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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曖昧地暈散開了。等朝辭借助陸則繹的手臂勉強站起來后,兩人都莫名地沉默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等了許久,陸則繹啞聲開口:“小辭,你是不是真的……心悅我?”他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陸衍的記憶告訴他,這幾乎是無需質(zhì)疑的事情了。話落,他明顯感覺到懷中人的身體僵了僵。過了一會兒,他才聽見朝辭頗為冷靜的聲音:“不是。”陸則繹一愣,他正想說什么,卻又聽朝辭說:“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朝辭轉(zhuǎn)過頭,挑眉看向陸則繹:“你都死了幾百年了,我還真能念著你幾百年?”“……”陸則繹覺得朝辭言不由衷,但他也十分了解這人,知曉他是并不愿意承認(rèn),因此也沒再逼他。越止真君當(dāng)然還喜歡這陸則繹。不過他就要死了,何必再說這些,多拖扯一個人難過么?終于洗完后,朝辭把衣物穿戴整齊,兩人回到寢宮。陸則繹看著朝辭,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朝辭卻先一步說道:“我想麻煩你送我去宣陽城。”“你去那做什么?”陸則繹微怔,他沒想到朝辭居然這么快就想著走。宣陽城是個大型城市,算是修真界中比較繁華的地方。“有件事情要處理。”朝辭說,卻沒有說什么事情。他不說,陸則繹便明白是他不愿說。他心中當(dāng)然是不愿意讓朝辭就這么離開,拋開心中那些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不談,如今朝辭這般情況,他也不能放心讓朝辭一個人去其他地方。最終陸則繹還是爭不過朝辭,答應(yīng)了將他送到宣陽城。“你不放心的話,幫我把脈解開就是了。”朝辭說,“我也有渡劫修為了,先前那些渡劫期的老不死們也被那小畜生砍了差不多了,我現(xiàn)在在外面也算是能橫著走了。”陸則繹思索片刻,覺得朝辭也說的極有道理。沉吟一會兒后,他挑眉道:“你渡劫期了?怎么那小子還覺得你是分神?”他現(xiàn)在對他死后這幾百年的認(rèn)知都來自陸衍的記憶,而在陸衍的記憶中,朝辭的確只有分神的修為。“瞞著他唄。”朝辭說,“世道這么亂,我不得留一手?”陸則繹被他說笑了,揉了揉朝辭的頭發(fā),說:“你說得對。”他當(dāng)時要是知道藏拙,也不至于落到那光景。陸則繹在朝辭眉心一點,被封住的靈脈就解開了。朝辭頓時覺得胸腹一陣翻涌,濃重的血腥氣涌上了他的喉間。但是他愣是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異樣,將那口濃血咽下去后,對陸則繹笑道:“行了,這下你放心了吧?”“我解了脈,也不需要你送我去宣陽了,我自己去就行。”他說著,理了理衣袖,就要往門口走去。陸則繹拉住了他的袖口。朝辭回頭看著他:“怎么了?”“耀光閣那兩位已經(jīng)死了,耀光閣也散了,你……什么時候回來?”陸則繹遲疑地問。朝辭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衣袖,笑道:“很快,辦完事情就回來,最多一個月吧。”他抬頭看向陸則繹的眼睛,語氣頗為鄭重:“我之前猶豫著不用那個符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擔(dān)心讓你在陸衍身上復(fù)生是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陸則繹已經(jīng)幾百年前就死了。他的親友也幾乎都死絕了,除了朝辭和李岸,還有如今的踏星宗。“但萬不得已,我也只能如此。”他嘆道,“以后你要偽裝成陸衍活下去,我很抱歉。”“還有,小心天道。或許它與陸衍之間有什么協(xié)定,不要讓它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不是陸衍了。”陸則繹微怔,隨后他輕笑道:“你在想什么?我能死而復(fù)生,自是高興還來不及。”“天道那邊你也無需擔(dān)心。”不過是要重建神界罷了,既然陸衍已經(jīng)登頂,其實天道也不會在意換一個人來替它完成這個任務(wù)。朝辭輕輕點頭,隨后轉(zhuǎn)身便離去了。他離開了這偌大的宮殿,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座宮殿哪兒也不是,而是單單就筑在了九重天上。他向下疾行,好在宣陽并不算遠,不過半日他便到了。朝辭之所以要來宣陽,是因為宣陽有他手下最忠心的勢力。他走進了一處偌大的商行,那商行的掌柜見了他便恭敬地作揖,將他請入了一間密室。“你下去吧,讓影一過來。”朝辭對這個掌柜說。掌柜退下后,朝辭無法遏制地吐出一口污黑的血,隨后他邊咳嗽邊伸手在自己身上各處猛點了幾下。這才漸漸平復(fù)下來。被陸則繹解開靈脈后,他體內(nèi)的蝕骨咒就像是聞到腥味的猛獸一樣對他瘋狂侵襲,他能壓制住這反噬而疾行半日,已經(jīng)是極限。一來到安全的地方,他便迅速把脈封了。第42章誰人故舊不如舊(十五)影一很快就出現(xiàn)了。影一是影部的首領(lǐng),而影部是朝家代代相傳的一個組織,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等同死士。影一進來后,看見地上的暗紅的血跡,還有朝辭白衣上的斑斑血痕,頓時一愣。“主人……”他開口正欲說什么,但朝辭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別說話。影一沒再說話了。“我中了蝕骨咒。”朝辭開門見山,“病入膏肓,沒幾天好活了。”影一瞳孔一縮。“等我死后,你們想要離開的便離開,不愿離開的,就去找耀光閣的朝至宇,不求旁的,護他安好便可。”朝至宇算是朝家除朝辭外剩下的唯一一個嫡系,是朝辭小叔的孫子,如今不過十三四歲。耀光閣被陸衍解散后,朝辭便派人去將他安頓好了。朝辭手上的許多產(chǎn)業(yè)是他爹留給他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更是朝家的家族產(chǎn)業(yè)。朝辭死了,這些理所應(yīng)當(dāng)留給朝家剩下后人。將他這些產(chǎn)業(yè)都交代了處理方式后,朝辭讓影一給他安排了一處僻靜的院落,并且杜絕任何人打擾。偌大的勢力完成了無聲地交接。朝辭在院子中安靜地煮著茶,熱氣氤氳了他的眉目。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這里終結(jié)此生吧。…………然而天總是不隨人愿。不過三兩天后,朝辭原本還坐在書房中看書。他最近精神越來越短了,看書也很慢,往往要許久才能翻過一頁。突然,他聽見了院子被推開的聲音。那人顯然沒想著要瞞著誰,門被推動的吱嘎聲格外清晰。而后傳來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朝辭心中頓時警覺。這個院子看似偏僻清靜,但其實暗中都有他的人看守,他早已下了命令不讓任何人來這里。而影部的實力并不低,影一他們至少都有分神期的修為。這般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下一刻,那原本還在前庭的腳步聲消失了。而門口則直挺地站著一個人。“則繹,你怎么來了?”朝辭輕聲道。心中卻忖度著,看來還是不能離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