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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雖然彭天現(xiàn)在還會抱他吻他,但周瑞安已經(jīng)感覺不到當初的熱情了。感情要結束了嗎?周瑞安不是第一次冒出這種想法,在彭天頻繁去工作室過夜,丟他一人躺在出租屋時就這樣想過。如果他的種種行為表示他的情感正在衰減,那自己呢?自己對他……還是原來那樣么……周瑞安坐在沙發(fā)上,望著面前一幅未完成的畫,是彭天畫的,底色是黑的,上面是一個干瘦的披著灰色麻布的男人,臉看不清楚,從嘴巴到胸口是一大片破敗石灰墻似的白色,瞧著很詭異。周瑞安看著這幅畫,鼻端隱隱的嗅到了彭天身上的氣息,是溫暖的,有力度的,他很注意本身的衛(wèi)生,又喜歡運動,身上的味道永遠干凈健康,像是在太陽下晾曬的飽滿麥仁。還有他的舉手投足,其實從頭至尾都沒變過,他只是這段時間受到的磨礪太多,自己正見證他最艱難的時刻,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崩潰了,但他還硬`挺著,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能力,自己不該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懷疑他,給他壓力,瞧瞧這張畫就知道,他這段時間有多苦悶。到這里,周瑞安想通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躺在沙發(fā)里看著天花板。他確定,自己是愛彭天的,別的不說,就憑這百般的為他找借口的行為便足以證明。周瑞安抱著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自己都笑話自己天真,可有什么辦法,理性和感性本身就是對立的。就在周瑞安還在想著這事的時候,彭天回來了。周瑞安的神游被打斷,嚇了一跳,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這下倒是把彭天嚇了一跳。彭天高高大大的站在門口,頂天立地的,面無表情的看著周瑞安,然后很不自然的將眼神移開。“你有什么要對我說的么?”周瑞安迎上去,接下他手里的提包。“你先說,”彭天的嗓子都很黯啞。“我的問題就是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怎么了?”周瑞安不敢大聲問,他盡量柔聲細語。彭天輕輕嘆口氣,慢吞吞的把東西放好,自己走到剛才周瑞安坐的位置,坐下去。周瑞安看他這一系列動作,和他平時雷厲風行的風格很不符,就知道他其實是在利用這幾個動作醞釀。“你那天去B市,到底怎么和婁朋輝說的。”彭天慢吞吞的喝了杯水以后,開了口;“仰賴你的面子見得他,能說點什么。”周瑞安皺了下眉頭;“談到我了?”彭天點頭。“說……什么了……?”接著沒等彭天回答,周瑞安試試探探的問;“讓我道歉……?”彭天眼睛看著面前的桌面,沉默了片刻后又一點頭。周瑞安全身一抖,他最不希望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了,彭天真的被他連累了……“那……那我現(xiàn)在給他發(fā)短信,”周瑞安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他要見面,”彭天阻止了他,迎著周瑞安的目光,他又躲閃了眼神;“見面說。”周瑞安也知道,發(fā)短信道歉很沒誠意,幼兒園都教導小孩子,要賠禮道歉,先賠禮,后道歉,無論是哪個都不包括發(fā)信息……“什么時候……”“后天,去B市……”周瑞安嘆口氣,覺得自己也的確該和婁朋輝敞開天窗說亮話,不對……那天在車里就很清楚的說完了,再說也說不出花來,不過是把那天的話重復一般,如果后天彭天也在身邊的話,也許情形會好一點。周瑞安簡短的想了想,覺得這事除了答應沒別的招,婁朋輝是沖他來的,彭天是被牽連的,雖然自己也挺無辜,可沒有其他解決辦法,要想不與婁朋輝接觸就解決問題,除非有場意外事故給他終結掉,可是幾率好低……“你這幾天就為這個發(fā)愁?”彭天看了眼周瑞安,低下頭抓抓腦袋,表示默認。周瑞安從沒見他這么不自信過,不由得心里一酸。他是美院高材生,獲獎參展不計其數(shù),還是父母眼中的驕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要是說學生時代老天厚待他,那現(xiàn)在就是老天在故意為難他了,太為難了,簡直不講理。周瑞安挪到彭天身邊坐下,從側面環(huán)抱住他的肩膀;“至于嗎,我敢肯定,后天一過,所有事情就都解決了,他姓婁的能怎么樣,無非就是占占嘴上便宜,別忘了他在我這吃過虧,要發(fā)愁也該是他發(fā)愁。”彭天感受著周瑞安懷抱的溫度,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他越是溫言軟語的說,自己心里越是沉重,像是有一團火在胸中燃燒,不是怒火,純是難捱的黑火,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化作灰燼,痛苦的只想掙脫懷抱逃跑。彭天強迫自己去想村里的老家,那個為了供他上學而砸鍋賣鐵的窮迫的家,還有婁朋輝的許諾。彭天覺得自己這么做不是為了自己,至少不只是為了自己,自己的未來牽著他爸媽jiejie弟弟的未來,自己是他們的希望,不能讓他們失望。這么想著,彭天心里稍稍好受了一點。婁朋輝很有錢,周瑞安要是真的跟了他,肯定吃不了虧,就看他自己能不能過了這道坎,往好里想,他們以后會老死不相往來,但仰仗婁朋輝的幫助會越走越遠,也許自己這么做,真的是為他好了。彭天知道這么想很無恥,可他不敢往壞里想……哪怕是稍微探頭看一眼,都會讓他崩潰。一切都要完了,一切即將結束,彭天在心里默默感嘆。周瑞安全然不知彭天的安排和想法,他一改往日的脾氣,十分好說話的逗著石頭一樣的彭天,還拉他出去看電影,結束后手拉手步行回出租屋。彭天木訥的接受周瑞安所有的安排,不發(fā)一語,平時他都拒絕在外與之有親密接觸,但這次除外,像是要補償他一樣,二人十指交握,在12點的街道上慢慢行走。周瑞安走的很輕盈,時不時的扭頭去看彭天,覺得安靜的他看著特別乖,不會滿嘴羅里吧嗦的討人嫌,希望他能一直這個樣子。“明天去B市,你有……什么計劃么?”彭天忽然開口問。“有一點吧,”周瑞安滿不在乎地回答;“他這個人嘴上沒溜,到時候見機行事吧。”彭天張嘴又想問什么,隨后卻閉上,不再說話。到了約定好的當天,周彭二人一起來到B市。因為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二人下了動車就直奔館子吃飯,吃完飯再到指定地點,已經(jīng)下午快4點了。地點是一家高檔酒店,三樓被一個攝影展包了下來,等到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尾聲。展覽門口的花籃幾乎淹沒了整個走廊,只給參觀者留了一人寬的路。周瑞安走在前面,被蹭的滿身花粉,