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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綁住,簡瞳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了——這也太恐怖了。況且,現在局勢不明,保持冷靜是生存的第一要義,大喊大叫不僅沒用,還有可能反手把自己推下深淵。簡瞳在心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情況。果不其然,幾分鐘后,一個男人推開倉庫門,緩步走了進來。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樣貌體形都很普通,就是那種丟在人群中你都不會多看他一眼的類型。看到中年男人的瞬間,簡瞳心里寫滿了問號:這是誰?他想干嘛?為什么要綁我?簡瞳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眼前這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中年人,究竟為什么要綁了他們?他到底想做什么?簡瞳轉念又想道:他和聞硯以為的無人之境里,竟然藏著那么多人……他心里忐忑極了,不知道聞硯有沒有注意到他的失蹤,也不知道那個東西追逐他之后,會不會對聞硯做什么?他控制不住地唾棄自己的膽小,明明下定決心做個猛1,卻老被嚇得到處跑……中年男人很快踱步來到了他們中間,他打量了所有人一圈,笑了:“還記得我嗎?”簡瞳眼皮一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里的所有人除了他之外,似乎都彼此認識。中年男人一一叫出其他人的名字,除了簡瞳。他又問了一次:“還記得我嗎,我經常送白梓瑩去學校,你們應該都見過我的。”他的話瞬間讓被綁起來的人炸開了鍋,他們紛紛開始道歉和求饒。“白叔叔,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已經知道錯了!”“叔叔,我們會給白梓瑩賠禮道歉的,我們給她磕頭認錯,你原諒我們吧……”“白叔叔,梓瑩出事我們也不想的,我們只是和她開個玩笑……”“白叔叔,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們吧!”簡瞳:???道歉求饒的人引起了簡瞳的側目,簡瞳還注意到,即便除他以外所有的人都在痛哭流涕地道歉,中年男人也不為所動。他只是一直冷冷地看著他們,嘴角掛著一絲嘲諷,似乎不以為然。簡瞳趁機打量眼前這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年輕人,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熟人——今天早上沖到他面前向他求救,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跑了的那個女孩。原來就是這個男人在追她嗎?簡瞳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思路了。況且,倉庫、一群學生、道歉、受害者家屬……這些劇情怎么看起來那么眼熟?啊!他想起來了!這是他昨天在論壇上看到過的一個案子……故事的主題是校園暴力,而故事的結局,是他們一塊兒消失在了倉庫里……難不成他們是進入了鏡湖世界,所以才會在現實里消失的?簡瞳覺得他找到了最有說服力的答案,但遺憾的是,他現在面臨的處境,并不需要這個答案。中年男人一個一個地叫出他們的名字,讓他們挨個對自己女兒懺悔。懺悔他們對她所做的一切。簡瞳心里越來越慌——這一切到底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又不認識他們,為什么會被一塊兒抓到這來?不多時,除了簡瞳之外的所有人都檢討完畢了。中年男人站到簡瞳面前,目光冷得像是淬了毒:“你叫什么名字……算了,那不重要。”“現在,輪到你了。”“懺悔吧……”第27章簡瞳怎么都想不明白,中年男人為什么認定了他和女兒的死有關,就像他同樣不明白男人為什么執著于讓他們懺悔一樣。簡瞳目睹了前面六個人的懺悔,那樣情真意切的懺悔,像他這樣問心無愧的人,是裝不出來的。也就是說,除了他之外,這里的六個人,極有可能確實和中年男人女兒的死有關,可男人明明有更加簡單粗暴的方法來處理掉他們……懺悔的意義在哪里?結合簡瞳知道的信息,他可不認為男人把他們帶到這里,就只是為了聽他們懺悔。況且,所有的“罪人”輪流懺悔,這種充滿儀式感的行為,總讓簡瞳覺得惴惴不安,就好像,一旦懺悔完畢,他們的生機也就斷絕了。不行,他還不能死,他不能讓聞硯一個人去面對這詭奇的鏡湖世界。簡瞳鼓足勇氣,抬眼和面前的中年男人對視。站在簡瞳面前的中年男人擁有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從那雙眼睛里,簡瞳看到了足以顛覆所有人命運的癲狂和憤恨。他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叔叔,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你的女兒,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你們。”中年男人聞言一愣,皺起眉頭,瞇起眼睛打量了簡瞳好一會兒,那雙通紅的眼睛里似乎浮起了一絲茫然,但很快,他的眼神就恢復了清明。“不會認錯的,”中年男人嗤笑了一聲,“我雖然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可我記得你,就是你害了我女兒。”見溝通無望,簡瞳心下一沉,但仍努力地嘗試為自己辯解:“叔叔,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你再好好看看,你真的認識我嗎?”誰知,中年男人根本不以為意:“就算是認錯了又怎么樣?”其實,中年男人記憶中關于簡瞳的部分不甚清晰,總有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但對于男人來說,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走的這條絕路,也壓根不容錯。所以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簡瞳簡直要被氣死了:“認錯了你就應該放我走,把錯誤修正過來!哪兒有你這樣的!”“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有機會被修正,再說了,”中年男人冷冷地看了簡瞳一眼,眼底波瀾不驚,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我怎么可能會認不出欺負過我女兒的人?”簡瞳意識到,眼前的中年男人情緒和心智都已經失常了,正常講道理是說服不了他的,于是他干脆另辟蹊徑:“你非說我欺負過你的女兒,那你說說,我對她做了什么?”簡瞳的問題似乎問倒了中年男人,他一言不發地盯著簡瞳,目光陰惻惻的。簡瞳頂著他的目光,只覺得頭皮發麻:“既然你說不出什么來,就證明我是無辜的。”“無辜了不起嗎?”中年男人聞言嗤笑,“無辜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每個人都有特權?就拿我女兒來說,她從小到大螞蟻都沒有蹍死過一只,她不無辜嗎?”“可她還是被逼死了,被逼得從教學樓頂一躍而下,我去認尸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那是我寶貝了半輩子的女兒。”簡瞳:“……”中年喪女是很可憐,但這并不意味著男人可以濫殺無辜!難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