎的烤地瓜,或者紅彤的糖葫蘆。每次鐘寧興高采烈想啃一口,鐘姵總會說話敗他的興:“先別吃,去給張蔚嵐送點。”其二,張蔚嵐屬于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鄰居家的孩子”。鐘寧也不明白,張蔚嵐的爹是大塊人渣,媽是蠢貨,他怎么就那么聰明。鐘寧從幼兒園跟張蔚嵐一個學校,一直到現在高一念完,張蔚嵐從來沒考過年級前五以外的名次。鐘寧就不行了,他不學無術是慣犯,上課只喜歡打瞌睡溜號。皮起來更是麻煩,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兩個字,他都能從窗戶翻出去。這德行導致他成績中等偏下,沒當年級吊車尾算老天爺開恩。倒不至于活在張蔚嵐的陰影下被比較,只是“你看看張蔚嵐”,“你能不能學學張蔚嵐”,“張蔚嵐怎么就行?”此等言談經常出現,伴隨鐘寧成長,徹底將鐘寧對張蔚嵐這位“榜樣”的看法扭劈叉了。而且從張蔚嵐身體抽條開始,尤其上了高中,他收割了太多萌動的早戀少女心。讓鐘寧最受不了的是,他覺得校花周白雪,美稱“白雪公主”,長得特別好看。可惜鐘少爺屢次獻殷勤失敗,因為周白雪心有所屬,喜歡張蔚嵐,還托鐘寧給張蔚嵐送情書。簡直是奇恥大辱。一樁樁一件件,皆不共戴天。若是鐘寧哪天看張蔚嵐順眼了,那估摸是老天戳瞎眼,下了紅雨。今天呂箐箐一直在鐘家這屋呆到了夕陽西下。鐘寧在臥室抄最后一頁暑假作業,被她氣喘的哭嚎吵得渾渾噩噩,恨不得撕了同桌的作業本。大概晚上五點多,屋里安靜了。六點左右,嚴卉婉來敲鐘寧的門:“小寧,出來吃飯,地三鮮,炸雞腿。”鐘寧滿血復活,連忙跑向廚房,被一桌子香氣惹得眼角彎彎。嚴卉婉說:“你呂阿姨做的,趕緊吃。”鐘寧坐下來動筷子,有些佩服。呂箐箐做飯好吃他早就知道了,他佩服的是,這女人又打又鬧,腳后跟漏血,連帶著哭了半天,做飯還這么好吃。她還有心情睜著腫眼泡在別人家做飯。果然女人是種偉大的生物。“王八蛋,趕緊離婚,必須離婚!”鐘姵還沒消氣,幫著呂箐箐罵張志強。“你差不多行了,箐箐都回去了,你還說。”嚴卉婉趕緊堵話,“再說了,你出什么意見,人家兩口子的事。”嚴卉婉:“箐箐有十幾年沒正經工作了,離婚怎么辦?還有蔚嵐,歸誰啊?不過外頭那個小丫頭也是愁人......”“媽你這話說的,好像箐箐離了他就不能過了。”鐘姵不樂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張志強多有錢。要不是我托人給他介紹活兒,他早喝西北風了。”嚴卉婉擰眉:“你說的什么話?”“我知道。”鐘姵撇嘴角,往鐘寧碗里夾了塊土豆,“我不摻和人家的事,但箐箐不能白受欺負。”鐘寧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地悶頭吃飯。這種事他一兔崽子置喙不得,不如趕緊吃飽,回屋繼續抄作業。畢竟明天就開學了。鐘寧開學上高二。正是關鍵的時候。他就讀的高中比較洋氣,是市里較牛的高中。從名字上就不落俗套,沒叫什么“一二三,八/九十一”。它不掛數字,叫“華星”。華星高中里不少好老師,更不少好學生。鐘寧高二分文理,選的理科。鐘姵長精神頭,送了禮,花去錢財為他辦進了個重點班。其實鐘姵就是沒認清現實,對付她兒子這種寶貝大米包,她這是花錢作大冤,鞭子抽在馬廄上,浪費。不過鐘家來講,為孩子浪費點沒什么大不了,應該的。一早上嚴卉婉就去廣場耍太極了,鐘姵被吵起來,覺得時間還早,便放鐘寧多睡會兒,自己對著鏡子先描眉畫眼。她計算手表時針,化完妝打發大朵子去叼鐘寧起床。等鐘寧拾掇好要走,鐘姵塞給鐘寧兩個漢堡:“給張蔚嵐一個,去吧。”“哦。”鐘寧翻個白眼,捧著兩只漢堡出門。他今天出師不利,剛關上家門還沒出大院,就碰到了張蔚嵐。張蔚嵐也在華星高中。他們雖然沒有一個班,但住得太近,難免遇到。小的時候鐘姵總讓他們作伴,一起上下學。鐘寧總是假笑應和親媽,一出門便要跟張蔚嵐拉開八尺遠。等長大點兒鐘姵不管這事了,兩只鱉犢子罕見得有了默契,誰也不再等誰。鐘寧此刻非常想當張蔚嵐是空氣,但他手里抓著一個“給張蔚嵐”的漢堡。燙手。鐘寧撒癔癥,將漢堡往張蔚嵐臉上砸:“我媽給你的。”張蔚嵐側過頭,利落地一把接住,又看了鐘寧一眼。張蔚嵐早知道鐘寧因為各種原因煩他。他也煩鐘寧。做人,講究的就是“禮尚往來”。就見張蔚嵐面無表情,撕開漢堡包裝紙,咬了一口,邊嚼邊輕悠悠地轉身往外飄,當鐘寧不存在,更甭提謝。——正好他早飯沒吃上。也不曉得呂箐箐是個什么神奇人物。在別人家抹完眼淚,還能巴結著燉地三鮮,炸大雞腿。回了自己家,對老公公抱怨完,守一晚上空房,竟黯然神傷到要自己兒子大清早空著肚皮上學。幸好張蔚嵐臨出門時,張老頭給他塞了點錢,要他路上買著吃,不然一上午鐵定撐不住。不過現下鐘少爺漢堡喂得及時,能省錢了。還是那句話,女人是種偉大的生物。“女”。“人”。“偉大”在各種意義上。面對張蔚嵐此等高高在上的姿態,鐘少爺呸了:“一出門就碰見喪門星,今天怕不是要翻溝里。”第4章一朵高嶺之花鐘寧早起惹晦氣,為了不礙眼,專門繞了一條遠路走。現在叫他一道跟張蔚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