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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獨往,我有一次放學去接他,問他怎么不跟同學一起走,你知道他說什么嗎?”何溪聽著,搖搖頭。“他說反正到家前也是要分開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一起走,這大概就是后半句,何溪一時接不上話來,原來大家都不怎么把原生家庭帶給自己的影響放到臺面上,那些隱晦和僻靜的內心深處的事情從來都只有自己可以感受與消化。走神間,劉雅卓的聲音再次傳到耳朵里——“他喜歡男孩從一開始就不是秘密,家里沒有人對此表態,好的壞的都沒有,只是前年過年,我小姨說讓他談個戀愛,女孩兒呢最好畢業就結婚,男孩兒就要保證個安穩的生活,可能也是那會兒開始,小姨就對這事比較上心,她也怕呀,怕外人傷到棠棠。”何溪手里的牛奶盒子被他捏癟了,仍舊沒做聲。“為他好或者,為你們好,大人總是這樣的說辭,又把握不住分寸,”劉雅卓的啤酒喝完了,她拿著空瓶看向何溪,“我呢,想盡量減少對你造成的傷害,思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向你保證,棠棠是個好孩子,或者說,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男人。”……何溪有很長時間沒有從劉雅卓那天的敘述中脫離出來,期末考試過后,下了一個多禮拜的雨,他回到安城,在雨停后幾天將老房子轉托給了房產中介公司,而后在一個中規中矩的小區租了房,將家里的細軟搬了過去。陳源是把何瑾玉交給另一個護工后才過來幫忙的,八十平的房子,客廳里堆滿了箱子。“貨車走了?”何溪帶上門進來,“嗯,都搬完了,歇會兒吧陳源哥。”陳源應下,接過他遞來的礦泉水,在沙發上坐下,“老房子賣出去,你以后怎么打算?”“買一套新的,”何溪說,“但等老房子賣出去估計我也都畢業了,安城小,這樣的老房子不大好賣,我也只是想給我媽一個新的環境,以后好養老,不急的。”即使短期內不能接她回家,以后也總要將她接回來的,何溪想,老房子不能再住了,那里頭全是鄭遠橋帶給她的痛苦的記憶。陳源似乎也覺得好,點點頭蓋上瓶蓋,“歸置一下吧,一會兒咱們得回院里了。”“好。”話音剛落,手機在門口鞋柜上震動起來,何溪走過去,看到了屏幕上跳躍的瞿孝棠的名字。“怎么了?”何溪接起來。“……后天我生日,你來嗎?”那頭問。何溪想起秦宣說‘海上派對’的話來,隨后道,“抱歉,我,在安城。”“那我來接你。”“瞿孝棠……”“我想見你,”瞿孝棠打斷他,默了一陣又說,“我突然有點理解裴梓岳為什么纏著你不放,為什么分開后他會產生那么大的后勁了……”“怎么,你也要傷害我一次,來緩解你的情緒么?”何溪盯著墻面,在聽見‘裴梓岳’后將他開頭那四個字一并從腦海里剔除了。“我只是想見你。”瞿孝棠說。“可我不想見你,”何溪冷卻下來,又煩悶的閉了閉眼,“生日快樂,就這樣,”“何溪,洗漱用品我給你放洗手間了。”陳源從洗手間出來,何溪下意識的捂住了手機,匆忙點了下頭才問那頭的人,“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掛了,有點忙。”瞿孝棠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這么快有新歡了?”“什么?”“算了,”他說,“隨你吧。”電話被掛斷,何溪盯著屏幕,好久才摁了鎖屏,一扭頭,陳源站在箱子堆里看著他,“沒事吧?”何溪搖頭,“沒事,你剛說什么放哪了?”“哦,你的洗漱用品,放去洗手間了。”“好,謝謝。”手機從墻上彈開,四分五散的在地板上滾遠了,秦宣拿下耳機,火速從游戲里退了出來。“跟手機置什么氣啊!”“何溪什么時候回安城的?”瞿孝棠坐在沙發里,電視靜音,畫面還是那個人沒看完的動物世界。“考完就回去了啊,娜娜也回去了。”秦宣說著,走到沙發后邊,彎腰掛在沙發背上,偏著頭看向一臉怒意的人,“怎么了,你不是要請他參加你生日派對才給他打電話的嗎,干嘛發火?”“安城哪來那么多男的?”瞿孝棠說,“哪他媽來的男的!”秦宣:“……”“收拾一下!”他突然站起身往臥室里去。“干嘛啊?”“去安城!”何溪是在晚上十點左右接到瞿孝棠電話的,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醫院里接到瞿孝棠專程打來發火的電話,以至于他忘了走出何瑾玉的房間,當著何瑾玉和陳源的面跟電話那頭的人吵了一架。“別的人有我好?”瞿孝棠叉著腰,站在高速公路服務區的停車場邊,“別的人就他媽不犯錯,別的人就能隨便去你家,進你洗手間,動你洗漱用品!?”“你發什么瘋!”何溪吼道,“捕風捉影就你最厲害!有事沒事?沒事掛了。”“不許掛!”秦宣在第無數次給車子打火失敗后,扒著車窗戶看向那個火冒三丈的人,“老大!”瞿孝棠橫過來一眼,秦宣一哆嗦,乖乖縮回了車里。“哪他媽一次不對就到此為止的?誰家談戀愛有這樣的?還有你家那個男的,你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你覺得合適嗎?”“無理取鬧。”何溪說著,摁斷了電話。電話被掛了,瞿孝棠手一抬,聽見身后秦宣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大哥別摔,這我的!”瞿孝棠憤憤然收了回來,而后走回車邊,“什么情況?”“打不燃,估計……拋錨了。”一陣沉默,瞿孝棠狠狠踹了輪胎一腳,隨后又很快平靜下來,語氣懇切,“宣兒,想想辦法。”“嗯,我打維修。”何瑾玉今天吃了助眠的藥,何溪等到她完全睡熟了才出去,在走廊長椅上休息,陳源倒了杯熱水過來給他,又在他身邊坐下,“剛剛的電話是你朋友?”何溪很快反應過來他在確認什么,便也不避諱,“嗯。”“吵架了?”何溪點頭,“鬧的厲害,”又無意識的發笑,“前段時間還裝著不認識我,他好像根本不會演戲。”“所以你現在是,原諒了?”“不知道,”何溪認真想了想,“那天的事只要一想起來還是會生氣。”“但有時候還是很想他是嗎?”陳源問。“沒有,不想,”何溪很快答話,“想他做什么。”陳源堪堪挑眉,撐著大腿起身,“忙一天了,回去睡一覺,這里有我。”何溪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