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道，“放學去買。”

看著高三年部的比賽，邵煜就想起了葉準，這憨憨最近都跟人間蒸發似的，他終于舍得把屁股離開了那剛剛捂熱的椅子，往遠離班級人群的后邊走。

他掏出手機給葉準發去了視頻通話，那邊兒仿佛掐著掛斷的時間段兒。慢悠悠接起，不知是前置鏡頭還是后置鏡頭，總之對準得是一片黑洞洞的景象。

又過了幾秒鐘，葉準才開口說話，聲音有點啞，“煜哥，幾點了？”

“四點半。”

難得好脾氣地播報了回時間，那邊沉默了幾秒才說，“昨晚我跟jiejie去TC蹦迪了，煜哥！我以為我剛睡著，結果就要天黑了！”

“jiejie……哪個姐？臥槽！你他媽不會跟我姐出去了吧？”

葉憨憨打了個哈欠，“jiejie今早坐高鐵走嘛，她昨晚跟閨蜜喝酒，叫我去撐場子，正好我在家反省的日子綿綿無絕期，我就去了，jiejie居然告訴我！向越那個傻逼走人了，還遭報應出車禍了，煜哥這是真的嗎？”

邵煜不甚在意，“一宿才搶救過來！”

葉憨憨又打了個哈欠，“我要笑死了太他媽爽了，我就喝多了，還是jiejie送我回家的……對了煜哥，你找我？”

“打錯了，掛了。”

邵煜說著就要掛電話，葉憨憨趕緊阻止，“別別別！煜哥，我在家要無聊死了，你有什么事快叫上我吧！”

“來出租房吃火鍋嗎？”邵煜問。

“正好我家有一堆火鍋底料，還有各種材料，煜哥你放學別走，等我！”

……

沉幕的夜色被暖色路燈照耀得一派溫柔。

池舟不留痕跡地往邵煜那邊兒挪了挪。

邵煜正半闔著眼，一副原地就要睡著的樣子，偏偏手里還夾著根兒快要燃到盡頭的煙。

“很困嗎？”池舟忍不住開口問。

他罵了句臟話，“這個王八犢子，說好得距離小區五分鐘，來接他已經很夠意思了，架子還不小，你朋友不會給家里廚房炸了吧？”

“不會。”池舟淡聲說，“原來在寢，他們會做的花樣兒就不少，你不在樓上看你大侄女，下來挨凍很好受？”

“我他媽不怕你倆打起來嗎？葉憨憨前女神的魂兒都讓你勾走了……”邵煜小聲嗶嗶完，就要把煙頭往嘴里送。

“別抽了，給我。”池舟不容置疑說著，上前奪走了他手里的煙，低頭了解了這根煙短暫的一生。

邵煜看著路燈下得一小片暖色調景物，忽然想起來，“你把擦腳的毛巾掛在洗臉池邊兒，是什么毛病？”

“那是擦臉的。”池舟淡聲道。

“你讓我睡地鋪那天，我用的……”

池舟搶道，“是擦臉的。”

邵煜：“……”

恰巧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兒，后座的車門被推開，拎著大包小裹的葉憨憨下了車。

“大哥，大嫂！我來啦，我快想死你們了……”葉憨憨一路笨拙地前跑，一邊解釋，“啊不是……不是想你們了，我哪敢想嫂子？”

邵煜給了池舟一個你等著的眼神，上前從葉憨憨手中接過兩個袋子。

邵煜把袋子提高，轉了轉看里邊兒的東西，是速凍餃子。

葉憨憨解釋，“好吃不過餃子。”

那你嫂子扯謊毛巾是用來洗腳的事兒，也他媽算你頭上吧！

邵煜快走了幾步，一腳悶在了葉準屁股上。

葉準一個踉蹌，捂著屁股哀怨，“煜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吃真不如餃子，這還是皮皮蝦餡兒的餃子！”

回到家，葉憨憨很快加入了傻逼團，一邊擇菜，一邊冰釋前嫌地跟幾人吹起了牛逼！

廚房人太多，邵煜干脆拿了兩只地瓜，進屋坐在了池舟床邊兒，不客氣地把小紙簍扔到了床上削皮。

放著他大侄女的籠子，就在池舟書桌邊兒，大侄女不知害羞還是怎么地，就藏在木屑中，始終不肯露面。

邵煜一邊兒望著籠子，試圖找到小倉鼠的身影，一邊低頭削皮。

池舟手里拿著只巴掌大的小南瓜進了來，他被當場人贓并獲！

看著他男朋友的臉色rou眼可見的黑了，邵煜手上動作不停，“你瞅啥？”

“床單新換的。”

“你床單不是用來擦腳的嗎？被我墊著削皮，是它的榮幸！”邵煜揚起下巴，“別擺著個臉，嚇著我大侄女！”

手里的削皮刀被池舟一把奪過去，咣當一聲砸在了書桌上。

邵煜的注意力被南瓜轉移，“那火鍋是辣的，你們又下地瓜又下南瓜的這么重口……cao！干嘛？……大侄女看著呢？”

小紙簍跟地瓜也被扔到了書桌上，池舟一個膝蓋壓在床鋪上，躬下身側頭咬在了他鎖骨上。

池舟一手里還舉著小南瓜，外邊兒估摸著聽到了動靜，葉準喊了一聲，“怎么了煜哥？”

邵煜：“沒事，刀掉地了……”

葉憨憨陰魂不散，“煜哥我進來幫你削皮啊？”

“不他媽用你，老子專業的，技術過硬！”邵煜一邊說一邊有點兒心虛。

聽著外面的動靜，邵煜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池哥！”一聲喊，讓這屬狗的松開了嘴，邵煜反身把人撲到了身下。

局勢一下兒來了個反轉，邵煜雙手撐在他男朋友身體兩側，手伸進他男朋友衣服里一通亂摸。

池舟表現淡定多了，隨口問，“怎么了？”

鐘奧軒喊，“池哥，你家衛生間怎么沒紙啊？”

邵煜仗著某人衣領較寬松，隨手一扒，一口咬在了肩膀上，而后磨了磨牙，誰讓池舟剛剛咬他？

“衛生間柜子里有。”池舟冷漠道。

自己這樣的行為是不正確的，狗咬了他一口，他居然真的咬了回來。

門外很快傳來了腳步聲，邵煜松嘴抽手起身速度之快，連自己都不可置信。

鐘奧軒推開虛掩著的門時，兩人面無表情坐著。

池舟低頭看著手機，聽見動靜才不急不緩抬頭，“怎么？”

“我進來看看我女兒，我兒砸這周末才能拿回來，真怕柴主任不會養！”鐘奧軒走過來，蹲到了籠子前，不經意看到了桌上的地瓜，“你怎么削皮這么費勁？”

考試時候是大哥，考完試就不認人了？

邵煜諷刺地輕哼一聲：“你懂個屁，老子這叫慢工出細活。”

*

易拉罐被拽開，酒液倒進玻璃杯中，泡沫搖搖晃晃地冒出杯壁，邵煜卻不在意地拿起杯，跟其余眾人的杯子撞在了一塊兒。

鐘奧軒兩杯黃湯下了肚，就開始做夢了，“咱們寢都他媽人才，成績好的，長得好看的，運動會上為咱班爭光的……”

“要不是我沒參加運動會，成績不行，還不是你們寢的，我就懷疑是你在夸我了。”葉準夾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