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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周瑞安搖頭,雙手不自覺的抓著褲子:“只有這么做……我想過只有這么做!我不能讓他找到我,我走的時候把他鎖起來了……他……他不會輕饒我的……”彭天不說話了,他起身去拿紙巾給周瑞安擦眼淚,拿紙巾的同時,他的手也在抖。他早該料到,婁朋輝是帶著報復心接近他,好容易到手了,怎么會給他好果子吃……“我……我的身份證所有東西都不知道被他扔哪了,我的衣服也沒了,每天……困在床上,今天他是放松警惕,我才跑出來……沒有身份證連長途都坐不了,還是坐的黑長途回來的……在門口等……等了你一天……”周瑞安說的語無倫,說給彭天聽,也像是在發泄:“我沒法回去……而且……而且這種事我也沒法和……和家里人說……”周瑞安說話斷斷續續,雙眼無神的看著面前的斜下方,靈魂出竅似的。彭天沒見過他這樣,整個人萎靡不振,毫無神采,像個行尸走rou的虛殼。下意識的摸上他緊攥的冷拳頭安慰,在碰上的那一刻,彭天心里翻江倒海,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是對他的心情感同身受。周瑞安的遭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早知道婁朋輝會這么折騰人,他當初絕不會答應把人哄過去,也許自己會官司纏身,但兩人會一起面對,不像現在,他連擁抱的勇氣都沒有。周瑞安越說越小聲,嗓子也黯啞,彭天趕緊去給他倒水,周瑞安一口氣連喝了五六杯,到第七杯時,周瑞安終于不像是飲驢似的狂喝,改小酌。“瞧你急得,一天沒喝吧,”彭天看著他的肚子,怕他喝太多撐到。“我自從被他扣下,就沒喝過水……”周瑞安舔著嘴唇,覺得自己都快忘了水是什么滋味了,婁朋輝為了讓他乖乖聽話喝酒,經常連著幾天不給水喝,渴了就是酒,要么是飯食里的湯。“為什么!?他這是干嘛?”彭天一愣,脫口而出。“沒想到吧……所以我要你幫我……”周瑞安說到這,扭過頭用紅腫的眼睛望向彭天,他這是自從進門第一次直視對方。黑眼珠水汪汪的閃爍,眼白布滿血絲,從里到外的紅,像只可憐巴巴的兔子,他整個人也蒼白的像只兔子。眼里沒有責備,也沒有質問,而是……懇求。“做我的證人,我要……我要報警!”周瑞安重復。“我沒別的辦法彭天……我想不到誰,只有你,你幫幫我吧,”周瑞安幾乎是哀求著凝望著彭天,眼淚已經噼噼啪啪的掉下來,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周瑞安把自己全部希望都壓在彭天身上,要是彭天拒絕,那就徹底絕望了。其實彭天能幫什么呢?周瑞安清楚得很,他什么都幫不了,可他還是要求他站在自己這邊,因為他怕婁朋輝,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了,他沒有靠山,哪怕有片樹葉幫他遮一遮也好,起點心里安慰,讓他有勇氣去面對,有勇氣走進警局。在回程的黑長途上,周瑞安基本就想明白了,他的手機一次也沒響過,婁朋輝旁敲側擊的嘲諷,還有那晚彭天的莫名消失,都指向同一個結果。他最愛的那個人,恐怕根本不愛他,不僅騙了他,還把他賣了,賣了多少錢呢?大概……夠他把那個不大不小的畫廊經營下去吧。周瑞安當時緊抓著自己的衣服前襟,強壓胸口一陣陣上涌的血氣,先是覺得心臟要從嘴里跳出來了,接著又覺得它不跳了,灌了鉛似的越來越沉,墜的他肚子腔子一起疼,像是被人捅了無數刀。奇怪的是,繞是他如此痛苦,如此意外,竟沒有崩潰,也沒有哭。因為與背叛的悲憤相比,他的恐懼更大,大到沒時間去深挖痛苦,沒時間流淚,也許這是大腦的一種保護機制,為了讓你不瘋,被動的轉移注意力于是回光返照一樣,在逐漸緩過這口氣后,周瑞安廢墟般的意識中出現了一座海市蜃樓——他還沒有親口問過,也許自己誤會了呢?也許彭天一直在找他!也許婁朋輝騙了他!這都有可能啊!周瑞安秉承著這一信念,攥著胸口僅有的一點熱氣,慢慢又活了過來。鄰座的是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一直想聊天解悶,可苦于周瑞安的低氣壓不好張嘴,此時明顯感覺有所緩和,他終于放開了自己的嘴,和周瑞安大聊特聊起來。周瑞安在這個多話的男人的幫助下,又回復了些許氣力,一直支撐他回到出租屋。他沒回學校,一是他下意識的覺得羞恥,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二是他要找到彭天,急于求證他的所想,這件事也只有跟他才說的出口。可在與彭天見面后,周瑞安腦中的那根弦猛的繃了起來,絞入心臟,疼的他眼淚一下子下來了,之前準備好用來質問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因為他忽然無比的清醒,認識到一個更殘酷的現實——只剩下面前的人了。這件事mama不能說,奶奶更不能說,繼父不能說也說不到他那,陳露露在老家,說了也幫不上忙,朱萌貞是個人來瘋,真到關頭了也幫不上忙,至于老師和室友和同學……周瑞安一直沒跟他們出柜,也許求助不成,以后也沒法再待下去了。想來想去,所有的人選都在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面前的這個人。周瑞安知道他肯定禁不住質問,只要開口就會失去他,而自己此時十分需要幫助,經不起任何的失去,哪怕是自己騙自己。周瑞安是真把彭天當成個依靠去看,越是依靠,彭天越是抬不起頭,覺得對不起周瑞安,越這么覺得就越想逃避,而且報警這事,勢必把自己也抖出去,婁朋輝肯定不會替他兜著,雖然自己不是主犯,但從犯肯定逃不了,說不準婁朋輝還有辦法把自己變成主犯。不行,這事不能這么發展。“冷靜一下,”彭天嘴上勸著周瑞安,自己卻是滿頭汗:“這么做行不通的,法律上沒這么規定,頂多是拘留幾天,而且你覺得有辦法拘留他嗎?還不是上午進去下午就出來了,但是這個事情說出去,名譽受損最嚴重的還是你,他會放過你嗎?還不是想法毀了你!”“那……那我該怎么辦?就這樣忍著?等他來找我?”彭天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也是被婁朋輝整過的人,能理解周瑞安的處境有多絕望,可他能怎么辦?他的事情還是靠出賣周瑞安解決的,那現在周瑞安也要出賣他嗎?別的不說,他真沒這個價值。“找個地方躲躲吧,忍一時風平浪靜,過去就好了。”周瑞安看著彭天,淚珠溢滿眼眶,顫巍巍的閃著光,有些困惑,也有些不甘:“為什么是受害者躲起來,他卻大搖大擺的?我不過是……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